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万里风

月光遗失

    昔日回忆闯进心底,如同历历在目,才会让人感到疼痛,猝不及防。

    沈月眠皱着眉,企图将一切从脑海里甩出去。

    那人上前用手遮住脸,两眼望着她,笑道:“想起来了嘛?想起你是怎样的杀害了我,又置身事外的嘛?“

    他招呼人提来水,然后将铁链解开,一把抓着她的头发,将人往水里压。

    不行,实在是呼吸不了了,纵使她没想过挣扎,可水漫进她的鼻腔,冲刺她的喉咙,她的眼睛无法睁开,她以为自己差点就要结束这一生了。然而,他又一把将她拎起来,扔在地上,看她大口喘气的狼狈模样。

    其余几人见到这般场景,纷纷自觉退了出去。

    他熟练的从包里拿起刀,上面还有些干涸的血迹,蹲下身,他笑了笑,在这遍地的阳光下,他要将她带入地狱。

    ......

    雨声哗哗作响,余望站在雨中,等着即将到达的校车。

    沈月眠出校比赛去了,临行前,他们彼此约定好,风雨无阻,回来以后一定会先见面;可是余望太心急了,好不容易盼了这么多天,哪还能在乎这空荡荡的街道,这没有遮挡物的地方呢。他现在满眼都是期许,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望着时间,实在是太慢了。

    云舒也望向窗外,紧锁眉头,这雨下的如此大,女儿今晚还会回来吗。

    她烦闷打开窗户,宽阔的视野上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有些叨咕道:“哎呀,这么大的雨,这孩子真是......”

    着急忙慌的拿起一把雨伞,刚打开门。闻见声响,沈父放下手里的报纸,满脸高兴道:“云舒,是不是月眠到家了,慢点,别急。”

    云舒回道:“不是你女儿,看这样子,今天还不一定能赶回来,不说了,我得带人认认门了。”

    沈父一脸诧异,恨不得推着轮子出来问个明白,他急问道:“谁?”

    门未关上,楼道出传来一声响亮的回音:“你女婿。”

    将报纸拍在桌上,揉了揉眼睛,暗自吐槽道:“人老了糊涂了尽瞎说。”

    余望没有等来心上人,但等来了一直对他不喜的“丈母娘”,他怔在原地,不知说些什么好。

    还没开口,云舒直接挽着他,喋喋不休道:“这么大的雨,就知道搁这站着,挺大个小伙子,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别以为年轻身体就不打紧,你不知道有些病就是不注重身子才落下的......”

    余望瞥见一大半向自己倾斜的伞,顿时手足无措,只能不停的看着时间来稍加掩饰,心中排练了无数次问好的词,话到嘴边,一句也吭不出来。

    云舒见他不回话,望了眼他,一脸无奈道:“行了,别看了,雨这么大,她今天是赶不回来了,回家吃饭。”

    沈父望着来人,确实有被惊到,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妻子,这是变了个人,还是幡然醒悟?

    “伯父好。”余望站在门口标准式鞠躬问侯道。

    “嗯”。他象征性点头回应道,目光聚集在那直滴水的衣物上。

    一时之间,余望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云舒拿着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看着对峙的两人,开口道:“你这孩子杵那干嘛,快进来。”眼捷手快把轮椅调转方向,佯怒道:“这么宽的地方你坐哪不行,就非搁门口,挡着孩子了,老了老了,没一点眼力劲。”

    沈父气鼓鼓的,着实有些委屈,不免想到:我就坐那,啥也没干啊,这怎么又扯上我了?

    余望洗完澡,穿着干净的衣裳,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已备好了。

    云舒瞅了他一眼,感概道:“是要比你伯父穿着好一些,好看。”

    沈父撇嘴道:“你当初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我分明记得你说过,只有我穿着才好看。”

    云舒给余望夹菜,边回击道:“行了,都五十生辰的人了,还这么爱计较。”

    沈父垂眸,替余望盛了碗姜汤,可惜道:“天公不作美,不然咱们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顿热乎饭该多好啊。”

    云舒摆了摆手,道:“这大好日子你好端端说这话干嘛?吃饭吧,我今天烧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余望从中明白了过来,突然内心涌起一阵羞愧。先是说了一番祝福的话,紧接着就要起身去买礼物。

    云舒赶忙拉着他,语重心长道:“都是一家人,不注重这个,你有这份心就好。”

    沈父连忙点头,让他没必要感到为难。

    三人吃过饭,余望主动洗碗,收拾厨房,他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