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灿莫名其妙地拆开了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伴也好奇地凑个热闹，然后金秀灿就阴云密布地走了过来，一字一句满脸不情愿地牵起同桌的手，“我中意你，做我婆娘吧。”

    同桌顿时破涕为笑，“三娘受不起，还请另择良配吧。”

    金秀灿变了变脸色，“不。”

    他捧起同桌的脸，印上了一吻，同桌脸红的像个刚焖熟的大虾。

    金九九吃了一波狗粮，百无聊赖地翻了翻自己的单词本。

    周围的男生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金九九开口，“至少买个喜糖。要徐福记的。”

    高世晴突然推门进来，“呦，谈恋爱吧，我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教导主任跟着进来了，“我都看到了，这次情节严重，写检讨是不管用了，要请家长，严重的话要退学。”

    两个人倒是无所畏惧地堂而皇之地牵在一起，始终不曾分开。

    金九九和众人都没有说话，看着这对情侣出了门，再也没有在学校出现过。

    金九九嘴上放着一支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高世晴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你好朋友吗，一点也不见你伤心。无情。”

    尹正业走过来给高世晴送了一杯柠檬红茶，“孝敬您的，别客气。”

    高世晴一把把尹正业的脑袋砸在桌子上，“没看到我脑袋上缠着绷带呢吗？”

    慕风走过来拉开了高世晴的手，握在手里，揉了揉，“乖，生气会变老会变丑。”

    高世晴一秒变脸，把茶递给慕风，“他给的，我要你喝！”

    慕风把茶在空中一抛，进了垃圾桶，金九九走过去掏了出来，擦了擦。

    高世晴一把抢了过来，在她头上摔了一下，茶水四溅。

    估计是习惯了，金九九转身走出了教室。

    高世晴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通红，好像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慕风牵起她得手，眼神温柔，“气也消了，坐下休息吧。”

    从那天起，同桌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曾经一起唱过歌，一起打过水。

    金九九嚼了一颗薄荷糖，踢了一脚楼梯间的易拉罐，“有情人终成眷属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葛云一拦住她的去路，眼神躲闪，“你还好吗，”他以为她死了，所以才转学，没想到她生龙活虎地站在自己面前，虽然一身狼狈。

    他掏出自己的手帕纸，“擦擦。”

    金九九指了指身后，“你的女神在班里，伤还没好。”

    他倒不以为然，摸了摸鼻子，“你的学费还没有交齐，不去我替你交了吧。”

    金九九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然愿意出血。

    “不用问为什么，也不用你还。”他含糊其辞，匆匆离开了。

    金九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昏迷之前最后一眼是那个闪着绿灯的安全出口。

    醒过来进了医务室，葛云一上下眼皮子打架，满脸憔悴。

    校医嚼了一口大蒜，用卷饼蘸了一口大酱，“没有烤鸭，将就着吃一口。”

    葛云一一脸菜色，估计是不对胃口。

    金九九倒是不嫌弃，咬了一口卷饼，嚼的腮帮子疼。

    差点摔的半身不遂，金九九老实了，不再乱动。

    葛云一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医药费。”

    金九九补了一句，“剩下的找给我。”

    校医点了点，“不够，还差几百。”

    金九九瞪眼，“坐地起价，我告你高收费。”

    校医咳嗽一声，“这次不一样，你摔的严重”。

    葛云一一副我懂的表情，直接把自己的钱包拍在了桌子上，“剩下的给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金九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孜然锅巴，吧唧吧唧嚼的很大声。

    校医嚼了一口苦瓜，脸扭曲到变形，“尝一口，有福同享。”

    “喝一口老娘的洗脚水。”金九九踢了踢脸盆，那是校医的洗脸盆。

    “你这个小姑娘能不能客气点，我救了你。”校医把苦瓜扭成了麻花。

    “今天晚上你是回不去了，吃黄瓜炒鸡蛋吗？我给你烤个红薯。”校医抽了几十块钱，“算是伙食费。”

    “我拒绝，把钱还我。”金九九急了，端起洗脚盆泼了过去。

    这味道，难以形容，一言难尽。

    校医眨巴眨巴眼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屁股坐到地上，毫无形象。

    “我要报告教导主任，你目无尊长。”校医啜泣，一边偷偷往腰包里装钱。

    “我看见了，我要检举你私吞公款。”金九九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把钱重新取了出来。

    校医吐出一口苦瓜渣，“虽说去火，真的难以下咽。”

    金九九像发牌一样点了点，抽了两块钱，“饭钱，成本就两块钱。”

    校医一脸悲愤，“我的人工费，服务费，洗碗费，还有你的床位费呢，这个怎么算。”说着阴柔地翘起兰花指朝金九九点了点。

    “你可以提建议，我有权不采纳。”金九九打开电视，里面放着新闻联播。

    厨房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怨气横生，这个架势好像是要去炸厨房。

    一道焦糊的红烧茄子，一道整根放进去的干煸豆角，一道切的奇形怪状的土豆丝，还有一碗搅都搅不动的玉米南瓜粥，齐活。

    校医满脸锅灰，头发烧焦卷曲地围着一个烧破了洞的围裙掂着一口大铁锅走了出来，一脸殷切，“尝尝，味道怎么样？”

    金九九喝了口大麦茶压压惊，没有勇气拾起筷子。

    “我还不太饿，今晚月色很美，我出去走走。”金九九撩开被子，胳膊肘夹起拐杖，就要冲出门，这是谋杀，绝对的谋杀。

    校医不怀好意地笑笑，端起一盘土豆丝，“赏个脸，不然白费了。”

    金九九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我给你五块，倒了吧。不能再多了。”

    校医叹了口气，认命地夹起一块烧焦的猪肉，嗷一口嚼了嚼，一脸正经地评价，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

    然后飞快地去厨房垃圾桶干呕，喝了几大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