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寨子里的护士
“你这厮——不会小点声吗?”
老人费劲扣了扣耳朵,十分不满:“你这样一惊一乍的,别把我吓死了。”
岳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向老人致歉;
两人把箱子重新盖好,放回原来的位置,又坐回长凳上。
“老丈,”岳云摇晃着手里的蒲扇,向身边的于老爷子恭敬道:“依您之言;”
“刚才所说更好的物件,可是威力更大?”
“这我就不知道的;”老人摇了摇头,“寨主巧思天工,岂是老朽这栋朽木之人所能猜测?”
“不过——”老人摇晃着扇子,边思考边道,“我偶然间听周寨主谈起过;”
“惊天雷太重,他有意让新兵器更趁手、轻便一些;”
“这样一改,寨子里的士兵,也好携带;”
轻便些吗……
岳云皱起了眉头;
确实如老人所言,岳云刚才上手的惊天雷,确实太过沉重,士卒大多携带不了几个;
而且那如同瓜果一样的外型,拿来守城还行;
若是拿来野战或是进攻,其圆滚滚的外壳,轻微用力就会随地乱滚,确有不便之处。
但要是做的小了,威力又不够了;
平心而论,此事倘若交给岳云,让他修改,此时已经束手无策。
算了,山人自有妙计;
周勋如此大才,说能改,那自然已经有了一套想法。
就是无缘得见改进版的惊天雷……
现在向来,岳云不禁有些惋惜;
“于爷爷,您可在忙?”
霎时间,一道清脆悦耳的女生,娇滴滴的门外响起,唤醒了思索中的岳云。
怎么?山寨里还有女子?
“不忙不忙,陈丫头,进来吧。”
岳云还没反应过来,老人笑呵呵的站起身来。
“这……这这这……”
岳云刚想起身说什么,老人已经将房门拉开;
老人微微让开道路,门外的少女已经走进;
来者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褂,笼罩着青春的身材,娇俏的小脸上,绽放着少女豆蔻般的笑容;
“于爷爷……”
少女正要说什么,一扭头整看见坐立不安的岳云;
可爱的脸庞冲着他微笑了一下,俏丽的笑容如阳光版明媚。
“于爷爷这里还有客人啊!”
“被寨主派来帮忙的小子;”
老人一把拉过岳云,跟少女介绍。
“叫他十二就成;”
“小女陈珞珞,见过小十二;”
少女稍稍行了一礼,岳云则是一脸通红;
往日,那使得百般武艺,上窜下跳的灵活身体;
如今在女孩面前,却像是个运转不灵的悬丝木偶;
僵硬的礼节,又是引来陈珞珞一阵银铃般的笑。
“莫要调笑小十二了;”
于老先生掩嘴一咳,微微正色:“可是护士班又缺什么东西了?”
“缺了些布匹敷料,还有草药;”
少女从袖口摸出一张清单,交给老人。
老人端详了片刻,收下清单:“敷料这些咱们山寨里有;”
“草药你得等等——我等有人下山的时候,嘱咐他们去采购一些。”
“不妨事,不妨事;”
想到这里,陈珞珞不禁叹了口气:“护士班的娃子们,也该学到草药了;”
“班里储备不多,可能得多麻烦于爷爷了;”
“不碍事的;”老人摆了摆手,“你们学的都是治病救人的学问;”
“老朽就算再忙,也要供得上。”
护士班,治病救人?
岳云微微蹙起眉头,忍不住开口问道。
“方才听到两位再说护士班,又说是救病治人……”
“小娘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个郎中了吗?”
“什么郎中啊,我可担不起;”
陈珞珞赶紧摆手解释道:“我们只是给寨子里的郎中大夫,专职打下手的;”
专职打下手?
岳云更加疑惑。
这东西还要学?!
寻常医馆中,除了坐馆大夫,就是一些招募的账房先生、伙计,都是些跑腿接客的活路;
怎么治病救人上,还有人专门给郎中打下手。
岳云还想再问几句,却听到头顶传来“啪”的一声。
“来活了!还问东问西呢?”
“哦哦……”
收单,搬货,签字,一气呵成。
老少站在门口,目送陈珞珞提着半包布料离开;
回过身来,岳云又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这向来行医坐馆、治病救人,都是郎中一人操持;”
“为何山寨要多出来一个……护士?”
“这你就不懂了吧;”
老人抚摸着胡须,转身去木桌后,取来两个茶杯,一个粗瓷茶壶。
“别看寨子规模不大,人数也就五十余人;”
“若是遇见敌人,忙活起来,别说只有一个医师,纵使两个三个,也顾不过来;”
老人给杯子里加满水,端给岳云一杯,语气感慨:“可现在不同了;”
“伤势的应急处置、草药的搭配、还有病患的照顾,这些都有专门的人去负责;”
“你说,郎中是不是有更多的时间,救助更多的病人?”
还——真是这个道理!
岳云恍然大悟!
不光是山寨,就连军中也是这般;
军中大夫一旦忙起来,许多伤兵是来不及救治的。
他就曾亲眼看过,战时身侧的队友,却因为战后来不及医治,最终含恨而终。
若是父亲的岳家军中,也要一群专事护理的‘护士’的话……
那士兵们的存活率,岂不是要高上好几成?!
想通了这一层,岳云忍不住点头称赞。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才,能想出来这等精妙的法子;”
“那还能有谁?”
老人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岳云则是楞在原地;
他瞪大了双眼:“该不会还是——”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无言笑着,点了点头
“周寨主……”
岳云面上露出一副苦笑:“竟能博学到如此程度……”
“只是……”
岳云微微正色,提出自己的问题:“女子抛头露面,多少还是有些不好;”
“更何况是在沙场上;”
“虽然创意巧妙,但实际效用嘛……”
“你这小子,岁数不大,脑子倒是比我还死脑筋。”
老人没好气的回怼一句:“你信不信,这些护士小娘子,护理处置起来伤兵,一点也不比那些男兵差?”
“一点也不差?”
岳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怎会可能……”
“哼……那是你没见着……”
老人冷哼一声,看向屋外。
“这么看来,下午大抵是无事了。”
老人收起一副不满,放下手中的杯子。
“小十二你刚来山寨,下午就不必在我这里点卯了;”
“有一批粮食,晚上才会到山寨,你今晚就干完再回牢里吧。”
“山寨有规定,适龄孩童下午要去扫盲堂上课,你且自行去吧;”
“上课?”
岳云指指自己:“我也能去吗?”
“当然;”老人点了点头,“你现在算是山寨的人了;”
“自然可以去听课;”
“你若是不想去的话,下午也可以来找我——”
“要去,要去。”
岳云先是一愣,接着点头。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他正巧不知道怎么靠近自己的翻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