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见
大约两百年前,有三名年轻人用各自家族秘传的术法,重现了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但是当他们得知圣杯只能实现一个人的愿望后,合作关系变成了相互厮杀。
这便是圣杯战争的由来。自那以后,以六十年为周期,圣杯便会在当初的召唤地“冬木”出现,掀起一场争夺其归属的生死对决。
圣杯会选出七名有资格拥有它的魔术师,将它庞大魔力的一部分分给七人,使他们有能力召唤称为“从者”的英灵,而这七人被称为“御主”。
英灵是指在人类历史或故事传承中的奇人与伟人,给人留下深刻记忆,在死后超脱人类的范畴,升格达到精灵的领域。御主便是驱使借由英灵一部分力量诞生的从者相互厮杀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七骑从者是以不同的职介现世的,分别是剑士(Saber)、枪兵(Lancer)、弓兵(Archer)、骑兵(Rider)、魔术师(Caster)、暗匿者(Assassin)和狂战士(Berserker)七种。
还有所谓的御三家,指当初建立圣杯体系的三名年轻人的家族——改名为间桐的玛奇里家、爱因兹贝伦家、远坂家,他们拥有优先成为御主的权利。
如今圣杯战争举行到第四届,御三家的人选也在不断更替,但是当初的三人仍有一人活到了现在,并且还在插手圣杯战争。玛奇里·佐尔根,也就是现在间桐家的家主间桐脏砚,在使用魔术、损耗灵魂的情况下,一直苟活到现在。
论棘手程度来说,间桐家的御主绝对是最不好下手的一位,可对方不仅暴露了行踪,还把矛头指向最麻烦的目标,甚至下手地点还是间桐家的住宅。
要知道一般的魔术师都会将住宅设置成工坊,这可大大提高了入侵的难度。辛一边赶向间桐宅邸,一边思考着对方的目的。
皇网已经调查清楚了七位御主的来历,逐一排除可能后,他们得到概率最小的可能——七位御主中根本没有对方的人,所以对方前往间桐宅邸只能是抢夺御主权。
可明明有更轻松的方式,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
辛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对方这是故意给他们下的陷阱。
明白此去凶多吉少的辛并没有责怪帝行,他知道帝行一开始就打算让他跳入这个陷阱,他能否活着回来并不重要。
但这又如何?如果他的命可以帮上帝行,那倒也不错。
间桐宅邸内,苏手捧一本书,末梢为白的发丝垂在耳边,完美无瑕的侧脸隐约可见。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边框的青年正坐与苏的对面,两人之间的桌上还有两杯热茶,他们看上去不像是参与了一场生死战,倒是像来度假一般。
“他们真会来?”青年喝了一口茶。
“无论他们来与不来...”苏翻了一页,头也不抬地回答,“我的目的都达到了。”
青年推了推眼镜,扭头看向窗外:“你的客人来了。”
“祝你完成任务,尹。”苏合上书,同样扭头看向窗外。
尹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辛刚踏入间桐宅邸就如惊弓之鸟绷紧全身,他感知到了死亡的气息。
突然升起的金属高墙如封闭的鸟笼盖住了整个间桐宅邸,墙面上黑黝黝的洞口伸出充满科技感的炮口。
辛看着积聚能量的炮口愣住了,眼前的一幕太过于相像了,太像他内心逃避的那个场景了。
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被血淋淋的撕开,辛清楚的回忆起自己的无能为力,痛苦和怒火混杂的情绪几乎烧却了他的理智。
不详的黑炎绕身升起,恐怖的高温似要将一切都点燃。
......
苏看着身前的白衣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白姐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三个时代的聚集,只可惜位格不完整。”白色的无色瞳中似乎流转过道道神异的光,她把目光移向苏,声音低不可闻,“命中注定吗?”
