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剑渊村落
剑渊为五百年前正魔决战之处,即使数百年过去,这里的怨气和杀气依然聚而不散,时而发生各种诡谲异事,传言是当年战死的亡灵久而成鬼怪魍魉,向周围的一切活物宣泄其战死的不甘以及在此地不能解脱的痛苦,所以剑渊附近百里一片死寂,荒芜人烟,亦少有修士来往,世人视为不祥之地。
而剑渊往南八百里处,却坐落着一个小村庄,一眼望去,只见炊烟袅袅,田野间男男女女耕作,偶尔听闻一两声犬吠,更显得村庄的安宁祥和,从剑渊一路肃杀萧索,一头撞入此地,宛如进入了仙境,不由让人惊疑。
村间,几个少年正在嬉戏打闹,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几个少年围着一个手拿木剑的少年,只听那少年胡乱舞着木剑洋洋得意的道:“这是我在张木匠那儿打了一天下手换来的木剑,威风吧?”
众少年眼睛盯着那木剑眼睛直放光,异口同声的叫嚷。
“威风威风!”
“李哥李哥,能把剑给我看一下嘛!”
“我拿我昨天捉的天牛给你换,让我玩一会儿好不好?”
少年撇撇嘴,道:“谁稀罕你那天牛,别想了,只能给你们看看,不会给你玩的。”
这时旁边一个少年嗤笑道:“一把破木剑得意个啥啊?要玩就玩真的。”
执剑少年大怒道:“唐玄,你说什么?好像你能玩真的一样,我看你就是嫉妒!”
其他少年纷纷赞同道:“就是就是!”
唐玄闻言只能无奈道:“是是是,我嫉妒行了吧。李虞,你别忘了昨天你去张木匠那儿打下手,家里的活都是我帮你干的,怎么,这就跟我炫耀起来了?”
李虞一听瞬间矮了一头谄笑道:“是是是,多亏了你好吧,别生气别生气,今天的活我帮你干!”
说罢又一把揽住唐玄道:“走走走,娘应该把午饭备好了,我们去叫爹回来吃饭了。”
然后李虞便遣散了周围的少年和唐玄一起往村边走去。
“爹,回家吃饭啦!”李虞猛吸一口气大声向田野间喊道。
远处一个庄稼汉子抹了把汗回应道:“知道了,马上回来!”
此时村庄的一个木屋前,屋顶上的炊烟正往外冒个不停,木屋不大却简洁亮新,一看都是有人天天打扫维护,屋内家具虽然简陋但是齐全,且不染一丝灰尘,一位约莫三十多的妇人系着围裙,头裹着布巾正在忙里忙外,饭菜的香味已经充满了整个屋子。
“娘,我们回来了!”李虞还没进屋就叫嚷起来。
唐玄走到屋内,道:“李婶,我们回来了。”
妇人闻言一喜,“虞儿玄儿快收拾下桌子,等他回来我们就开饭了。”
于是众人收拾好桌子摆好饭菜就围坐在桌子边等人了,妇人看了眼李虞以及他手边的那把木剑,皱眉道:“虞儿,昨天你跑去张木匠那儿干了一天活就为了这东西?”
李虞闻言缩了缩脖子道:“怎么了嘛,这剑可帅了,我求了张木匠好久他才同意的……”
妇人顿时没好气地说:“所以你就让玄儿一个人把昨天的事做完了?我该怎么说你,啊?”
唐玄劝慰道:“没事的李婶,李虞他一时贪玩罢了,我也没累着,不碍事的。”
妇人闻言无奈道:“你呀,把他惯坏了,虞儿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说完瞪了李虞一眼。
李虞吐了吐舌头,没敢接话,暗下里偷偷对唐玄竖了个大拇指。
正说话间,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一个脖子围着汗巾的汉子进来,汉子把汗巾放在旁边,坐到桌边,妇人赶紧递了杯茶,汉子一饮而尽,方才缓了口气,于是众人便开始动筷子。
饭毕,汉子对李虞和唐玄说道:“虞儿玄儿,今天就不干活儿了,今天村里来了个教书先生,听人说他免费教书不收钱,而且会在村子里留一段时间,你们也去学学东西吧,多识几个字也是好的。”
李虞和唐玄闻言对视了一下,李虞撇撇嘴道:“谁去识字啊,来的是个剑客多好,我要练剑,斩妖除魔!”
