塔拉欣传说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价值

    次日清晨,马休4人护送着商人奥布雷克前往了位于高塔区的财富女神神殿。尽管太阳才刚升起,城市内的店铺、工坊已打开了大门,街道上人来人往,却又都疲惫地耷拉着肩膀、行色匆匆。但仍有一些躲在墙角隐形下的游手好闲之徒,鬼鬼祟祟地打量着行人,伺机制造一场意外的‘碰撞’。

    确如传言所说,这是一座正在复兴的城市,也是一座麻木的城市。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地忙碌于追求财富。他们在这种繁忙中忘记了最初的梦想——赚了钱之后要做什么,焦躁和不安蕴育在所有人心中。稍有摩擦,轻则吵得不可开交,重则打得头破血流。而路人只会稍稍驻足看会儿热闹,很快又会离开。

    前往财富神殿的路上,马休便多次遇到了类似的冲突。

    佣兵们匆匆赶来维持秩序。他们的处理办法异常简单,不追究对错,统一对事故双方各打“五十大板”。效率出奇得高。

    马休以为是斯布瑞克城的律法要求如此处理。却听到商人解释说,“一切为了复兴,时间就是金钱。”

    莫名其妙的回答,和‘不是机械却恰似机械’的冰冷城市异常相衬。

    这些让马休对斯布瑞克城好感全无。不管它的塔楼有多高、街道有多宽、人口有多多、军力有多强、物质经济有多发达,也不过是废墟上的艳丽盖头,华而不实。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斯布瑞克城人休息时轻松愉悦的样子,或者该说轻松只是极小一部分才能享受的?

    这一刻,马休开始回想德维尔领内的人民,回想他们的生活,回想他们的表情。可无论如何,他什么都想不到。他脑海中的只有数字,原村民1519个,难民3502个,海盗225个。其中,他能叫出名字的寥寥无几,更别提认识了。他最多的印象便是他们不知疲倦地开垦土地,期待未来时的模糊笑容。长久以来,他只把村民们当作赚钱工具、行走的金币,对于他们的真实情况知之甚少。

    但此时,马休清楚地知道自己对麻木的厌恶,对盲目憧憬未来而忽略当下的反感。他开始理解先祖厚待员工的另一层目的,活在温暖的物质世界而非冰冷的金钱堆中。

    放缓发展的节奏,让领民们在短暂的生命中能真正地活着,不只是疲惫地活着,不只是幻想和做梦时才能有笑容地活着。有辛劳,有收获,活在当下而非对后辈、对未来的期许中。

    马休觉得自己有了新的目标,有了比黄金更值得收集的珍宝。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来到财富女神神殿前。

    这是一座有许多廊柱的典型神殿,其建筑风格在周围众多的神殿中并突出。但其所用的石材是最顶级的自带天然花纹的瓦兰石。这种石材的特点便是硬和贵。神殿内外,不论是天花板、墙壁、廊柱、或是地板,也都覆满了最奢华的装饰。装饰的题材通常以精巧复杂、用色明亮的风格为主,并且尽可能的配合装饰主题嵌上各种贵重金属与宝石。

    神殿内修士们的穿着同样是极尽奢华。他们穿着名贵的丝质长袍,顶着镶满宝石的镀金法冠,带着洁白手套的双手中握着一把附有魔法的镀金权杖,衣物上还有各种明晃晃的珠宝配饰。毫不夸张地说,他们装束的华贵程度早已让许多国王自叹弗如。在马休看来,他们就是行走的人形金库。

    财富女神的雕像,是一位披着长袍的年轻女性,散发着朝气与活力。雕像的底座上挂着一枚人头大的金币,上面刻着与雕像相同的侧脸。

    马休无法判断石像上的这位,是否是他信奉的那位财富女神。塔拉欣的神殿中都只有圣徽没有神殿,教会也从未宣扬过神祗的名字,有的是神职称号。从他进入神殿后,那枚圣徽便一直闪烁着光芒。稍微靠近些,就会让他感觉到趴在金币堆上睡觉时的惬意与舒适感。

    修士们检查过奥布雷克的契约和期票后,立刻对其兑换现金。

    而商人在接到钱的第一时间,便清点了1万金币交付给小队4人付清报酬。

    “金币当流通!”一位中年人类修女主动凑了过来,向马休问候,“年轻人,你为何一直盯着神像?若希冀知晓致富之道,那应崇敬女神。”

    马休回礼道,“礼赞女神。尊敬的修女,教会如何才会在一个小镇建立神庙?”

    修女微微一笑,说道,“如果那里有贸易,有需要帮助的商人交易,女神自会指引我们过去。需知设法破除所有阻碍贸易的藩篱,是我们的职责,但前提是值得。”

    值得?马休困惑时,商人悄悄为他解答,就是需要出钱建造神殿并且让教会有利可图。财富女神的神职人员从来不提供免费服务。他们资产雄厚,眼光毒辣,经常会四处投资。他们通过投资积累财富与威望,并以此为重要依据在教会内获得职位晋升。他们的阶位从高到低便是,圣币、超金、铂金、黄金、银金。同时,他们会在服装上镶嵌相应的金属纹饰。方才讲话的这位修女的长袍以黄金点缀,便说明了她属于黄金阶位的。圣币和超金阶位则分别以精金和秘银作为镶嵌材质。

    看了看财富神殿的金碧辉煌,马休当即放弃了请教会建神庙的想法。有这钱,他还不如多买几百头牛,借给领地的难民们;或者存在龙巢中,增强自己的实力。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时,修女瑟菲莉拦住了他们。在了解马休一行人是从凡戴尔所来时,她很是失望。

    商人奥布雷克看出了修女的犹豫,表示他自己会去凡戴尔看看,如果可能的话,也会进行一些投资。

    修女对此半信半疑,她相信奥布雷克的生意头脑,但怀疑他对凡戴尔的判断。在得知暗潮矿洞重开后,修女也只是略微增加了些兴趣。目前,她的投资主要集中在斯布瑞克城南方重建的雷隆镇,那里是和迪普沃特城中间的贸易节点。而那座小镇正面临诸多问题。修女表示,如果冒险小队如果愿意去雷隆镇解决麻烦,她会说动教会在凡戴尔建设一座小型神殿。

    但其对马休感兴趣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圣徽的光亮,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圣币亲临时。送别几人后,她立即返回神像前,使用了“通神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