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九回到了店里，男生跟在后面。

    突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是这家店的员工吗？”

    金九九有些意外，“你跟着我干什么？”

    男生眼珠子一转，“我突然有些饿了，过来吃个饭不行吗？”

    金九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哦。”

    公式化地拿起菜单，“请问吃点什么，可以扫码点单，我去倒壶水。”

    男生拿着菜单愣了愣，长出一口气。

    “坐哪儿？”金九九端着茶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男生环顾四周，指着最大的那张桌子，“就那儿了。”

    金九九沉默片刻，“你脑子有病吧。”

    男生一脸桀骜，“怎么，我花钱你还不乐意。”

    点了一桌子的菜，一口没动，金九九怀疑他没钱结账要吃霸王餐一脸警惕，“你不是饿了吗？”

    男生翘起二郎腿，左手支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她，“现在突然不饿了。”

    金九九掏出手机，抓住时机，“那先把账结了吧。”

    男生轻笑了一下，明白了什么，故意吊着她，“我先去个卫生间。”

    在男生关上门后，金九九守在不远处，怕这人跑了自己买单。

    难免听见一些不该听见的，有些尴尬。

    “你在这儿干什么？”男神双手抱胸低下头凑近看她，“莫不是暗恋我？”

    金九九后退一步，眼神多少带些嫌弃，“你想多了，我怕我要替你买单。”

    男生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看她，“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金九九不想搭理他，没有说话。

    “你们服务员就这态度？”男生瞬间跳脚，“信不信我投诉你。”

    金九九脸更冷了，臭着一张脸吐出几个字，“金九九。”

    男生满意的笑了笑，“看你的年龄像学生，你成年了吗？”

    金九九憋出一句，“无可奉告。您能先把账结了吗？”

    男生慢条斯理地开口，“雇佣童工是犯法的，严重的话饭店是要关门的！”男生俯身把脸凑了过去，想仔细看清这张脸，“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多大了吗？”

    金九九初来乍到，还不想这么快卷铺盖走人，忍气吞声面无表情，“19，怎么了。”

    男生“哦。”了一声，声音故意拉长，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其实我只是想要一个你的电话号码。”眨巴眨巴眼睛，男生眼神真挚。

    金九九像吃了苍蝇，看来是个海王，看着年纪不大怎么脑子就不好使了呢？

    “13xxxxxxxxx.”胡诌了一个搪塞过去，再次提醒，“先生，您还没有买单。”

    “你等着。”男生手指飞快地手机页面里搜索，“找不到。你骗我的吧。”男生也不是傻子。

    金九九面不改色心不跳，语速平缓，“就这个。”

    男生付了款，掏出自己的二维码，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那你加我。”

    金九九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就这样两人成了朋友。

    “我还有事，先走了。”男生笑的阳光，完全没有刚才的邪肆。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金九九目送他的背影出门，扭头瞅着桌子上的饭菜发愁。

    用打包盒包好，装进塑料袋里，金九九收拾碗筷子勺子。

    “亲，有没有想我？”一条提示音响起，手机振动，金九九瞅了一眼，放回裤兜里。

    和她岁数差不多大的女服务员妆容精致，大眼睛双眼皮，睫毛弯弯，柳眉微蹙，“刚才那种情况你可以来找我，我帮你解决。”

    金九九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位女同事标致的鹅蛋脸，脸色白皙红润，眼神清澈，“你刚来，什么都不懂，也难怪。”

    金九九擦了擦手，把垃圾桶里的黑色小塑料袋提起来装进了大垃圾袋里，“完全没必要，这种小事用不着麻烦你。”

    女生温婉一笑，把耳畔不经意掉落的一缕碎发扶至耳后，“嗯。”

    “晚上有空吗？”女生笑意不变，直直地注视着她，“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纤纤玉手缓缓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那家店的地址。”

    金九九莫名其妙地瞅了瞅，举过头顶仔细看了看，“名片都是烫金的，一看就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有钱人。”

    女服务员捂着嘴浅笑，“哪儿能啊，见笑了。”

    金九九神色恢复如常，平淡地点点头，“好，我去。”把名片放进女服务生胸口的口袋里，“不过我要你亲自来接我，可以吗？”

    女服务生神色微怔，旋即点头，“放你半天假，八点在这里等我，我们不见不散。”

    金九九接着低头清扫地面上的碎玻璃壶的碎片，“我先出门倒一趟垃圾。”

    门外没有起风，但还是懂得她直哆嗦，踮起两个大黑塑料袋不由自主地迈着沉重的小碎步一瘸一拐地奔向不远处的垃圾站。

    正想使劲扔进去，呼啦一下子袋子破了，里面的垃圾漏了一地，没奈何蹲下来一点一点捡起来扔进去，玻璃瓶废弃的纸巾，筷子，塑料封膜。

    在墙上抹了一把，才觉得舒服了点。

    在店里的洗手间洗了个头，水龙头里的水是温水。

    借其他女孩子的吹风机吹了吹，没想到她还有拉直板的电器，厚着脸皮哄了过来，损失了一碗老坛酸菜。吃了她两盘虾片，“毛巾递给我，快点儿地。”金九九头发滴着水，流进了眼睛里蜇得慌。

    女孩儿不情愿的踮起脚尖抽下了晾衣架上的小熊毛巾，“喏，给你。”然后坐回沙发上看最近新拍的电视连续剧，星星眼状，“诶，最近我的偶像黄倩好像整容了，我都看到她割的双眼皮了。”

    金九九好事儿地把头凑过去，“真的？我看看。”确实，而且割坏了，有明显的刀疤，很显眼。

    “可以了，如果手术成功，这张脸一定更好看。”金九九吃了一口木须肉里的鸡蛋，夹了一筷子麻辣酸笋，那个辣度让她瞬间脸孔扭曲。

    女孩儿不信邪，夹了一口，“有那么夸张么。”然后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大杯水。“我觉得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