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戏秋君

朱雀真法(临劫篇)

    找到并不起眼的一处角落,扒开杂草,抬脚就进入了这条空荡荡的暗道。

    这里好像被人特意的处理过,除了一点空气中弥漫的灰尘以外,地面上还算干净。

    顾客清顺手摸了摸道壁,也光滑的不像话:“我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会偏离原有么。”

    司凜道:“与其问我,不如自己亲眼去看。”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暗道其实有段距离,有点长,因为越往里去,空气也变得越加稀薄。

    司凜索性用手指敲了敲,墙体发出两下框框的闷响,下一刻就推出一个暗格来。

    里面躺着一张地图。顾客清的手指指尖燃着火羽,凑近一看,才发现是朱雀仪堂祭祀上的平面布局。

    东面是出口,西南北面几乎被整座连山山体给挡死,朱雀族群虽落座较偏,但最近也因为考虑到其他因素,所以才考虑是否要再开一个入口。

    而这个入口就是这里的暗道,长是挺长,但岔道口多,稍不注意便很有可能迷路。

    这条暗道更能连接到朱雀仪堂的祭祀法阵内部,这个司凜……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怎么,看呆了?”

    顾客清咳了两声:“怎么可能,作为司祭,这点路我还是会走的。”

    司凜有点好笑的看他:“不是问你路该怎么走,而是你有没有想好,怎么做到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

    顾客清仔细思量了几下,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我如果是禹宁,我之前就可以把你杀了,然后让神界误判你任务失败,意外死亡。可如果是你再稍微动点手脚,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司凜指着阵法中央,“告诉我,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顾客清也没再有所隐瞒,而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之前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司凜:“我觉得,我需要一个终结这件事的办法。”

    但司凜却听得直摇头:“办法没有,结果有。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而结果,是天注定的,你说你向来就不信这些,再告诉我,那个女孩是否真正让你值得为此冒险。”

    “值得。”

    “为何值得?”

    “她被这命运所困缚,任何人都帮不了她,只有我可以。她是族群唯一的救命绳,是未来的神女,是神界的流宛上仙,司大人,我知道你为我安全着想,可我,更想拯救她。”

    司凜道:“认真的?”

    再得到一次确切答案后,他再度叹了口气:“行吧,我老了,劝不动人了。那等会听我行事,机会,也只有一次。”

    前面微微有点亮光,快到出口了。

    司凜临走前,还不忘挥手隔空把那暗格给推回去,转头就对顾客清说道:“关于朱雀真法,你了解多少。”

    顾客清:“你问这个做什么?”

    且不说朱雀真法已经失传,再者神女选拔之上也不太需要。他忽然提这个……

    “这个名字虽然不陌生,但真法与阵法的使用却大相径庭。”司凜接话道,“在青铁笔的加持下,它能将玄鸟之翎的力量产生最大化后燃烬,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朱雀族群应该将朱雀真法列为了首要禁术。”

    “所以……”顾客清突然一惊,“弥槐他们是想使用真法吗?!”

    冷静,他要冷静。这一次虽然遇见司凜是万幸,但许多事情都如潮水般涌来,自己竟一时间不知该做些什么。

    弥槐原来打着这样的算盘吗,为什么之前完全没有印象,还一直以为他用的是规规矩矩的朱雀阵法之术,没想到……

    司凜道:“的确,青铁笔有双面性,真法也是一样,所以选择权在我,也在你。”

    “你究竟帮谁。”

    他头一次问出这样的问题,看人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你应该不会和他们为伍。”

    “我不会。”司凜慢慢走到出口那,悠悠道,“我来到这里,并且帮你,只是因为我想查清一件事。”

    顾客清:“什么?”

    司凜的衣角被一时的狂风吹得乱舞,思绪从而飘得很远:“我说过,之前的第一次神女选拔,被不明力量中途干涉而导致失败,那次神女的继承者不是别人,而是我的爱人慕妗,阿衍的母亲。”

    他示意顾客清先上去,手中快速地结着印,顾客清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有点不对头想掉转时,发现身体竟不受自己控制。

    “司凜,你想干什么!”

    司凜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边讲述边开启一道不明的法阵,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漩涡:“那次之后,我果断于冥帝面前请辞,撇去判官之位,孤身来到朱雀族群,势必要将她带回来。可是,一切都不行了。”

    顾客清听着有些怔怔的,满眼的不可置信,以及喉咙里随时想要说出的话。

    他离出口越来越近,快的要靠近司凜,下一刻便与他擦肩而过。

    “他们都不让我带回她,说是不祥之身,朱雀神主会怪罪,惩罚与否都是他们的事。无奈之下,我果断将青铁笔与玄鸟之翎相连,开始试着逆转族群之像,建立新的仙城。”

    “从那之后,我便在一切混乱中漂泊,不知何时开始,我抓住了一丝微光,来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你们。”

    话音刚落,顾客清脚底下的漩涡越来越大,隐隐约约有一只朱雀在其中盘旋鸣叫。

    司凜:“他们都说,有慕妗在的日子,朱雀族群会迎来新的未来,会解掉神罚,肃清魔气,和平度日。可是他们那些族人骗我,都骗我!”

    司凜猛的一挥手,那只庞大的朱雀瞬间冲出漩涡,彻底捣毁了这个暗道,将顾客清瞬间拖上了半空!

    地面上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弥槐在见到司凜的那一刻就已经怒不可遏:“司凜,你竟然还敢出现!”

    司凜听后哈哈大笑显得尤为猖狂:“我竟然敢出现在这里,就不怕你们继续阻止我!我说了,我要带回她!带回我的爱人!阿衍他从未见过他的母亲,我有什么错,慕妗又有什么错!”

    顾客清在朱雀身上根本就动不了,气急败坏的喊了句:“司老头子,你又在发什么疯!”

    弥槐不禁冷哼了一声:“没想到故人也在啊,今天一个都跑不掉。司凜,我很早的时候就说过,慕妗已经与神主相连,与族群共度!她若离开,族群覆灭,她若存在,族群永存!”

    “慕妗与神主相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凜半遮着面部难掩悲哀,“可是她的相连,是彻底让她献祭,让她献祭啊!”

    献祭!

    顾客清想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与其说想不到,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一类的隐情!

    “不要再说了!”

    叶识生从人群中走出来,猛烈的咳一阵才道:“我自己的女儿,我连心疼都没有。为了族群,这是她必要的牺牲,是作为神女的觉悟!司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离开,并且,过了这次神女选拔,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迎刃而解?

    司凜听也不听他继续说什么,反倒执拗到底,举出青铁笔利落写出几笔,仿佛在成型什么法术。

    躲在暗处的禹宁不禁骂骂咧咧,转头就对长湘说:“看到了吧!我说太多你也不会信,非要你亲眼见到才行。再不快点走,我也保不住你了!”

    长湘没有答话,只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阵法,手中的玄鸟之翎也微微泛着时强时弱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