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把张乾约到家里谈案子的细节，刚巧那天萌萌掉了她的第一颗乳牙，因为流了点血，小孩子吓的不轻，便跑去客厅，打断了兰姨和张乾的谈话，是我追过去将萌萌给抱了回来，并告诉她，妈妈和叔叔有很重要的事要谈，我们不要打扰他们。事后也是我帮萌萌止了血……”

    “我本以为这件事不过是中间的一小个插曲，哪知那天之后，张乾突然反悔，不打算接兰姨家的这个诉讼了。兰姨哭了一夜，几次三番打电话给张乾，无论开出多丰厚的条件，张乾都不为所动。直到一个星期以后，兰姨忽然肿着眼睛来我的房间找我，她给我买了许多礼物，说是帮我庆祝成年，那一天，我正好18岁……”

    “等她帮我过完了18岁生日，她便突然跪下求我，说他们家的事，就只能我帮她，我被她的举动给吓懵了，我扶她起来，并答应无论什么事，我都尽力，也愿意为他们去做，只因，他们一直把我当成家人。”

    说到这里，何棠讽刺的笑了。

    她长出了口气，说：“怪我年轻，天下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兰姨哭的泣不成声，跪在我面前，说要我去帮忙说服张乾，只要我出面，张乾一定会答应的。”

    林蔚的手已然紧握成拳头。

    好在他放在了木桌下，何棠并未看见。

    林蔚说：“你去了？”

    其实，答案不言而喻，林蔚这也算是明知故问。

    他多希望接下来，何棠会告诉他，她并没有去，之后也和张乾没有任何的交集。

    可惜的是，何棠却点了头。

    何棠用一种自嘲的语气，诉说自己当时的愚蠢。

    她似笑非笑地说：“没错，我去了。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放下姿态，好好求求他，没准他是愿意帮我的，可到底是我天真了，去了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张乾直白不讳地对说我，想让他帮兰姨一家打这场官司，条件就是我和他……”

    下面的话，何棠还是没没法说出口。

    她自己也觉得难堪，便干脆将头别过去。

    林蔚用颤抖的声音，问：“你答应了？”

    何棠的眼眶瞬间氤氲了。

    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酝酿了片刻的情绪后，才说道：“也不全是，因为在我出门之前，兰姨曾经给过我一杯牛奶让我喝……事后我才知道，那牛奶中加了别的东西。也就是说，无论我同不同意，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告他们？”林蔚激动地问。

    而何棠却笑了：“告谁？告一个名声大噪的金牌律师？还是告兰姨在我的牛奶中加了不该加的东西，说实话，事后我醒来的时候，我都不曾怀疑过兰姨，我愚蠢的以为，她是真的待我好的。”

    林蔚压抑着愤怒，他甚至都听到了自己的牙齿在颤抖。

    而何棠像是述说着别人的事一般，除了眼眶有些发红，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