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江秋和史胖子闻言，张开大嘴笑的无比放肆：“实话告诉你，我们哥俩还就不是警察。”

    “哈哈哈......警察干不上来这种事。”

    江秋见气氛渲染到位，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一把揪住了莽汉的衣领，脸贴脸瞪着他，从牙缝里把话语挤出来：“听马探长说，你个愣头青叫张季，是南边高坡乡关公庙的武师，一身拳脚功夫打遍十里八乡无敌手，你这些年在乡里教人习武，赚了不少钱，自己的生活却过得房倒屋塌，就是因为你把教人习武练拳挣的钱都散给了吃不上饭的老百姓。”

    这时候史胖子也是将脸贴了过来，阴狠着一张胖脸，咬着牙说道：“听说你练得是童子功，号称铁布衫金钟罩，就没有结过婚，上没有老母，下没有小儿，只有一个同样学武的师妹跟你相依为命。”

    “废话，我也不多说了，被你们抓住的那些女人，都在什么地方，活着的老子要见人，死了的老子要见尸体，快说！”

    “不说？你以为你替他们办事，他们就能把你表妹放了？老子告诉你，昨天傍晚码头飘上来了一具女尸，女尸身上全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她们被人当作牲口一样对待，你师妹也难逃同样的命运。”

    江秋说了半晌，口干舌燥，嘴皮子也磨得破了皮，见这莽汉张季就是不开口，冷哼一声，恶狠狠的说道：“这老小子是个狠人，烙铁估计是治不了他，给他上法宝。”

    “嘿嘿嘿，等那么久，终于轮到我了。”史胖子阴险的笑着，将鸡毛掸子上的鸡毛拔了下来，又把张季两只脚上的黑布鞋脱掉。

    江秋从史胖子手里接过来一根鸡毛，哥俩奸诈的笑着，好似两个邪恶的勾魂小鬼一般。

    张季看着这一胖一瘦两个人，呼吸越来越粗重，胸膛剧烈起伏着。

    瞧见这一幕，驴脸探长都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悄悄转身走到了门外，关上房门不去听屋子里的凄惨动静。

    他这边刚关上房门，就听屋内一阵男人的哀嚎与大笑，大笑声与哀嚎相融合，一时间难以分辨到底是笑还是嚎。

    过了半晌以后，江秋和史胖子二人都是累出了一身热汗，搬了把椅子坐下来休息。

    反观那个大笑了半天的张季，却依旧不见开口。

    史胖子抹了头上的一把热汗：“哎呦，早知道不去借来火炉子了，他也不害怕，反倒是把咱哥俩热的满身臭汗。”

    江秋大喘了两口气，说道：“你懂个屁，火炉子的目的不是吓唬他，是防止他咬舌头的。

    “这愣头青也是个狠人，咱这鸡毛挠脚心这一招可算是阴损到家了，都对他不管用。”

    江秋道：“我估摸着，这愣头青打小习武，寒来暑往，吃的苦受的罪比鸡毛挠脚心要厉害，毅力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史胖子发了愁：“那怎么办？总不能用驴脸探长的招数，从技馆里请几个姐姐来逼他就范？”

    说到请几个姐姐时，江秋脑海里灵光一闪，随即嘴角的弧度上扬，急忙跑出了屋子，到走廊上跟驴脸探长小声说了些什么。

    不多时，驴脸探长就领着五个歪瓜裂枣，五大三粗的女人走了进来，史胖子仔细一瞧，这五个人都是局里的警察假扮的。

    当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心的不得了，跑到江秋跟前小声说道：“我以为我那招鸡毛挠脚心就跟损的了，没想到你这这招男扮女装更损。”

    江秋笑了笑：“对付这种不开窍的笨蛋，就得用这种损招。”

    江秋说完，给驴脸探长使了个眼色，驴脸探长奸邪一笑，走了过去：“我们全体警察局同胞都很钦佩你的宁死不屈，我呢有那么几个好姐姐，都是四十多年黄土埋半截的黄花大闺女，她们听说我们局里来了一个有血性的汉子，都对你很是钦佩，说什么都想跟你交交朋友，也算便宜你小子了。”

    说罢，驴脸探长拍了拍手掌，退到了江秋所在的地方。

    紧接着那五个男扮女装的丑的让人作呕的人，就兴高采烈的挤到了张季身边，一个个搔首弄姿，又是撩裙子，又是脱衣服，上下其手，吓得张季浑身直发抖，心里不停地冒着恶寒。

    “你们想干什么？”

    这男扮女装的警察里有一个操着天津口音，笑道：“干嘛？姐姐们穿的花枝招展，脱你的衣服，你说，还能干嘛？当然是干你了。”

    一屋子哄笑起来。

    这时候，张季身上就剩下一条裤子了。

    江秋等人实在是没脸看，捂着脸纷纷跑了出去。

    临走出门，史胖子还说道：“姐姐们慢慢来，让他好好享受享受。”

    江秋靠在屋外的墙上，心里数着秒。

    数到“十”的时候，就听屋里享受的张季扯着嗓子凄声喊道：“我说......我说......让他们停下......”

    听到这话，三个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一旁的驴脸探长赞赏道：“不愧是神仙眼江神探，这一招五美齐上阵，柳下惠也得掉泪。”

    三人进了屋子里以后，见张季那魁梧的身躯光洁溜溜，一张脸狰狞到了极致，两眼珠子就快要挤出了眼眶。

    江秋上前一步，伸手往他头上拍了一下：“还瞪着我？老子不跟你废话，你要是从实招来，就赶紧招，要是不想说，我这个五个老姐姐继续伺候你。”

    江秋说罢，那五个散开的老姐姐又往张季身边靠了靠，吓得张季双肩猛地一耸，“我说，我说......她们在英租界码头的湖中心，有一艘洋人的货船，船上写着仙子湖号，他们把我们抓去的女人全都关在了船舱里，等船舱里满了以后，货船顺着仙子湖驶向东海，停岸的地方是外国的码头。”

    闻言，屋子里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江秋更是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他一把揪住了张季的领子，无尽震怒，目呲欲裂，大吼道：“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那些被抓走的女人他们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男人，有老有少，被你们送去外国人的地方，漂泊海外，生死难料，她们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她们会不会比技馆里的女人还要凄惨？”

    张季被江秋骂的突然大哭了起来：“他们抓了我师妹，如果我不替他们办事，他们就会把我师妹卖去妓院里当婊子。”

    张季呜呜咽咽哭的像个孩子。

    这时候，驴脸探长已经召集好了人手，发动汽车等在了门口，他跑过来提醒江秋，赶紧去救人。

    江秋不想跟他浪费时间，气的咬牙齿都外渗血，猛地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张季的脸上。

    “你有苦衷，难道那些被你抓走的女人就没有苦衷了？我知道你不是恶人，你这些年赚得钱全都分给了那些过得苦的百姓，老子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看你如何把握了。”说罢，江秋从一旁的墙上拿来了钥匙，把他身上的锁链打开了。

    没了锁链的束缚，张季站起身子，神情古怪的望了江秋一眼。

    “我给你带路！”简单说了几个字，整个人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来，江秋和驴脸探长就在后面追：“别拦着他，让他给咱们带路。”

    跑出了警察局，江秋才听驴脸探长说，这一趟是以老百姓的身份去的，不能开车进租界，只能沿着湖边找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