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灾:P社玩家强无敌

第五十一章 首战告捷

    伴随着一个炮兵中队和第二个旗队的抵达,领主军新一轮攻势开始了。

    “轰隆隆——”

    炮声响起,实心弹丸顷刻间摧毁了一栋房屋,在上面打出了一个洞。

    雇佣兵在火炮对着眼前几栋建筑进行了一轮轰炸以后,才敢派出几个五人小组缓缓向前推进。

    然而,当他们以为火炮一轮轰炸就可以把躲在房子里面的敌人全部消灭之时,从一些隐蔽的倒塌角落里,依然时不时地会出现枪响。

    虽然凭借着制式胸甲,雇佣兵依然可以和叛军作战,也确实发现了不少被埋在碎砖乱瓦之下的叛军尸体,甚至对没能逃跑的叛军也能轻松击毙,但面对时不时会出现的陷阱,他们仍然没办法。

    不远处的大型街垒和高房工事上,黑军士兵架设的简易投石器已经准备就绪,将装满灰烬的陶罐投掷出去。

    碎瓷片可以从甲缝造成杀伤,灰烬更是可以让人双眼止不住地流泪。

    这些陶罐和起义军的火枪一样,很少能造成致命伤,却都可以让雇佣兵丧失战斗力。

    远处各个教堂、修道院的塔楼上,黑军士兵看着雇佣兵小心翼翼地推进的样子,纷纷感到手痒,打算给他们一炮。

    然而,市中心的市政厅塔楼上,并没有相关的令旗摇动,他们也就这样纹丝不动。

    他们的领袖弗洛里安·盖叶曾教导他们,作战最重要的便是纪律,个人勇武在一场上百人的大型械斗中能发挥的作用就非常有限。

    而盖叶之所以不让黑军开炮射击,原因也很简单。

    红旗军的炮弹完全来自乌尔姆缴获,火药更是不可再生资源,用一发就少一发。

    仅仅依靠投石器,也足够对雇佣兵造成伤亡了。

    没过多久,不少雇佣兵就因为双眼剧痛或四肢、面部被划伤而失去战斗力。

    与此同时,也有很多突然被炮弹摧毁房屋而暴露;或炸断梯子无法从高房工事上下来,所以没来得及钻入地道的起义军士兵,被雇佣兵蜂拥而上补刀。

    此刻的战场看起来虽然不如以往那样长枪对刺般壮烈,双方的损失却一点也不小。

    市政厅的大钟楼上,一个人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切。

    “通知第三旗队,且战且退,不要恋战,全员撤离战场以后报告!”

    一边看着远处的战况,台尔曼一边通过听筒对下面喊话。

    虽然这个年代没有电话,但是长管听筒还是有的。

    只不过架设起来非常麻烦,因此每个旗队台尔曼只安排了一个。

    第三旗队,是把守D5区的旗队的番号,为了方便指挥,台尔曼将整个乌尔姆市区划分为多个区域,每个区域安排一个旗队防守。

    目前的系统界面,台尔曼能看到一个红色的气泡,上面显示第三旗队正在和一个领主军的旗队以及一个独立的亲兵大队交战。

    由于第三旗队下面有一个防御工事提供的防御加成,因此第三旗队的损失并不大。

    但和游戏中不同的是,第三旗队的黄条和绿条都在下降,如果时间能再走一段时间,台尔曼相信整支军队要么溃退要么直接蒸发。

    领主军的做法摆明了就是想把起义军给逼出来,不过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起义军的掩体并不只在房里,而且还在地下。

    起义军士兵受限于断壁残垣堆积起来阻碍行程,无法及时转移进入地道,但也只是动作慢了点罢了。

    一轮交火以后,起义军士兵们也意识到了遁入地道会更安全这件事,因此动作变得麻利了许多。

    “看来还是有效果的,”艾达特也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切,“继续这样,安排更多雇佣军以小组或小队为单位进城,逐个清理这些房间中的叛军。”

