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里的持卡者

第四章 序曲(4)

    江也将之前放在地上的餐盒和水果取回离开,一个影兽从挂坠里跳出钻进地上那具没了灵魂的躯体里,朝着与江也相反的方向离开。

    淡紫色的灯光下,几件花花绿绿的衣裳垃圾一样丢在地上,一个香肩半露的女人像是抽泣过似的低喘,她窝在被子里抱着一个光着膀靠着床头而坐的男人。

    男人的左眼上有一道伤疤,微微眯成一条缝,缝里面是一片死白,显然是坏掉了。

    “七爷,你可一定要为奴家做主呀,花婉那小妮子仗着自己正火,又带着粉丝把奴家喷的体无完肤。”

    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白皙的瓜子脸被紫色的灯光照成了淡紫色,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少了分清纯,多了几分妖艳。

    如果是其他人在这里的话,大多能有人能认出来,这个女人就是某音里面有着千万粉的钱梦梦。

    七爷没说话,他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起身走到了窗前。

    一本黑漆漆的书刷的一下穿透窗户钻进房间里来,悬浮在男人的面前。

    七爷用手搭在书籍上方,似乎在感受着一股趋于无形中的力量。不过半刻钟他便睁开眼,眼神阴鸷。

    “真的有天灾境老东西保护着他么,军师猜测的果然没错。”

    良久沉默,七爷对着黑色的古朴书籍挥挥手,“去吧,把结果也告知他们,暂时不要对江家小子动手,这个任务搁置。”

    话罢,那全身漆黑的书籍就像是听懂了命令,再次穿过窗户飞着离开。

    缩在被子里面的女人还在对着床头软糯的撒娇,似乎七爷坐在那里从来没有离开一样。

    七夜脱掉酒店里的白色一次性拖鞋,重新回到床上,裹着被子躺着睡觉。

    “行,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帮你警告一下她。”七爷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耐,“我累了,睡觉。”

    “哦,好的七爷。”得到满意答复的钱梦梦连忙缩回被子里,贴在七爷身旁。

    很难让人想象,一个千万人的女生竟被一个男人收拾得如此服服帖帖。

    “很久很久以前,主神带着几个仆人和种子来到了这个星球,种子繁衍成为你们的先祖,主神的仆人们奉命与其中一部分种子们通婚,繁衍后代,这些后代体内都流淌着仆神的血脉,只有拥有这种血脉的人可以看见和听见我们,也只有这类人可以成为持卡者。”

    “你可以叫我孤影,我们是天外的神明,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这片禁忌之地,有的只是为了苟活,有的是为了通过遵循主神定下的规则,与持卡者合作寻得那传说中主神留下的宝藏。”

    “还有一些凶神,就比如你刚才见到的那个属于“兽类”的巨大蜥蜴,他们大多是星空里的亡命徒,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收到生命的威胁迫于无奈才进入这里。”

    “外神们肉身连太阳系都靠近不了,这里被主神下了禁咒,想要进入这里肉身就会崩碎,灵魂被压制到天级以下,所以亡命徒不担心有其他外神敢追杀进来。”

    孤影用他那难辨雌雄的声音缓缓诉说着,像是一个给江也科普另一个领域知识的老师,耐心,温和。

    “孤影么,你属于什么类?”

    江也走在回家的路上,话语里带着几分轻快欣喜,他没什么朋友,孤影救了他,他想孤影应该能成为他的第一个朋友。

    对面走过来的一对小情侣像是看一个精神病一样的绕开他。

    江也对此毫不在意,外人听不到孤影的声音,所以只会觉得他是在自言自语。

    只有精神病才会自言自语,可江也本就是精神病,一个十几年的狂躁症患者,无论是亲戚同学,异样的眼色已经令他麻木了。

    “我属于“元素”类中的暗元素,“元素”类大致包括金木水火土风雷暗光,其中还有些衍生类,以后你有机会就会见到。”

    “可以给我讲讲我父亲的故事么?”

    江也的问题过于跳脱,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面对着这个几岁时就失去父亲的孩子,他一时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出生于一个你难以想象的强大家族。”沉默良久,孤影说,“这个家族培养孩子的方式非常残酷,为了你的母亲,也为了你的安全,他与自己的家族撇清了关系。”

    “他......很爱你和你的母亲。”

    “嗯,我知道,不然也不会把你留在我身边。”

    良久,江也是这么回答孤影的。

    老旧的白炽灯下,一个穿着居家长袖的女子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里的短信。

    老式的木制地板被踩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江也将餐盒和水果放在茶几上,转身要前往自己房间取衣物,准备去洗个澡。

    “怎么身上汗津津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云秀慧盯着进门的江也,皱着眉头,“今天店里很忙?”

    “还好,回来前跑了个步。”江也从自己的房间里取出自己的衣物走向洗手间,“我先洗个澡去。”

    “嗯,洗好了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哦......”

    江也和自己的老妈相处从来话都不多,云秀慧这些年来除了当一个打理家务的母亲,还将大多数父亲的严格形象继承在了身上,对江也向来严格。

    “有什么事么?”

    洗完澡的江也坐在云秀慧的对面,用毛巾擦拭着乌黑的头发。

    “该死的催债把我们告了,如果短期内还不上钱,就要把房子收走。”云秀慧不满的嘟囔,“明明都给他们说了我们每个月还一些。”

    “那看来得搬出去了。”江也扫了一眼客厅,老旧的白炽灯下,石制的旧茶几,一个姥爷生前买的鱼缸,一台好几年都没换的液晶电视......

    这栋二层小楼,这个家,这些物件,满满的都是回忆。

    江也是在这个房子里长大的,姥爷是个商人,家里本来小有资产,前些年生意出了问题,一下子赔了很多钱,里面有一些还都是问老熟人借的。

    姥爷也因为那一次的变故带来的压力,没有挺住带着遗憾离开。

    家里砸锅卖铁,包括母亲和父亲在江城买的婚房也卖掉,才将债款还了个七七八八,还有几百万的欠款,都是欠老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