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圣墓之影

第三十五章 一点大远征老兵震撼

    午夜领主看了看罗西·赛布尔,又看了看我,低头瞟了眼手上那柄巨剑,他看起来很愉悦,比刚才还要愉悦。。

    “精彩。”他的声音如同临终遗言的低语,“相当精彩。我有点喜欢你们了,多恩当年可没有那么好的想象力。”

    “你无权对我们的基因之父指手画脚,叛徒。”罗西·赛布尔低吼道。

    午夜领主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很失望。

    “陈词滥调,这就没那么精彩了。”他说,“说真的,没人觉得滑稽吗?你们抱着素未谋面的家伙的破烂盔甲,管这个死了一万年的倒霉蛋叫‘父亲’,说什么继承他的遗志?但是——我是说,在你们搞这出闹剧之前,你们真的见过你们嘴里那‘父亲’吗?活的?完整的?你见过吗?”他问罗西·赛布尔,又扭头问我,“你呢?”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他颇为夸张的摊了摊手。

    “我见过。”午夜领主对着两个黑色圣堂宣称道,“相信我,没见过多恩是件好事,至少能心存幻想。那蠢货又笨又犟,毫无魅力,像条狗一样冲着午夜游魂狂吠,又像条狗一样被打跑——哇哦,哇哦,哇哦,你要干嘛?”

    罗西·赛布尔一言不发的开始冲锋。

    午夜领主撩起自己的巨剑。

    忠诚者与异端再次对冲,午夜领主依靠着修长的剑锋先发制人,而赛布尔依靠着风暴盾的保护欺身而上。而我在旁边继续举着枪,多恩圣所的冷风从宽大的长袍间吹入。提醒着我自己没穿动力甲的事实。

    或许我该跑去穿甲。我想,或许我该拎着剑加入战场。总比站在这傻呆呆的瞄准好。

    我能看出战斗并不乐观。我们之中无人会质疑罗西·赛布尔的力量。成为阿斯塔特已经是人类难以触及的奇迹,而成为一名阿斯塔特中的冠军更是奇迹中的奇迹。胸中燃烧的愤怒和身躯中沛莫能御的力量让他超凡脱俗,而妙至毫巅的剑技真正的让他变得不可阻挡。过往的日子里。我时常会听见其他修士在闲谈间猜测,罗西·赛布尔的名字何时将会排列在永恒远征号的圣殿之中,与西吉斯蒙德的齐名。

    或许这么说有些傲慢,但并非全无可能。我曾经看过西吉斯蒙德的那些录像,每一个黑色圣堂都曾经看过。初代的帝皇冠军比起一个剑客,更像是杀戮这一概念化身。在录像中,西吉斯蒙德于变节者和异端间穿梭,黑剑起落,人头落地。

    赛布尔则是西吉斯蒙德的身姿在一万年后的复现,被他手上那柄文特尔之刃一剑断头的异端数不胜数。而死者绝大多数不曾是他一合之敌。

    一剑,一人,然后再一剑。这就是黑色圣堂的道理。

    他本该一剑一人,他本该一剑斩下那午夜领主的头颅。假若敌人不是那么凶狠而狡诈,假若敌人不是那么杰出而超凡。我不会轻易的夸赞人类之敌,但午夜领主已经站在了阿斯塔特所能幻想的巅峰,每一次动作,每一记挥砍都带着无拘束的愤恨。来自往昔军团的技艺自他剑下倾泻而出。翩然如同起舞。

    我看着他以刀背荡开赛布尔的刺击,旋刃换向斜斩。

    符文打击,来自芬里斯人挥舞长斧的技巧。

    我看见赛布尔翻转长剑,拨开符文打击后云剑反斩,午夜领主在最后时刻翻转剑锋,压住赛布尔的动力剑。

    至高之术,属于旧卡利班的剑技,或许黑暗天使对这样的技法会有些符合他们复杂规定的其他称呼。

    我看见赛布尔架开这一击,他们分开,午夜领主弓步下沉,高举剑柄过顶,剑刃斜指向黑色圣堂的冠军。

    风神式,来源于初代帝国之拳军团长埃俄勒斯的巨剑剑法。

    我看见他们再次对冲,裂人锯从天而降。

    暴君之击,这甚至不是阿斯塔特的剑技。它属于卡塔依極斯,属于泰拉统一战争的回响。

    当他们交战之时,我在旁边不间断的出言指挥。固然,罗西·赛布尔无愧于冠军之名。但我是一个牧师——至少是见习牧师,而知识则是牧师的责任。我看的更多,读的更多,思考的更多。当午夜领主将那寰宇之内的刀剑技艺展现在我身前时,我总能从多恩与西吉斯蒙德的遗存中找寻到对应的招式。原体和帝皇冠军的智慧借我的声带和口舌吐出,在赛布尔身上凝结成讨逆之刃。

    但他依然无法战胜对手,刀光剑影在眼前交织,而我愈加心惊胆战。午夜领主如同无声的风暴和闪电,每一次剑击都回响着来自地狱的呼嚎。

    怎么会有人能够铭记如此繁杂的一切?怎么会有人能够将毁灭挥洒的如此写意?怎么会有人闲庭信步,举手投足间翩若惊鸿?

    怎么会有人,能够万法皆通?

    “攻击他的剑刃,赛布尔。”我说。

    高明至极的技艺或许没有弱点。但武器和装备自有其极限。午夜领主手中的长剑是一柄简单粗暴的武器,易于制造,易于维护也易于操作,旋转的锯齿能轻而易举的将缺乏护甲的凡人撕碎。但裂人锯终究是一柄低效的武器。它难以穿透陶钢,更无法与动力剑交剑——燃烧的分解力场足以让锯齿化作逸散的飞灰。而链锯却难以对精金的动力剑身产生较大的损害。

    赛布尔显然明白我的意思,利刃瞄准咆哮的锯齿斩去,掀起无声的风与雷。

    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对手挥剑迎上,没有躲避,没有偏转,没有向剑客常用的那般,以链锯剑的剑脊拨开利刃,午夜领主高声尖笑,挥舞裂人锯与之对斩。剑锋对剑锋,精金锯齿对分解力场。

    不,不,不。我意识到我犯了错,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

    “罗西,躲开!”我吼道。

    锋刃交击,剑鸣大作。

    文特尔之刃碎了,这柄曾经与阿米吉多顿上空横扫千钧的骄傲传奇在这一刻解体。破碎的精金横飞,连带着的是泼洒的鲜血,裂人锯从远征军冠军的肩头斩入,撕开陶钢纤维,击碎黑色甲壳和强化骨板,一路向下。心脏的破碎声。罗西·赛布尔瘫软在地,他的身躯几乎被一剑斩成两截。

    我扣下扳机,射空弹匣。

    爆弹破空而去,却什么也没有击中,一记黑暗中的重击回应了我,天旋地转。我意识到我的后脑勺磕在圣所的冰冷地板上,口鼻尽是自己的血。

    “好想法,多恩之子。”午夜领主嘶声说道,“好想法,但对我没用。”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轻慢的脚步,我感到异端的呼吸就在我身后,带着浓烈的恶臭与厌烦,裂人锯在嘶吼中被高高举起,渴望着处决。

    我伸手握住自己的斩首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