    令旗晃动,又有三个雇佣军旗队进城,其中还有一个火枪手旗队,在艾达特的指挥下分散开来。

    前四个步兵旗队配合火炮逐步清理起义军,后方的火枪手则在被宣布安全的地方警戒,一旦前方出现露头的起义军士兵,就被火枪手一一点名。

    红旗军一边在残破的房屋中继续射击,一边迅速通过地道撤退,时不时地还顺着地道从后方钻出了,给那些火枪手来一波不讲武德的投吸。

    作为最高指挥官的台尔曼当然不可能像游戏里那样微操士兵的一举一动,但指挥第三旗队的各级军官也并非饭桶。

    他们可是盖叶一手调教出来的。

    主力部队撤退的同时,也经常会派遣少数士兵零零散散地从地道润到那些被雇佣兵占领的房间里,出其不意地给那些火枪手来个大惊喜。

    当房屋里的火枪手反应过来时,他们早已经骗掉火枪手的弹丸,杀光所有火枪手以后从地道里溜走了。

    援军抵达以后只能发现里面依旧空无一物,只有满地的火枪手尸体。

    “顶住,继续进攻!”

    这一切都被艾达特看在眼里,但他丝毫不为所动,命令雇佣兵不断地前进,火枪手被突袭以后立刻安排其他火枪手补上。

    同时,艾达特让自己领导的亲兵在占领的地方巡逻,发现突然冒出来的起义军直接去支援。

    这样的支援肯定不会很到位,但那又如何?

    全力处理那些突然出现的叛军,岂不是要落入叛军的作战节奏之中。

    就这样,双方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开始了激烈的绞肉。

    尽管不断地有起义军士兵倒地,但起义军基层军官依旧兴质高涨,努力维持着部队的稳定。

    他们能看出来,领主军取得的伤亡和他们差不多,说明台尔曼教友提出的战术是有用的。

    至于普通红旗军士兵和乌尔姆民兵,他们本身就对占据大量土地和产业的权贵们恨之入骨,只是从小的悲惨生活让他们习惯了逆来顺受。

    现在有机会复仇,当然是有人兴奋有人害怕。

    但在指挥员的督促下,他们不由得想到了这几天台尔曼教友亲自给他们布道的场景。

    大家都是上帝的子民,理应人人平等,贵族根本不该存在!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叫嚷着上帝保佑的口号,不要命地朝着雇佣兵扑了上去。

    凭借铠甲和火枪,雇佣兵能够轻松应对,但却没想到冲过来的只是牵制部队,当他们进入房屋搜查时,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起义军早就从地道撤走了。

    “这样下去就要变成换命了……”

    所有人都斗志昂扬,除了台尔曼。

    雇佣兵大多是负伤而失去战斗力,可起义军士兵却是直接被埋在了废墟下,要么就是被雇佣兵直接击毙。

    损失人数相同,但雇佣兵下一次战斗中就会得到救治并在第三次战斗中复员,可起义军士兵即便抢救过来,也只能在救助站里度过了。

    况且,这些起义军可都是台尔曼的本钱,他可不想让这些起义军不断消耗。

    有些焦急地看着这一切,台尔曼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

    “艾达特怎么这么半天过去了,连平民区都没有夺下?”

    城外,指挥大部队的特鲁赫泽斯眉头微皱。

    正常巷战一般只会持续一小时左右,可这次却接连过去了三个小时,听说还有一个旗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连十分之一的平民区都没打下来。

    自从抵达乌尔姆,奇怪的事情就在接连不断地发生。

    如果一次可以是偶然,那么跳弹、无人把守的城墙、半天无法结束的巷战,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可就不是那回事了。

    这些叛军还真是奇怪,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多年的军旅生涯赋予了特鲁赫泽斯对于危机的直觉,这份直觉告诉他,再这样拖延下去一定不会有好事。

    “传令下去,多派遣一个炮兵大队,再加上三个步兵旗队和两个火枪旗队,告诉艾达特,先用火炮进行饱和打击,再派遣步兵和火枪手推进。”

    不管叛军布下了什么埋伏,都不可能逃脱火炮的覆盖。

    传令兵和援军很快抵达,骑士艾达特皱起了眉头——

    现在街头还有不少负伤的雇佣兵,直接要求士兵撤回来再用火炮洗地,恐怕他们是撤不回来的。

    “我只管传令,这是特鲁赫泽斯大人亲口对我说的!”