“嘭”,一个板栗敲在李虞头上,汉子训斥到:“就知道打打杀杀,你以为你拿着破木剑就是学剑的料?老老实实去学点东西,别像我们这些庄稼汉一辈子就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
李虞只能苦着个脸,弱弱的应了声:“好……”
唐玄在旁边看着只觉好笑,只是对那个教书先生好奇了起来,来这偏远的村落免费教书,不知道图个啥。
纵然村子靠近剑渊,但是正魔止戈已经五百年,加上村子往北六百里处设有阵法阻其剑渊的怨气和亡灵为祸村庄,加上村子的祖训严禁靠近剑渊,整个村子安乐和平,对于仙道魔门一事只是听说大概,口头上传颂,当成饭后消遣的谈资了。但村子再怎么说也是靠近剑渊这个禁地,按理说本不该有村子存在,但这村子何时存在,怎么形成的,问村子里的村民,他们也说不明个所以然来,就说好像祖祖辈辈就住在这里了,令人不得其解。
下午,唐玄拉着顶着一张苦瓜脸的李虞来到教书先生门前,只见此地原来的一个房子已经腾空,里面整齐摆满了村民家家户户拼起来的椅桌,屋子堂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高大男子,只见此人剑眉星目,一身白衣飘飘,身材虽然高大却匀称,没有一丝违和感,整个人给人一种含而不发的气势,令人安心。
随着唐玄和李虞到来,其他孩子们也陆陆续续的到来,教书先生便让孩子们一一坐下,村里的孩子不算很多,约莫三十人人左右,看人差不多到齐了,教书先生便道:“孩子们,我是个云游的学者,四处游历顺便教书育人,我姓裴,大家可以称我裴先生。”
村里的孩子们从出生以来面对的都是些土生土长的农家人,哪里见过这种气质如仙人的的先生,一时竟然都鸦雀无声,就连李虞和他平时厮混的那群活宝也安安静静的听他说话了。
先生说罢便转身用蜡笔写下了自己的姓在后面的石板上,只见其“裴”字写的铁笔银钩,观其字仿佛就好像看到了一把把利剑刺向双眼,唐玄观字只觉双目刺痛,眼泪禁不住就流了出来,他连忙看向旁边的李虞,只见李虞也是揉着眼睛,难受无比。
李虞拉了拉唐玄悄声说道“唐玄,这字好奇怪啊,看着它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刺我眼睛,好生难受。”
唐玄道:“我也一样,”说罢他们看向其他人,其他人都盯着那字看只觉这字写的真好,但无一出现眼睛刺痛的情况。
李虞和唐玄只觉得奇怪,而裴先生在上面将各人反应尽收眼底,看向李虞和唐玄眼神难掩一丝惊异,自己已经几乎将字中的剑意全部抹去,这两个孩子居然还是有这么大的反应,嗯,没想到这个小村庄里居然还有两个好苗子。
裴先生也没多说什么,于是便开始教这些孩子们一些简单的汉字,教他们学会自己写的名字以及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字。很快,两个时辰过去了。
“好了,今天就学到这里,你们回去好生温习一下今日所学,明天下午还是这个时候来吧,我也常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唐玄戳了戳旁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的流口水的李虞道:“起来了,该走了。”
李虞这才醒来抹了下口水,伸了个懒腰道:“啊~,终于完了,累死我了。”
唐玄无奈道:“你呀,唉,今天回去李叔问你学了什么看你怎么办。”
“这不有你嘛,帮我打个掩护就行,走了走了,真无聊,回去玩我的剑去了。”
唐玄看了下裴先生,便对李虞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问题想问先生。”
李虞诧异的看了唐玄一眼便道:“那你早点回来,我先走了,”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唐玄便来到裴先生面前,恭敬的拘了一礼道:“先生,学生有问题请教。”
裴先生这才细致的打量起这个学生,观其气度自然,礼节周到,刚才授课时也是从头到尾认真听讲,和旁边那小子形成鲜明对比,待人处事浑然不像一个小村庄的孩子,便笑道:“有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唐玄便道:“先生,这个世界有神仙嘛?”
裴先生一愣,万万没想到他会问道这个问题。
“哦,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唔,我们村坐落于剑渊附近,剑渊正魔之战的传说我已经听了好多遍了,而且村子祖训严令禁止靠近剑渊,我问那些偷偷靠近剑渊回来的人,都说那边有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光幕,光幕那边好像全是鬼怪……”唐玄说道。
“虽然村民们都当成故事来听,但我觉得…,这是真的!”唐玄说完认真的看向裴先生。
“而且我感觉先生也不是一般人,你刚刚写的字给我感觉好像有东西在刺我的眼睛,嗯,这应该是仙人才能做到的事吧。”唐玄说完小心翼翼的看向裴先生。
裴先生一阵默然,这小子……
“那你说说你觉得神仙应该是怎么样的?”裴先生问道。
唐玄沉吟一阵,便道:“我觉得仙人应该长生不老,不死不灭,有无边法力,并且心系天下,斩妖除魔!”
“哈哈哈,你倒是有一定见解,”裴先生大笑道,“可是,按你的说法,这样的仙人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