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夜访村长
因为蓝巧儿上山前又特意去灵田给秦哲准备了灵蔬瓜果,这就导致她午后上山,临近落日才达了秦哲的住处,等到返回村庄,即使秦哲的速度很快,但为了照顾蓝巧儿的脚程,也耽搁了两三个小时。
待进到村里,天色已然被黑暗笼罩。
这个时候往往是这片十万大山最危险的时候,白天觅食的动物还在饥肠辘辘的找寻,夜间觅食的动物也开始在山林中活跃起来。
当然最可怕的还是人心,若有个绿林响马之流,也最爱在这个时候在山路上盯梢。
但今天的蓝巧儿显然不怕这些,在她身后正跟着一个一身褐色蓑衣,背上用藤蔓背着酒葫芦的高大男子。
“嚯,丫头这是带男人回家来了。”
当蓝巧儿挽着篮子,带着秦哲走进村庄,就听到有人给她打招呼。
不大的小山村里只有几十户人家,因此这里的人都知道村长家的姑娘前些年从山上救回来一个俊俏的年轻后生,当时村里人都当个稀罕,纷纷前去探望。
只是这年轻后生不痴不傻,却偏偏脑子缺根筋,待伤养好后放着村长家前后三四间房子不住,非要跑到后山山崖的老歪脖子树上安家,成天到晚抱着一个酒葫芦喝个不停。
村里人也只当这家伙不是个稳当人,奉劝村长一家赶快断了联系,谁成想这姑娘反倒像是着了迷,三天两头往那山上跑,完了这村长老爷子也不管,霎是稀奇!
“是三叔啊,哪有什么男人啊,这是阿哲,回村里休息几天的。”
蓝巧儿听了来人的打趣,落落大方的回应道,“三叔,您要不跟家里来喝点茶水?”
秦哲也配合的摘下斗笠,对着男人打了声招呼,“三叔好。”
那一身粗布麻衣的中年汉子也是乐呵呵的摆手,“噢~原来是阿哲啊,我还寻思这么结实的汉子是巧儿带回来的相好呢,哈哈哈……”
三叔说话间,带着山村猎户特有的豪迈,“行了,你俩快回家吧,村长他老人家该等着急了,你三婶做了饭,我就不跟去了。”
他说着话还不忘指了指隔壁正冒着烟火的木屋。
“得,那三叔您忙着,我和阿哲先进去了。”蓝巧儿见状答应了一声,也就引着傅思继续往村里走去。
“话说以我这长得还算俊朗的五官,配咱们蓝大小姐应该也勉强够格吧。”
待稍微走远些,秦哲就戴回了斗笠,他不喜欢将面容暴露在别人视线之下。
“就你?还是洗洗睡吧。”蓝巧儿对秦哲的自恋行为嗤之以鼻,“追姐姐这辈子是没门喽~我那便宜老爹在省城早就给我许下了亲事,就你这个整天喝花酒的破落公子,还是算了……”
“吆儿,咱们巧儿还蛮抢手的吗。”秦哲又挤兑了一句。
“呵,您知道就好。”相处了这小半年的时间,蓝巧儿不仅武艺、修为大有精进,连同秦哲呛人的本事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得,专心引路吧您嘞。”
秦哲没再和她斗嘴,他知道蓝巧儿一出生就白鹤送莲、天降瑞雪,可谓是天赋异禀,一早就得到省城的一家古修家族看重,满月刚过便送来了功法、丹食,走上了修行之路。
除此之外,她又在父亲的撮串下和该家族的一旁系公子缔结了婚约,以求争取到更多的修行资源扶持。
每年开春还要前往省城家族驻地进修三月。
这才让她有了和秦哲这白板状态下的高级玩家过上十几招不落败的本领。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又穿行了三四户人家,到了这个小村落居中的地方,便见到了一户青屋黑瓦的山间别院,此刻漆黑的木门紧闭,两扇门扉一左一右贴着两幅门神画。
左面那副是白脸的秦琼,面目和善;右面那副是黑脸的尉迟恭,面容凶狠。
每当秦哲见到这对门神像都感觉如芒在背,有种被窥探的感觉。
而且按照常理,就拿秦琼、尉迟恭的排名和功绩来说,前者大于后者,理应为左尉迟恭、右秦琼。
而蓝老爷子这门上却恰好相反,民间常说这种贴法叫“反贴门神左右难!”一贴上去,只觉得诸事不顺、左右为难。
加之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存在,又何来的秦琼、尉迟恭二位门神呢?
