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到底什么才是长生呢？

    有的人哪怕他死了，后世却被人反复提及，这算不算长生？有的人修行千年，忍受千年孤寂，看着身边人不断死去，这样的长生真的是长生么？

    王成不是哲学家，他只能按照过往接受到的信息去判断长生到底好不好，亦或修行不是为了长生，而是为了俯瞰众生，做那个高高在上的神。

    算了，不去想了，无情未必真豪杰，有情有义，简简单单的活一生挺好的。

    “之前说要给你一场机缘，现在却是你给了我一场机缘。我在庙外一棵桑树下卖了一些酒，你下山后，找个时间带走吧。

    凡俗的钱财我这也有一些，也一并赠与你。这是哪位大能留下的物件，你收好。”

    王成接过一看，果如计尘所言，薄如蝉翼，大小跟美瞳还真差不多，他怀疑这个东西，还真可能是大能用来装点眼睛的，贴身收好后问道：“前辈大能的书籍呢？”

    计尘又将书本递给王成，王成一看书名《导引术》，“老计啊老计，你还说让我讲解给你听，你明明是懂的。”

    “先前救人心切，且机会难得。当时如若不出手，没有香火的我就再也没机会救舍弟了。”

    王成略微一想便懂了计尘为何如此，好在现在结果多方满意，“还有其他书籍么？”

    “只有一本导引术。毕竟之前来庙里烧香的人又不会带书来烧，不过吴邪和莫离那里会有一些。”

    说曹操曹操到，庙外吴邪的声音传来，“计山神，邻居多年，如此好酒，怎能独酌，岂不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王成见要来客人，连忙收起导引术。

    “你看，这就是学人类书籍的结果。吴邪，要进就进，我一个法力低微的小神，怎敢阻拦。”

    庙外的吴邪听了却有些不舒服，山神这话有些阴阳怪气的，看来是不欢迎他来。

    “吴道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快快请进。”

    准备离去的吴邪听到王成的话，虎脸上的胡须都抖了抖，“那就叨扰了。”

    王成还眼巴巴的看着门口，想看看老虎直立行走的‘雄姿’，就看到一只虎爪放了一个酒杯在桌上，那吴邪已经进来了。

    计尘给吴邪斟上一杯，吴邪眼神自始至终都盯着酒，还未举起酒杯，闻着酒味，虎头一甩，一脸享受，“好酒。”

    “共饮！”

    王成跟山神都是浅浅一口，吴邪虎口一张，杯中酒直接倒了进去，虎眼享受的眯了起来。

    那模样，王成都想上前撸他两下。

    “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山神藏的好深。”

    “虎王谬赞了。”

    吴邪举起杯对着计尘说道：“这一杯敬山神，谢谢你的好酒。”又是一口干完，顺势拿起酒坛自顾自的斟起酒。

    王成一看这架势，本以为轮到自己了，谁知吴邪转身对着山神庙举杯，“这一杯，敬计凡山神。”

    好家伙，这大老虎是个酒鬼啊。

    第三杯吴邪才举杯敬王成，“这一杯敬王道长，谢道长点拨之恩。”

    “虎王客气了，当日你都说了是论道，有所悟是虎王你天资卓绝，贫道只是恰逢其会。”

    话说完，吴邪又将酒杯举在他面前，“这一杯还要敬王道长，感谢道长刚才开口相邀，不然我可就错过如此美酒了。”

    王成跟着举杯，还看了一眼计尘，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头大老斧不光看人类书籍，他还学人类酒桌规矩。举杯必有由头，看样子，他酒量还不差。

    王成瞅准机会，开口问起虎王来。

    开玩笑，再不阻止，估计他要倒，这酒喝的，本来就没个花生米，下酒菜什么的，再好喝的酒也经不住干喝啊。

    “虎王，贫道不胜酒力，咱们还是边喝边聊吧。”

    吴邪忙抱拳说道：“是本王越礼了，实在是计山神的酒太香，勾起本王的酒瘾了。”

    “无妨，虎王喜欢就好，老夫还想替王道长问声虎王，你那里可有人类书籍？”

    吴邪听着计尘说话，自顾自喝起来，只是这次变成小酌。

    “有一些，王道长可是需要，本王立刻让人送来。”

    不等王成说话，虎嘴一张，一缕白烟化作一个书生，拱手立在吴邪身侧。

    “你去我府中将所有书籍拿来。”

    那书生道了声诺，化作白烟消散不见。

    “这...这难道是伥鬼？”

    “正是，不过道长放心，如今本王的伥鬼也就这一个，不主动害人性命，主要负责给本王讲解书中内容，时间到了我还会放其离开，轮回转世去。”

    为虎作伥原来是真的，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虎王，之前贫道问山神，修行是为何？山神曰长生。不知虎王修行是为何？”

    “本王修行自是为了......”吴邪发现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卡壳了，想说长生，好像又不完全是，眉心的王字都快皱成“天”字了。

    “本王从觉醒灵智到如今，已有八百余年，之前一直想的就是化形，至于化形后做什么，一开始也不明了。

    粗读几本人类典籍，心向往之，化形后本王会去人间看看。或许会去人间做个富家翁，去勾栏听听曲；也可能扮个书生，访遍名山大川，看遍江河湖海。”

    “这么说，虎王修行是为了求得大我。”

    计尘跟吴邪两人同时问道：“何为大我？”

    “大我指的是我们的本我，真实的我。本我和天道是合一的。追求的是天人合一，只有在那一刻，才能真正体验到真我的状态。道法自然，天人合一！”

    听的计尘跟吴邪一愣一愣的，特别是吴邪，他心里都开始自己问自己了：我追求的有这么高深吗？我怎么感觉不到。不过王道长说的好有道理！

    一缕白烟冷不丁的冒了出来，王成差点被吓到。

    白烟又化作书生，就见他也是嘴一张，越张越大，大到看不见脸，十几本书还有一些书简落在地上。

    “等等。”王成开口说道，“虎王，不知这位书生可会说话？”

    “当然会，不然怎么骗......怎么给我讲解。”

    会说话就好，“不知公子贵姓？”

    那书生拱手答道：“小生魏剡，见过上仙。”

    我们的王道长很不习惯魏剡的说话方式，“魏公子，不必如此。贫道想知道如今可是大秦朝？”

    魏剡没有表情，依旧一副恭敬的姿态，“禀上仙，在下是五年前伏牛山坠崖身亡，幸得虎王垂幸。当时是大秦朝，天汉四年。如今是何年景，小的不知。”

    哟，这书生可以啊，文人骚客的文采还不知道是什么水平，但这说话水平，一套一套的。既回答了王成的提问，表现了自己的能力，又拍了吴邪的马屁，兼而描述自己悲惨经历博取同情。

    厉害！

    “那魏公子可知大秦朝疆域几何？朝代几经变化？”

    “上仙容禀，部落混战千年，由周武王一统天下，历经八百载，天下易主，秦王赢政定鼎，距今已有千年之久。

    天下共分九州，此地属荆州平安府，原为伏牛县，只因德胜初年洪灾肆虐，整县损失惨重，大部分人虽因山神解救而活命，却也背井离乡，定居他处，伏牛县规模缩减如同破落小镇，当地人改叫伏牛镇，其实户部在册名称仍是伏牛县。”

    三人听的精精有味，吴邪时不时还翻翻虎眼，觉得自己好像不会用人，早知道还能这么聊天，他感觉自己早就能化形了。

    “妈妈，什么这么香啊？”

    哎哟，大宝贝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