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炉鼎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可以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凌羽的屋院之内，此刻他正托着脑袋，以一股誓要问清楚的样子对着尘尘问道。

    之前女孩便已事情没有做干净来，总是回答他，要等处理完了后才告诉他。

    得到一个答复很容易，但相比之下接受事实反倒是困难起来了。

    山脚下盘踞着的是一座硕大的府邸，昏暗的灯光映照着浓重的影子，屋外一袍灰色的人影在夜色里没入其中。

    只是下一刻一道隐隐流着银光的符咒也悄悄的飘了进去。

    女孩的身影在院前悄悄飘落，看向门院入口的方向，左手指尖轻轻朝着自己额头，眉心之上映显出来的白色纹印一点。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夜风在门前回旋着打转，将那扇门彻底推开。

    府邸之内那灰色的人影取出一罐一罐的兽血浇灌入院前的枯井之内，便静静的守在一旁，弯垂着腰像是等待着什么。

    子时的钟声响起。

    一股浓稠的血气从井底翻涌上来，长着两颗巨状獠牙的大口不断的吞噬着这些刚刚送来的新鲜血液，宽大的黑色皮翼自井底挥动翅膀而上，经过怪物不断的吸收，吐出时那些原本血气也仅剩几缕斑驳，气息狂暴而杂的剩余血气，他们在空气中凝结成一颗一颗黑血色的圆珠。

    这是便是那所谓沐血丹的由来。

    随着双翼怪物一同上来的还有一个银发的身影。

    银发男人的手里杵着一颗通灵呈红色的珠子和那些气息暴躁沐血丹不同，这颗灵珠仿佛是一点一点的修炼而来的，气息稳定而精纯。

    男子将火红色的宝珠，向上一抛，那怪物见到了东西如若珍宝和美味般，煽动双翼一口吞噬而竟，随之而来的是它黑色支杆开始疯狂的暴涨。

    相貌也愈加的狰狞和清晰起来。

    银发的男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露出了满意而癫狂的神色。

    “这一切终于，要来了。”

    距这里不到半里之远的赵一鸣通过一张银色的符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不敢相信，自己一项敬重的男人尽会作出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时银发的那人忽然一转眉头，看向眼前的灰色人影道：

    “这里怎么会有一股别样的气息。”

    “？”灰袍的人影一脸错愕。

    虽然气息很微弱但银发男人凭借此刻尽乎玄灵境巅峰的修为还是敏锐的察觉道了不对，忽然，一瞬间他猛然朝着一个方向抓去。

    突然间赵一鸣大感道一股不妙，由一股细如发丝的银白色灵力汇聚而成的符咒被猛然冲散开来。

    但是不知为何，拿一下他的符咒没有被对方直接打成原形而抓住，反倒是四散成无数更为细小的碎屑。

    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一刻赵一鸣彻底与那张窃声符失去了联系。

    此刻，吴越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股疑惑，符咒之术他虽不精通，可也还是了解着的，那要是窃声符，无论符纸本身变化成怎样，受到外界灵力的压迫，必然会显露出来，也眼下，出来原先他感觉道的那一股不对劲外，这一抓下来，并无任何发生。好像不存在任何东西般。

    “是那个薛四的味道？”吴长空试着问道。

    银发的男人对此没有作回答，只是眼神始终注视这位一个空空荡荡的角落，好像要将那里看透。

    见对方没有回答，吴长空又试着道：

    “那会不会是我早上去见了一面吴大少爷随仆，所以染上了对方的气味？”

    “你是说吴昊？你见过他了？”银发的男人此刻才收定气息问话道。

    方才那一下他才真正的确定了那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是那突然泄露出来的一点灵力，他还是有些不知道是什么了，只觉得有那么点熟悉。

    “嗯。”黑色的人影怀带着些无奈道：“是大少爷想来这天水城了。所以便让人了先探探情况，看看他那未婚妻找到了没…”

    “你如实告诉他了？”银发男人问道。

    “…是的大人”他也不敢欺骗眼前的男人。

    “这对计划的影响…”

    “无碍了，正好可以借这吴昊来探探他们的虚实，现在我的黑火蝠已经吞噬灵丹，必将得到进化，因此我本身的实力突破到灵武境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是可惜了，不能通过原先他的第一种方案，通过他自己吞噬兽化的玄丹来完成主从突破的主人突破，到达灵武境。

    现在他的这一种通过隶属契灵突破来带动主人修为突破的方法是有着不小隐患的，很有可能不小心契灵就弑主了。因而他便利用契灵吸收灵兽的血液来进一步提升两者间的契合度。

    说起来这一切还要怪颜如冰、凌羽那几个学员…当然也是李中的不争气。

    “颜如冰…颜如玉…”

    “呵，你们谁也跑不了！”

    昏黑的夜色见不到月光，仿佛一切都要被为之搅动开来。

    屋内，女孩摆开的小腿贴在床垫上，将这一件事情叙述殆尽。

    凌羽听的还是一愣一愣的，他有些难以接受一直形如谦谦君子，严谨公明导师吴越会是这一切的主使者，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传道导师。

    在凌羽潜在的认知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宗门和武派最为重视着的便是道法的传承如果要对付师长等同于一种欺师盼上。

    女孩始终站在一旁，已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对方，一切似乎就是在静等着凌羽的选择。

    如同那一夜他就这么自然而然的看着吴越和吴长空两人的罪恶没有动手一般。

    女孩似乎又变了些，对是非看法变得冷漠了，不再那么的青涩生敛…

    “我想过了，我不能再让这丹药继续流传下去，让学院学员在受毒害，也不能让吴越他们继续作恶，即使会背负上欺师灭祖的骂名。”他郑重道。

    这是一种正道和师道间的抉择。对与错他不知道，也不论别人的评判。

    至少这是他的选择。

    “嗯”女孩轻轻点头，似乎对他的这个决定在意料之中。

    究竟偏袒向哪一边，或许她心里一开始就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