这副门神像本就不是这方宇宙的产物,此刻被蓝老爷子特意反贴于院门之上,实属诡异。
秦哲在疗养好伤势后,也曾拿出葫芦酒好言相劝数次,每次他老人家都轻抚二尺白髯,摇头晃脑的道一声“山人自有妙用”。
他一个宾客也不好多言,只得听之任之了。
院墙也就2米来高,对于秦哲来说构成不了阻碍,只见他意念一动,身后的酒葫芦竟自己用藤蔓打开酒塞,自瓶口中落出了一粒葫芦籽。
刚巧就落在了傅思脚下,遇土则钻、迎风就长,一时间竟托起傅思的脚将他抬高到了院墙的高度,让他看见影壁后面正对着的堂屋里,此刻正灯火通明,依稀可以通过跃动的火光辨识出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围着火塘来回渡步。
“喂,你这是回家还是偷家啊!”蓝巧儿见秦哲迟迟未进,反倒在院墙前玩起了把戏,揶揄道,“要我说,你也别瞧了,干脆直接翻墙进去算了,毕竟这正门得正道的人走!”
傅思一听,就知道她又拿自己不同于他们修仙体系的力量开涮,嘲弄自己这都是些旁门左道。
“行了,没工夫和你斗嘴。”秦哲少见的没有和她针锋对麦芒,“老顽童怕是遇到问题了,走,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蓝巧儿也分得清轻重缓急,闻言也就不再多说,施展身法缩地成寸,一步迈出就到了木门前,扣响了辅首。
“爷爷,巧儿带着阿哲回来了,您快来开下门。”她声音不大,却极富穿透力,将话语清楚的传到了堂屋的老者耳中。
“是巧儿回来了啊,爷爷这就来……”
院落内有一个苍老却格外浑厚的声音答应了一句,紧接着便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闭的木门被一个身着亚麻棉袍的长髯老者向内拉开。
只是一眼,他浑浊而有神的眼睛就锁在了秦哲身上。
“是哲儿啊,来来来……快进来坐……”
他一把抓住秦哲的小臂,便引着他朝院内走去,嘴上还止不住的嚷嚷,“这晚秋光景实在难熬,寒风吹在身上和烧酒的刀子一般无二,快速速随我进屋围着火塘暖暖身子,免得再染了伤寒……”
这一连串的操作让站在一旁蓝巧儿青筋直冒,“喂,老头,你亲孙女在这呢!”
她气的在原地直跺脚,但这未能唤醒篮老头心底残存的亲情,反而惹得秦哲回过头来,对着她摆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笑脸”,无奈道,“巧儿,你也快进来吧,顺手关上门哈。”
“哼。”蓝巧儿只得愤愤不平的合上木门,并拉上了门栓,挂上了铁锁。
秦哲跟随老人的步伐绕过影壁,穿过小院中间的青石小道,直达了堂屋,围着火塘,找了个红木圈椅坐下。
火塘之上还放置着一个铁架,上面放置着一个铜壶,里面正翻腾着羊奶。
“来,哲儿,老汉我啊,待巧儿一走就掐算上了脚程,你看这羊奶刚热,你就到了……”
蓝老爷子边说着话,边递给秦哲了一个薄薄的木碗,让他捧在手里,而后提起铜壶的长握把,给他斟了满满一碗羊奶,“快趁热喝些驱驱寒……”
木碗的碗缘虽然很薄,隔热性能倒是格外出众,想必也是使用被这【上尘仙国】充足的灵气蕴养的灵木制作而成。
秦哲将这碗热腾腾的羊奶捧在手里,蒸腾起的热气合着奶香拂到脸上,只觉得暖洋洋的,煞是舒服。
“多喝羊奶,总归是比喝酒要暖胃些。”
巧儿也进到屋里来,搬了一个小板凳,围坐在火塘旁烤起火来,打趣道:
“这爷爷也真是偏心呐儿~
这张猎户家前些天刚进山逮了只带崽的山羊,这不……拉进窝棚还没暖热乎儿,就被一个闻讯赶来的老头给生生讨去。
嘴上嚷嚷着要给他那捡来的便宜孙子下奶补身子,金贵的很……
可怜这亲孙女到现在还没喝上一口,诶,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蓝巧儿一边长吁短叹的抱怨,一边给自己找来了比秦哲那还略大一些木碗,自顾自的倒了满满一大碗,一脸陶醉的抿了一口,“要不说还是这羊奶香啊,谁家娃娃闻了能不馋,你说是吧秦哥?”