    传令兵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了看远处不断受伤的雇佣兵,艾达特的神情有些复杂。

    如果不能快点结束战斗,恐怕就会出现无数像这样的伤亡。

    犹豫了半晌,艾达特还是选择了执行命令。

    战斗就必然会死人,少死一点就是最好的结果,至于那些死在自己炮火下的伤员……

    哪场战斗不会出现误伤友军的情况呢?

    令旗挥舞,炮火接连不断地开始射击,健全的雇佣兵快速撤回,因为伤痛无法自如行动的雇佣兵只能绝望地坐在原地,闭上眼睛用祈祷欺骗自己。

    房屋被彻底摧毁,建筑残骸飞溅开来,不少躲在墙根处以为能得到防护的雇佣兵都被埋在了瓦砾之下,站在街道上的雇佣兵也被建筑残骸砸死。

    只有极少数伤员,挣扎着爬进了裸露出的地道口,随后被把守地道的民兵发现。

    为了把特鲁赫泽斯的军队彻底歼灭在乌尔姆城下,台尔曼和盖叶曾详细地商讨过具体的战术。

    红旗军正规士兵负责在地表,依托各种防御工事作战,乌尔姆民兵则负责把守地道,当雇佣兵进入地道时可以掩护红旗军士兵撤退。

    可是当进来的雇佣兵是那种明显身负重伤之人的时候,乌尔姆民兵们并不打算把他干掉,而是上来扒掉了他的装备,随后将他从地道拖到了后方。

    台尔曼有令,禁止虐待战俘,不分敌我救治伤员。

    一轮疯狂的炮击以后,艾达特发现了那些被埋在碎砖乱瓦下的地道口。

    “怎么每家每户都有那么大的老鼠洞?”

    放眼望去,几乎每个被炸得彻底消失的房子里,都露出了不止一个大洞,这些洞看样子都深不见底。

    难道,叛军都是躲在洞里面的?

    艾达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打了半天也很少看到叛军。

    “来人,命令雇佣兵,进入那些洞中搜索,务必找到这些洞通向哪里。”

    雇佣兵们停止了继续前进,而是围绕在这些地道口周围。

    这些地道口只能容得一个身材比较胖的人进入即便是这个时代人均营养不良,瘦得跟猴一样,也不可能让两个人同时下去。

    没有任何悬念,雇佣军各级指挥官都选择了打发新兵蛋子进去。

    这些新兵在雇佣军中都是毫无地位的老幺,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

    当他们怀着恐惧的心情进入地道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垂直的地道壁上,竟然有一个小小的孔。

    正当他们好奇地盯着这个孔看的时候,就看见一个闪着寒光的东西正在快速逼近。

    “噗嗤——”

    伴随着金属刺入皮肉的声音,乌尔姆民兵用长枪刺穿了雇佣兵的头。

    见新兵下去半天没反应,几个老兵面面相觑。

    毫无疑问这个新兵根本没有报平安,必然是挂了。

    那现在谁去呢?

    谁也不想去送死。

    又有几个年轻的愣头青跳下去,结果运气好的能传出一声惨叫,运气不好的干脆直接没了。

    “简直就像是一群恶心的老鼠!”

    看着在外面干着急的雇佣兵们,艾达特气得直跺脚,他实在想不出来,这帮大字不识一个的叛军到底是在哪里学得这一套?

    真是卑鄙无耻!

    可偏偏自己竟然不能对叛军造成多少有效杀伤。

    见雇佣兵们谁也不肯动,艾达特只好草草宣布撤军。

    前脚艾达特刚走,后脚起义军就重新占领了那些被艾达特攻占的区域,甚至还敲锣打鼓地庆祝胜利,让这位年轻的骑士脸色就想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可当他实在无法忍受羞辱,临时变换命令让雇佣军回头进攻时,又是和之前一样的戏码,上一秒还在高声羞辱他的叛军下一秒就钻进了地洞中消失不见。

    雇佣兵们围着地洞看了半天,依然是谁也不愿意真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