恐怖的黑色炎潮升腾而起,极致的高温令窗户瞬间炸裂,然而飞溅出的玻璃渣却未伤屋内的两人分毫。
“苏,只剩两次了。”
听到白色的话,苏才从炎潮收回目光,她循声看去只看到了漫天冰晶。
对于白色的离去她早已司空见惯,作为至高九色之一、她的护道者,白色受限于诸天游戏,能出手的机会仅有三次,并且还不能对副本的进行造成过多的影响。
所以每次进入副本白色都会满世界闲逛,但只要她需要,白色总会瞬息间出现在她面前。
虽说如此,但是苏对诸天游戏能否限制白色还是抱有存疑,她曾经见过白色提前杀死副本BOSS,整个副本也因此结束,可她也没见到白色受到什么处罚。
“先试验一下吧。”苏看向拿到走出黑炎的身影,喃喃道。
环身燃烧的黑炎渐渐熄灭,辛目视焦黑一片的金属高墙,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如今的状态竟然会危险到这种地步,居然连罪炎都控制不住,甚至还差点被反噬。
“看来灵基差不多已经到达极限了。”
辛猛然抬手,祭出一把黑金长刀挡住袭来的利剑,恐怖的力道让地面顷刻崩裂。黑炎缠上手臂,他一拳轰向袭击者的腹部。
却见袭击者灵巧的侧身避开,同时变换剑招向辛的下半身横斩而来,辛以长刀侧挡。
袭击者的动作再次变化,旋身绕后斜斩,先前的横斩竟只是他做出的假动作。
辛冷哼一声,不详的黑炎呈环形扑出,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将袭击者击飞了出去,直直地撞穿一栋建筑才停下。
塌陷的房屋看不清其中的状况,可辛能感觉到那丝毫未减弱的狂兽般的气息。
“Berserker吗?”仅从气息辛就判断出了对方的职介,但是对方的灵基却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没等他细想,黑雾缭绕的Berserker就冲出废墟,再度向他杀来。
黑炎爬上黑刀,辛握起长刀与Berserker的利剑相撞在一起,喷薄的猛炎一下吞噬了Berserker的身影。
辛连退数步方才卸下力道,他面色凝重地看着如燕般轻巧落地的Berserker。虽说他刚才的黑炎仅仅算作魔力放出,但也至少携带了一点罪炎的万物特攻,对方居然能完好无损的接下,并且还能做出一系列的反应。
刚刚短短的一瞬间,Berserker敏捷地躲开他的斩击,踩在黑刀上拉开距离,同时在半空中扭转身体挥出一剑,要不是辛顺势收刀抵在胸口,恐怕要留下一道血口。
“似乎有种加护提升了他的灵基强度,不然他无法跟我对抗。”辛上下打量了一番Berserker,紊乱不详的黑雾隐约露出其中富有机械美和形感美的铠甲,头盔后的双眼充满了怨恨与疯狂。
强压下躁动的罪炎,辛握紧黑刀,这个人爆发出一股孤傲霸绝的气势,他准备速战速决了。
Berserker收敛起疯癫的姿态,哪怕失去了理智,他也能察觉得到辛发出的危险气息。
两人猛地碰撞在一起,辛的到致命而迅猛,Berserker的剑狂野又防守有度,双方竟一下也奈何不了对方。
辛不得不承认Berserker武艺的精湛,足够与他见识中的那部分人相比,如果是帝行的老师在此的话应该能给出更详细的评价吧。
扬刀击起Berserker的利剑,辛踢开近身的Berserker,向后拉开一段距离,环绕在刀上的黑焰退灭了下去,显现出刀身上越发猩红的铭文。
Berserker察觉到了生死危机,他嘶吼着持剑虎跃向辛,利剑在空中滑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该说不说,即使身处于狂化状态,Berserker的战斗意识依旧非常敏锐,在发觉自己根本没法躲开后,就采用了以命换命的打法来换取一线生机。
黑刀已经彻底变为了血色长刀,辛抬手就要斩出,锐利的剑势似乎可以斩尽万物,可突然间气势一散而尽,他斩击的动作一顿。
在瞬息万千的战场上,一瞬间的失误就足以改变战局。
利剑带着空气的呜嚎声劈下,闪耀如湖的剑刃直奔向辛的脖颈,死局已定!
