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又不是不能见面了，”路明非摸着小天女的头发，漆黑靓丽的秀发手感很丝滑，揉着揉着路明非就总忍不住想要把秀发弄成鸟窝，然后再帮对方重新把头发打理好。

    “等到了小长假，我们可以一起租辆车畅游异国风光。”

    “旅游就算了吧，我更想找个地方来场篝火晚会，别人围着篝火跳舞我们就把烧烤架占了，烤肉大排通通吃光！”

    小天女的大眼睛里仿佛闪着星光，羊脂玉般的肌肤被几条简洁的线条勾勒出画美人的完美无瑕。

    路明非笑着听小天女说对于未来的种种打算，认真又懒散的样子百看不厌，心里想着这样可爱的女孩要是不能握在手里厮守一生，那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别人都说苏晓樯强势的像是掌管一个大公司的女强人，她自信又高傲视其他人为可有可无的NPC。

    他却觉得小天女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夸张，小天女笑起来有种清纯和妩媚共生的美，每当他悄悄和小天女的眼睛对视，不出三秒钟清纯妩媚共生的美就得在羞涩的粉红下败走。

    “苏晓樯。”路明非看着少女的眼睛像是看着世界的全部。

    “干嘛？”小天女微微抬头，对面的视线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温热了不少，淡粉色的红晕悄悄爬上脸颊。

    似乎觉得自己在对方的目光下变得有些弱势，小天女直起身来瞪着眼睛看着路明非。

    “我喜欢你。”

    看着少女脸上的红晕从淡粉色噌的提高几个深度，路明非的心里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哼，拿我当消遣是吧……”小天女顺势靠在路明非的怀里，两人看着奶茶店外风起云涌。

    前几分钟外面还是晴天，此刻阴云密布，细碎的雷光在灰黑色的云浪中闪烁，照的附近尚未被阴云缝合的天空一片亮白。

    轰隆……

    地面的瓷砖落上了几点黑点，狂风停息，紧接着暴雨来袭，天空上的乌云像是被雷刀撕开了一道口子，漫天雨水将整座城市笼罩。

    “又下雨了啊。”小天女握住路明非的手轻声说着：“你带伞了吗？”

    “带了一把大伞。”

    窗外的大雨在城中筑起一片雾墙，远处的灯火朦胧，隔着几条街的中心大道上车水马龙，路明非甚至能听到隐约的汽车鸣笛声。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既无燥热升腾也无冰寒变化，但路明非知道，在他的身上已经留下了那个世界的痕迹。

    印记无比清晰，就像是在灵魂的深处。

    …………

    雨幕纷扰，无序的雨水在无风的天地间乱窜，恍若深海中的鱼群飞速穿梭，洞穿乌云、挤满天空。

    偶尔有失去控制的雨水和其他纷乱的雨水碰撞，在高空中迸发出恢宏的水色云烟。

    高大的身影立在那条破败的公路上，曾经某辆汽车暴力驶过路面的痕迹依旧清晰，沿着身影的脚下一路向着道路尽头的朦胧而去。

    他注视着尽头的朦胧，

    “嘶……嘶嘶……”

    漆黑的巨蛇从雨幕深处钻出，扭动着狰狞的躯体爬上公路，来到身影的脚下后巨蛇直立起身，足有五米长的身躯同眼镜蛇般撑开，压迫感十足。

    在巨蛇面前，男人的体型看起来不过是待宰羔羊，可足以绞杀猎物的巨蛇低垂着头颅，撑开的蛇腹分出两双硕长的鳞手似人类一样跪地臣服，将贡品献与君王。

    “嘶嘶……”

    “目标离开了吗……”巨蛇带着惶恐的嘶鸣在男人耳中是可以理解的语言，男人声音清冷，意外的年轻。

    数年来，陪伴着男人在这个世界的，除了巨蛇和它的同类，就只有近乎无休止的雨水，但对男人来说这些异类不过是工具，用来充当他向外界干扰的触手。

    “嘶嘶，嘶。”

    巨蛇跪伏在地露背脊，一连排极为粗壮的骨刺沿着脊骨向下生长层层叠叠。巨蛇晃动身躯，随着咔的一声轻响，层叠的骨刺弹出开一道缝隙，某种极具生机的气息在阴晦的世界里晕开色彩。

    徘徊在男人与巨蛇身边纷飞的雨幕，在触及到这股气息后立刻失去了灵性，演化成一片直径数米的自然降雨，将二者脚下的公路蒙上水渍。

    男人被气息吸引，仿佛万千年不曾变化的目光落在了巨蛇背部。

    他伸手探入骨刺张开的缝隙，将内部封存的物件拿出。

    那是块墨绿色的晶体，通体扁平内部有着繁复的金丝纹路，金丝闪烁着神秘的光泽，那股浓郁生命的气息就是从这上传来。

    哪怕经过晶体的层层阻隔，这些金丝依旧拥有令人无法忽视的气息，对外界的生灵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远处的雨幕中黑影骚动，它们渴求着晶体中的事物，却又畏惧男人的背影不敢靠近，在百米外围绕着男人观望，深色的洪流摩擦着同类身体的鳞和骨，仿佛炼狱的齿轮在转动，声色怖恐。

    “祂的意思，我收到了。”男人把晶体揣入怀中，惜字如金，目光又挪回到原来的地方。

    前方雨幕中的朦胧黑影重重，他的目光掠过死侍们飞速撩起的骨刺上空，穿过那片隔绝世界内外的朦胧，扎根在暴雨中的城市里。

    那里灯火万千红尘滚滚，这里阴晦潮湿孤独永恒，男人与外界隔着无形的屏障，就像有人用刀斩断了他的过去。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连他存在于世界的痕迹也都被时间擦净，他世界的全部就只剩下他自己。

    “楚、天、骄……”

    悠长的叹息淹没在空气里，男人的声音消失不见，他原地站立的身侧巨蛇依旧恭敬的伏地未起。

    男人消失后四面八方的死侍轰然挤向前方，它们追逐着那股生命气息残留下的痕迹，如同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一头青黑色的死侍撞在巨蛇身上，高速奔驰的死侍依仗着强度惊人的身体足以冲开一切，可在巨蛇面前不过如玻璃般脆弱。

    “咔。”

    骨节粗大被黑鳞覆盖的大手探出，青黑色的死侍被拦腰截断，健硕的上半身贴在巨蛇侧身变成抹匀的浆糊，下半身则顶着一节断裂的脊骨继续向前奔跑了上百米，直到落入同类手中被分食干净。

    巨蛇缓缓起身，它半阖的双眼睁开，露出了那双泛着沉肃的赤金色光泽的竖瞳。

    天空中一直无序纷飞的雨幕失去了控制，亿万吨水倾泻而下，柏油公路被淹没，天顶的云烟逐渐拉近距离，无数死侍如鱼儿盘旋在急速升高的水面上。

    巨蛇的身影在水中舒展开了，它有着近乎龙的身躯，妖矫而有力，层叠的骨刺和鳞片分开水面。

    它仰天长啸似哭似笑，死侍们听到它的声音后不再混乱，跟在巨蛇的身后扎入水中。

    又一个轮回开启，它们要沿着水中万千年来的路线巡视这座“尼伯龙根”，直到地上的水重新升入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