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么巧，这个孕妇还是费劲巴拉才要的二胎。

    苏斓曦和王青山从地上爬起来，年少轻狂，免不了说几句，你为什么要把电线拿起来？

    孕妇倒在地上，只剩下哎吆哎吆地叫疼。这时，孕妇村里的人围了过来。

    王青山和苏斓曦是走不了了。王青山让苏斓曦先去上班，自己和电动摩托车却被交警扣下了。

    就这样，他们心爱的、拉风的电动摩托车被扣在车管所两个多月。

    尽管后来，王青山的母亲王彩凤通过亲戚找到孕妇家里，买了好多东西看她，孕妇就是不松口调解。

    后来找了几趟，才提出来要1000块钱。

    最后，花了800块钱，加上停车费200块钱，才把摩托车推了出来。

    电动摩托车在经历过风吹雨淋后，电瓶受到了损伤，存电很少了。

    苏斓曦不得不每天中午推到宿舍去充电，下午再骑着车去接王青山。每次离他们村子还有三四里路的时候，电动车就没电了。两人就抄近路，走土路，轮流推着电动车，边走边聊，虽然很累很苦，但是说说笑笑。

    但是这样的时间长了，苏斓曦有点烦躁了。

    参加工作的那年冬天，单位要把一批老旧宿舍楼分给小年轻们临时住住。

    单身职工两个人住一套，苏斓曦请教聪明的同事，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联系了一个家在本地的同事，借用她的名义，说是与她合住，搞到了一套小两居。

    那个冬天，两人第一次住上了带暖气的楼房，尽管是个顶楼。

    这一次的餐桌，是用两个床头柜拼起来的，沙发和床是在旧货市场上淘换的。

    两人邀请过当时还在外地读研究生的苏蔷来家吃饭，苏蔷惊叹于苏斓曦用发夹抓起头发的美貌，羡慕她的身材。

    在初中同学里，他们算是混得还可以了。

    苏斓曦的工作也步入了正轨，王青山还会时不时地赚点外快。他曾经带着苏斓曦给那些厂妹们拍个人一寸照片，赚了几百元；也曾经帮助车间清库存，再转卖给针织品经销商，赚了2000多元。

    但是另一个问题也凸显出来，他们没有正式结婚，遇到亲戚朋友问起来，不好说。苏斓曦的表弟表妹从另一个城市过来，想去他们住的小家看看。

    苏斓曦都不好意思带他们去，因为住得小窝太寒酸了。

    看着那个用床头柜做的餐桌，她突然发火了，不是承诺会给她好的生活吗？她暴躁地拿起扫帚抽打着他的背。

    那是她所承受的委屈和压抑，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她不喜欢说话，一切都憋在心里。

    同事笑话她找了个没有正式工作的，她想买个洗衣机，他不同意，说手洗就行，她们两人的事也不敢跟父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父母还是不同意，嫌他们家穷，嫌他工作不好，还要他们买房子，王青山的家一共五间房子，他姐姐姐夫还住在他们家，他的父亲是看大门的，他的母亲卖点菜，现在帮他姐姐看孩子。

    两个人结婚的路，很坎坷，而且遥遥无期。

    苏斓曦的父母托的关系，看见她单位稳定了，说要给她介绍个家庭条件好的对象。

    苏斓曦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内心的道德不允许她如此，毕竟是通过王青山的帮助才进的单位。她哭着从父母家跑出来，甚至想跟父母断绝关系。

    她付出了这么多，可是王青山的家庭却无动于衷，这与她想象的结婚的程序大相径庭。

    她想象中的婚姻，应该是由公公率先提出来，你们也都不小了，约个时间，叫上你父母，两家谈谈结婚的事情。

    可是她未来的公公，用农村的话说，就是个挡鸡窝都挡不严实的人。苏斓曦去他们家的时候，看到公公住在破败的牛棚里，从不与未来婆婆多交流，也看不出恩爱的影子来。

    王青山说，是因为公公喜欢喂牛，愿意住在牛棚里。

    苏斓曦后来才看出端倪，是因为两人感情不好，年轻时总是吵架，分居至今。

    王青山被她拿扫帚打得一声不吭，脸色阴沉铁青着。他赚了外快，都不想用来改善生活，不知道存起来做什么，买个洗衣机也不贵，却只想让她用手洗，还说手洗的干净。但是苏斓曦不喜欢干家务，觉得浪费自己学习、看书、干工作的时间。

    那天晚上，苏斓曦气得跑了出去，王青山给她打电话，她才回去。

    王青山对自己的母亲王彩凤却是格外看重，那天他过生日，天上下着瓢泼大雨，他却叫着苏斓曦一起回老家看王彩凤。

    苏斓曦不想淋感冒了，没有与他同去。晚上看着他浑身都湿透了，苏斓曦心想，在他心里，还是母亲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