外面的战斗好似影响不到苏,她悠闲地起身走出房间,脚边的玻璃渣自动清出了一条容她通行的道路。
真是意外的结束,苏边走边想。她的精神力场精准无误地把屋外的景象传回脑海,她自然也看到了这场战斗的结局。
站在二楼的平台上,苏静静的等待胜利者的到来。
吱呀的一声,一道人影推开门走了进来,他面上沾满鲜血的青铜面具是如此的庄雅恐怖。
“刚刚是你搞的鬼吧。”辛冷漠地发问。
“没错。”苏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接着称赞道,“你很强。”
在六人小队里,苏的技能可以说是最鸡肋又可以说是最强,这技能仅有一个效果,那就是判定成功后可强制眩晕对方。
这技能强就强在,白色亲口说过能让苏判定失败的存在不过五指之数,弱就在弱它仅能眩晕一秒。
如果是势均力敌的战斗,那这个技能堪称神技,但是可悲的是苏竟然无法学习技能,甚至连属性都无法加点。
诸天游戏好像抛弃了她这个玩家一样,能用的功能她是一点用不了。
好在她的精神力场特别恐怖,并且还有一个加护,不破除她的精神力场,那么她是出于一种特别的不可选取状态。
言归正传,强制晕眩一秒的技能确实在辛身上判定成功了,但是眩晕的时长不过0.1秒。
苏还是第一次见到技能的失效,加上白色的说明,所以才会说辛很强。
辛冷视二楼的女人,握紧长刀的手心发汗,他明明想直接斩杀,可有种不可对女人出手的念头强压着他的躯体行动。
如果不是在最后一刻他强行偏转过身体,他就被那一剑枭首了,不过那一剑几乎将他开膛破肚,好在他拥有治疗手段,不至于失去行动能力。
至于Berserker被他回击的一刀划开胸膛,重伤退场。虽说那道斩击的力量是借来的,但要是不被打断剑势,他有信心一刀把Berserker砍成两半。
辛放弃般叹了一口气,握紧黑刀的手垂下,他道:“强不强还不是得交代在这。”
进入这栋房屋的刹那,辛终于发觉了危机真正的来源,不是金属高墙的能量炮,也不是Berserker,而是来自这栋房屋啊。
“可你似乎并不打算认命。”苏靠在栏杆上,漂亮的眼眸微眯。
“不试试怎么知道。”辛持刀而起,再次借用了那斩断一切的剑势,不详漆黑的烈焰也再次缠上刀身。
这一次的黑炎可不是之前的魔力外放,而是具有对万物特攻的罪炎。
但是辛还是无法将这一击锁定在苏身上,无法伤害苏的意念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
“开什么玩笑!”辛高举长刀跃至空中,黑色的炎火在半空留下一道如墨的痕迹。
他是谁?他是三个时代的王,是三个时代的聚集,他的意志何时轮到他人来控制!
烈火之刃迎风劈下,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击碎一切阻挠。
“唉…”一声冷叹响起,万物于一刹尽归寂静。
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莲花悄然生出,所见之景皆变作冰晶炼狱,不复一丝生机。
辛止步于苏身前,他凝视眼前那双明亮似星空的眼眸,忽而间释怀地笑了。
他轻念两句“也罢”,抬起手却又迟疑地不敢伸出。
最难相忘的人,不需要太多细节,只要一眼,他便认出了她。
至此,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原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苏望着冰雕中的辛,她莫名的感到一阵悲伤。她伸出手隔着冰层放在辛的面具上,她第一次对这个男人的面容产生了好奇。
“一切皆是命数吗…”
一片死寂的冰晶炼狱中,女人抚摸着封存生命的冰,孤独又悲伤的话语缓缓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