说着话,还笑语盈盈的望着秦哲眨了眨眼睛。
这些言语一出,也不知是不是被炭火烘烤所致,蓝老爷子的脸瞬时变得红润起来,支吾道,“丫头,爷爷这不是久日没见阿哲回来,心里高兴啊……待客,待客之道懂不懂!”
“切~”
蓝巧儿只是轻轻“切~”了一声,就捧着羊奶扭过头去,不再说话,这让蓝老爷子又是一阵忙慌,心说,“这孩子跟哪学的,咋这么多语气词呢,也没见别家姑娘会这些啊……”
他心里想着想着,又把眼光带回了秦哲身上,“啧啧啧……还得是你这天外来客的锅啊!”
想罢,他右手轻轻抚了一下白髯,眼神凌冽起来,对秦哲开门见山道,“哲儿啊,想来巧儿也跟你说了,对于这今日晌午,村中突然来了五位异人之事,不知道你怎么看?”
对于蓝老爷子的提问,秦哲回来的路上便打好了腹稿,待他问起,立马接道,“按照巧儿的描述,这些异人着装怪异,举止奇特,讲话更是毫无章法,但偏偏男帅女俊,哲儿猜测他们应该也是天外来客(玩家)。
但蓝爷爷不用担心,在我们这些天外来客之中,亦有实力强弱之别,看他们连最基本的伪装都没做,想来实力必定十分低微!”
秦哲尽量用蓝老爷子可以听懂的方式,将关于玩家的一些信息和盘托出。
要知道,文明派遣入《终焉》的玩家人选可不是自己抉择的,而是由《终焉》根据算法筛选而出,具备一定的偶然性,这也导致各个文明很难完全掌控玩家,只得对民众宣称这是高维度文明开发的游戏,并鼓励玩家自发的前去游玩。
也正是这样,导致进入游戏的玩家素质良莠不齐,在萌新时期更是会做出一些作为第四天灾该有的离谱操作。
比如,一上线就在异世界生物(NPC)面前疯狂试探,直到他们惊奇的发现——“嘿!这游戏居然还能脱裤子唉。”
然后,金光一闪,他们在《终焉》的第一个副本就以失败告终了……
至于女俊男帅,君不知游戏人物创造界面是可以捏脸的,理论上来说,你可以对自己的外貌上下修正30%的幅度,但体型方面就比较严苛一点,总改变幅度最多不能超过8%。
而外貌属性又和最初始的魅力属性挂钩。
而显然,这支小队里没有出现一些下调外貌的奇葩玩家,一个个全都选择了向上拉满!
“实力微弱这点,我倒是探查过,其气息比之山间猎户尚且不如……”
蓝老爷子额首赞同道:“既如此,那他们口中的灾祸又是真是假?”
他又略做思考,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问出了他今日一直疑虑的问题,“果真会有兽群袭击?”
村中其他人居民或许不知,但他做为村长十分清楚,在秦哲伤势痊愈以后,一心报恩的他就带着练气期圆满的蓝巧儿肃清了方圆百里的山林,这兽群又是从何而来呢?
“哲儿想来,这是真的。”
秦哲思索了一下说道,“相信以您的见闻定然知道,有这天外来客出没的地方必生祸事,至若这祸事是什么,危害又有多大,就实在难以预料了。”
“那可怎么办?”蓝老爷子一听秦哲这话,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我身负村长之责八十载,可不能让这好好的村庄,从我手中断送啊。”
“您不用急,我心中早已有了计较。”秦哲扭头朝着屋外大门的方向望去,“这灾祸往往与这天外来客的实力挂钩,且待我明天去会会他们!”
蓝老爷子闻言,叹道,“只得这么办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秦哲认真的道。
“但说无妨!”蓝老爷子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