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悲歌

第十一章 新井治的危机

    列车高速行驶在轨道上,铁皮与铁轨相互摩擦隆隆作响。

    车厢里人山人海。毫不夸张的说,自从上了车,新井治就没搞清楚过自己到底在车厢的哪个位置。

    他抬头看了一眼列车上的电子表:9:36。

    “应该还来得及。”他心里这么想,耳边传来地铁的广播报站:

    “……下一站,横月市市政府,左侧的车门将会打开,请小心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空隙。”

    新井治艰难地穿梭在密不透风的人群中寻找车门。他紧紧地抱着文件袋,生怕里面珍贵的文件被挤出一丝褶皱。

    好不容易找到了车门,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挤了一下新井治,让他和车门紧紧贴合在一起。新井治愤怒地看向身后,发现其他人离他都有一些距离。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也只能忍着。

    多灾多难的一天啊。

    新井治叹口气,他从早上开始就没消停过。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他刚入所的时候其他人会这么开心了。

    “到达横月市市政府,请各位乘客先下后上,不要拥挤。”

    话音刚落,新井治面前的门“啪”的一下打开,他被一股强大的推力拱了出来。人群争先恐后地从他旁边经过。

    “车门即将关闭。”

    新井治猛的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在地铁口了,他拿着自己的工牌在闸机的检测区域刷了一下——他也是刚刚才发现工牌后面塞着一张地铁卡。他小心翼翼地把工牌收回口袋里,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出地铁口。

    刺眼的阳光射进新井治的瞳孔,他不得不用手遮住自己的头顶。当他渐渐适应阳光,眼前赫然出现一栋宏伟的建筑。

    新井治从没见过市政府大楼,但直觉告诉他这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新井治快步走上面前的阶梯——这是他目前为止见过最长的阶梯。

    新井治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爬到顶,这让他稍微有些着急了。

    登顶的他看见大楼前站着一个女人,身着西服,看上去应该是在这栋大楼工作的人。她手上拿着一堆文件,看到新井治,径直向他走来:

    “你就是杂务所派来送文件的吧,我从没在附近见过你。”

    “是的。”

    “很抱歉,计划有变,能拿着文件跟我过来一下吗?”

    女人向新井治展示自己手上一堆的文件。

    “没问题,啊,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拿一点吧。”

    说着新井治就伸出手去拿文件,女人十分干脆地分给他一半。

    他跟着女人走下阶梯,又在街道上绕了几个弯,最后进到一个几乎没有人进出的小巷,尽头还是死路。

    “那个……就是这了吗,已经是死路了。”

    新井治抱着文件的手确实有些酸了。

    “已经到了。”

    新井治松了一口气,准备放下那一堆文件。却听到了手枪上膛的声音。

    女人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新井治,新井治下意识地往后退,又听到身后传来相同的声音。新井治回过头,发现自己身后有两个同样穿着西装的人,他们各持有一把手枪,都把枪口对着他。

    “警惕心不够,”女人一改刚才温柔的语气,“新井治,对吧?”

    新井治高举双手。不是他不想反抗,只不过上次失控被深川潮制止之后,他的异能力就像消失了一样,不管怎么样也用不出来。

    “你这样的人才千年难得一遇,加入我们,我们会把你培养成优秀的战士。”

    新井治听的云里雾里的,根本没明白她在说什么,但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他很不利。

    “把他带走。”

    新井治后退了几步,飞速在自己的脑海中寻找可以让他拜托这麻烦情况的方法。突然感觉到自己背后碰到了什么东西,那个东西迅速堵住了他的嘴。

    “怎么……回事?”

    一眨眼的功夫,新井治在女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如同魔术一般。

    “去周围搜搜看,他一定没走太远!”

    “是!”

    女人在两个黑衣男的簇拥下离开了小巷,但其实,新井治自始至终都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过。

    捂着新井治嘴的手松开,新井治回过头,看到一张英俊但又熟悉的脸:

    “矢成,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在你身后跟着。”

    新井治有些懵。

    “我搞乱了他们的认知,让他们误以为这里什么都没有。赶紧走吧,在他们回来之前。”

    矢成飒太这么一说,新井治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包括刚才女人为什么看不见他们,还有在地铁上他莫名其妙被挤的那一下。

    “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什么让我加入他们。”

    矢成飒太叹了口气:“深川说的对,你真的没明白自己的价值。”

    新井治又是一脸茫然。

    “你的异能力。毫不夸张的说,几千个异能力者里才能有一个像你一样拥有这么适合战斗的异能力。要不是你闹的太大了,也不会有有几千个异能武装集团知道你。”

    “我有什么办法,异能失控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新井治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总之先回去吧,要不然他们很快会找回来的。”

    “文件怎么办?”

    “那只是引你过来的诱饵吧。”

    “是吗?”新井治持怀疑态度。

    “别磨磨唧唧的,赶紧走了!”

    “哦……”

    另一边,异能杂务所里,吉田村正拿着扫帚站着,呆呆地看着门口。

    深川潮到吉田村正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两个没事的。”

    一旁擦着玻璃的鸢岛羽也附和着:

    “就是,他们两个都是被我用守护神召唤仪式请来的守护神保护的异能力者,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死掉。”

    “原来那是守护神召唤仪式啊。”

    突然,原拓真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是……是……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对,是新人……好好,谢谢您的理解。”

    原拓真面带悲伤地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拓真?”

    “收到客户投诉,说是本来十点应该送到的文件到现在也没有收到。”

    “啊……”

    地铁里,新井治有些许疲惫,他知道自己今后一定会给杂务所的大家添不少的麻烦。于是乎,一个极端的想法在新井治的脑袋中萌芽。

    矢成飒太用看穿一切的语气说:“我话说在前面,别想着退出杂务所。你忘了所长在欢迎会上说了什么吗?”

    新井治为自己的想法被矢成飒太看穿而受惊,同时回想起近藤龙之介曾经说过的话:

    “在杂务所,不必拘谨,不必质疑自己的选择,大家都把杂务所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家。”

    “你们不在意我留下来会有危险吗?”

    “怎么会不在意,”矢成飒太毫不客气地说,“只不过正如所长所说,进了杂务所就都是家人了,我们不会放着家人不管的,你就放心吧。”

    听完矢成飒太的话,新井治的心里一直纠结着的什么突然放下了,现在他占据心间的,只有大大的“安心”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