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被梁山好汉绑票

第54章 三刀三问

    周红英剑指时迁,秀眉微蹙道:“装傻是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望月楼是什么地方!”

    时迁是个机灵人,马上恍然大悟,知道眼前这女子跟时云飞一定关系匪浅。

    于是辩解道:“望月楼可是他带我去的,姑娘不能怨我啊。”

    “不可能,我哥正人君子,怎会去那种地方?”

    时迁感受着周红英冰冷的剑尖已经刺破皮肤,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求饶道:“没错,是我带他去的,是我心术不正,姑娘且饶了我吧。”

    周红英又问:“我哥为啥会追你这么远,你又为何要逃?”

    时云飞就在墙下不远处,时迁丝毫不敢隐瞒,便将自己如何偷了契书,并借此多次讹诈时云飞钱财拿去赌博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周红英听完时迁这番话,也是恨得牙直痒痒,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要是早来几日就好了,省得他多受了这些委屈。”

    心中怒极,手腕微动,把剑一撩,在时迁的脸上划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以示惩戒。

    接着,她捡起地上契书,抓住时迁的衣领,轻轻一跃,从两三丈高的城墙顶上跳了下来,二人落地,竟是轻盈无声。

    时云飞和雷横早就在城墙下等了多时,见周红英下来,急忙走上前去,柔声道:“好妹子,谢谢你。”

    男人有时候就得承认,这世界不一定永远都是英雄救美,有时候也有美救英雄。

    周红英看男人,也从来都不以武功高低论英雄。毕竟这世上还没见过比他爷爷武功更强的人,倘若以爷爷为标准,她这辈子便瞧不上任何男人了。

    周红英温柔一笑道:“说这些干什么。”接着把那契书递给时云飞,“哥,你看看是不是要这个东西?”

    “没错。”时云飞苦笑一声,把那契书贴身藏好,“妹子你不清楚,就是这东西,把我折腾地够呛啊,我时云飞活这么大,还从没有这么憋屈过。”

    说完,时云飞看向时迁,目光简直能吃人。

    时迁吓得脖子一缩,却没敢再动逃跑的念头。

    有周红英在一旁看着,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知道跑不脱,所以根本不敢跑。

    时迁跪倒在地,求饶道:“兄弟,看在你我是本家份上,就饶我这一回吧。我就是贪赌,所以想讹你点钱财。我说把信给知府,那都是吓唬你,我也是姓时,岂会坑害自家人?”

    “你个嘬鸟,坑害自家人还少吗?死到临头了,知道认亲了?”时云飞一瞪眼道,“晚了!”

    自穿越以来,时云飞虽然也遭遇过几次危机,但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憋屈过。

    这时迁就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他膈应人啊。

    时迁也看出,时云飞似乎是动了杀心,又急忙告饶:“爷爷,别杀我,只要留我一命,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一条狗,忠心不二,绝不敢再造次了!”

    时云飞没有说话,只冷冷盯着时迁。

    他知道,虽然这时迁也是水浒原著里的一座地煞星,但却不是什么好汉。

    所谓梁山一百零八好汉,其实只有鲁智深、林冲、朱仝等少数几人称得上是真好汉,其中还有不少像王英,李逵,孙二娘这等罪恶滔天,死不足惜的魔头,以及更多的像时迁这样小奸小恶的鼠辈。

    也就是宋江这厮,只要你对他有价值,能为他所用,他便称你声兄弟,对你过往的大小罪恶既往不咎,甚至扶你坐一把交椅。

    若换做晁盖这样正直的莽夫,在原著中,他得知时迁因为偷鸡迁怒了祝家庄之后,第一个想法是一刀劈了这厮,又怎么可能让这等人在梁山上也坐一把交椅?

    杀与不杀,其实已经与时迁自身无关,而是时云飞要选择做宋江这样的实用主义者,还是晁盖这样的道德捍卫者的问题。

    然而,时云飞既不想做宋江,也不想做晁盖。

    略作沉吟之后,时云飞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把手伸向雷横,沉声道:“兄弟,给我刀来。”

    雷横却道:“小相公身份尊贵,何须自己动手。这厮罪不容诛,杀他不过屠鸡宰狗,雷某来代劳便是。”

    “给我刀来!”时云飞又坚定地重复道。

    雷横这才把佩刀交给时云飞。

    时云飞走上前去,让雷横帮忙按住时迁的左手,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刀剁了下去,斩断了时迁的左手小拇指。

    时迁顿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音响彻夜空。

    “断你此指,是因为赌!”时云飞厉声道。

    接着,时云飞又手起刀落,将时迁左手无名指也削下半截。

    时迁又惨叫一声,汗水汩汩冒出,浑身都在筛糠一般颤抖。

    “断你此指,是因为偷!”

    最后,时云飞又是一刀,把时迁左手中指也一刀斩落。

    “断你此指,是因为你不孝不悌,坑害家人!”

    而这一次,时迁已经疼得只空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三刀斩过,时云飞把刀丢在一旁,待那时迁感官麻痹,稍稍恢复了些许意识之后,对他道:“这三根断指,对应你的三大罪过,至此算是有个了结。今后如敢再犯,断的就不是几根手指,而是你项上这颗狗头,记住了没?”

    时迁双眼含泪,气若游丝地道:“我记住了……这辈子也忘不了,谢兄弟……不杀……之恩。”

    时云飞叹了一口气,对雷横道:“雷兄,扶他去县衙,给他治伤。”

    雷横点了点头,去扶时迁起来,可他看向时云飞的眼神,却是大不一样。

    若换做是他受了时迁这等鸟气,胸中无明业火已经三千丈高,如何能按捺得住?直接引刀一快杀了这鸟人,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可时云飞却不同,他这三刀三问,既有雷霆手段,又怀菩萨心肠,形成一种极具魅力的独特气质。

    雷横现在算是稍稍明白了,为什么宋押司这等遮奢人物,会对时云飞一个少年郎鞍前马后,俯首帖耳。

    绝不单单只是因为时云飞是知县相公儿子的原因。

    周红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对时云飞的崇拜之情更加浓烈了。

    当初,东京牡丹棚见他杀高衙内,红英便钦慕其嫉恶如仇杀伐果断,如今,他三刀三问饶过时迁一命,又见其按行自抑,用浩然正气震慑宵小。

    周红英不是什么小白兔,反而她从小跟着周侗闯荡江湖,小小年纪便已经见过了太多的血腥。

    爷爷一生杀人无数,到了晚年才悟出一个道理,他说,在杀人与嗜杀之间,只隔着一层纱,突破很容易,难的是克制。

    她现在更加笃定,这男人,她没有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