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孩
在已经十分黑暗的仓库里,罗摆看到了眼前这个还不到他腰间高的小女孩,布满血丝还有些发黄的眼睛瞬间锁定了她。
眼看罗摆的双手就要抓向小女孩的脑袋,她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抡起了手上那根儿童棒球棒挥向了罗摆。
“坏人,坏人,砸死你。。。”带着哭腔的童声回荡在原本寂静无声的服装店,引来了门外不少丧尸的注意。
不过幸好,罗摆在听到小女孩的声音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任凭对方的球棒敲打在他的身上,注意到门外传来了丧尸的脚步声他赶忙捂住了小女孩的嘴巴,在与对方近距离对视确认她稍微冷静下来之后,罗摆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见到这一幕小女孩也恢复了一点神智,在罗摆拿开手之后也没有再吵闹。
不过丧尸的耳朵十分灵敏,现在已经有三个移动稍显缓慢的家伙来到了服装店里,并且同样闻到了小女孩的气息,正目标明确地朝后台的方向走来。
看到三位缓步走来的“贵宾”罗摆丝毫也没有像丧尸美剧主角那样的紧张感,只见他从容地摘下背包径直来到离得最近的那位面前,不紧不慢地摸向对方的脑袋,他将丧尸的脑袋夹在腋下用左手肘抵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发力点,随后伴随着“咯吱”一声,第一位贵宾的服务就到位了。
随后,罗摆如法炮制,对剩下的俩位进行了周到的服务,地上便躺了三位无法动弹的贵宾。其实原本罗摆不确定毁掉他们的脊椎到底能不能让他们停止行动,虽然就算这样做没用罗摆大可把他们尊贵的脑袋换个位置。
“这丧尸也不是很难处理嘛,还担心会是那种断头也能活动的品种呢,没想到拧个脖子就睡着了。”罗摆只觉得处理得有些轻松了,换做以前别说是丧尸这种人型的怪物了,就算是处理已经杀好的鱼他都得掂量掂量。
罗摆转过身看向仓库,发现小女孩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幕,她可能一时半会还没缓过神来,直到和罗摆看向她的视线对上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叔叔”小女孩顿了顿,“你不是坏人?”
“你是爸爸找来救我的对不对?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小女孩一直努力噙着的泪终于沿着原本的泪痕落了下来,但她并没有放声大哭只是垂着脑袋低声地呜咽着。
见到这样的场景,罗摆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用带着手套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随后和小女孩一起进入了仓库。虚掩上失去了门闩的大门,罗摆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纸和笔,写了起来。
“这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六七岁,不知道识不识字。“罗摆一边写字一边这样想到,写完一句话罗摆便递给她看。
小女孩拿着纸,并没有去读纸上的内容,而是一边压制自己哭完之后的抽泣,一边看着罗摆。
罗摆没明白她的意思,俩人大眼瞪小眼了十多秒,等小女孩的抽泣频率慢慢减少的时候,她才终于开口。
“叔叔,我爸爸说仓库里的灯太亮了在晚上会把外面的那些怪物吸引过来,让我不要开。”
罗摆这才反应过来,掏出了手机一看时间果然已经到了7:27,即使是七月夏季的太阳,这时候也已经落山了。可他现在在这暗无天日的仓库之中根本感受不到昏暗,大多数东西都能看得清楚,看来是变成丧尸带给了自己近乎于夜视的能力,导致他一时间竟然没能知晓夜幕的到来。
罗摆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好让她看清纸上的字,万幸是她是识字的。
【你识字吗?我的喉咙受伤了,说不了话,只能写字。】
“叔叔,我今年三年级啦,识字的。”
【我不认识你爸爸,只是路过这里。。。】
两人的对话因为罗摆只能写字而不得不持续了一个小时才结束,罗摆知道了她的姓名叫张思慧,她的爸爸是这家男装店的老板,血雨降下的那天因为是中午所以店里也没有顾客,但直到街上开始出现“人咬人”的现象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她的爸爸因为担心还在公司上班的老婆就准备开车去救她,走之前他把女儿安置在仓库里。
张思慧通过自己的电话手表和他爸爸一直保持联系到了21号的上午,类似于别人敲门别开、不要开灯这类的叮嘱都是这段时间里他爸爸告诉她的,之后电话手表的电用光了他们也就断了联系。
【所以,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罗摆看到了仓库靠门处的饮水机,但是没看到食物的踪迹。
张思惠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去超市拿物资这种在末世时期极其重要又危险的事情对于变成丧尸的罗摆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男装店,无视了一路上丧尸们的目送,进入超市还和里面几位大爷大妈丧尸打了打招呼。
轻轻松松就拿回了两大包的速食品和罐头制品,在看到罗摆提着这么多好吃的回来的时候,小姑娘差点又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在连炫了一桶自热饭和两包牛肉干之后,张思慧才重拾了一个小女生应有的矜持,她谦让地拿了一包果干递给看着她吃饭的罗摆,“罗叔叔,你也吃。”
看着这一幕罗摆不由得再次生出了不真实的感觉,在丧尸横行的现在他真的可以轻而易举地解救他人的性命,可自己却变成了一个面貌可憎又不会说话却带着人类原本意识的丧尸,多少是有点命运弄人了。
罗摆接过果干,撕开包装拿出了一块芒果干,悄摸地将遮阳头套拉开将芒果干塞进了嘴里。
他缓缓地咀嚼着,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不过他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艰难地将果干吞咽下去,他将剩下的还给了小姑娘,随后拿起笔。
【你吃吧,我不饿。】
罗摆最终没有让小姑娘吃太多,毕竟这饿了两天又是个小孩子,要是吃太多的话那就是害了她。
吃完饭小姑娘借了罗摆的手机想给她爸爸妈妈打个电话,结果拨打过去都是电话已关机,按理说如果他们在车里是不应该手机没电关机的。不过小姑娘想不了这么多,又给他们发了很多条短信,结果根本没有答复。
张思慧垂头丧气地把手机还给了罗摆,“罗叔叔,要是我爸爸妈妈回复了一定要告诉我哦。”
罗摆虽然心里觉得她的父母很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但依旧点了点头。
一大一小两个人蹲坐在仓库里,而罗摆又没办法说话,于是他点开了手机上的许多软件,可大部分app都已经无法正常使用了,他只得开最小音量给她听了听手机里原本缓存的寥寥几首音乐。
伴随着细如蚊声的音乐声,张思慧进入了梦乡。看着眼前安稳入睡的小女孩,方觉无法想象前两天在没有父母、没有食物、外面还有吓人的丧尸的情况下,她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躲在阴暗的仓库里过夜到底是一种多么绝望的感觉。
反正他小时候要是父母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一天,还不给吃的,罗摆是绝对受不了的。罗摆也躺了下来,仓库的地面是瓷砖的夏天睡其实还刚刚好,只不过他感觉自己的温度感知也变得不够灵敏了,大夏天的他这身衣服几乎密不透风,但他没感觉到什么闷热。
只不过他发现他好像是睡不着觉了,这和以前失眠的原因完全不一样,不是什么焦虑、睡姿、枕头的问题,就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从他刚醒过来到现在vx步数少说也有两三万了可他一点也不累,一点困意也没有,合上眼放空大脑也没有一丝要入睡的感觉。
“哎~睡觉吃饭人生两大幸事,我已经全部失去了。”罗摆这样想着欲哭无泪,“就是不知道那方面还行不行。”作为一个单身32年的“大魔法师”,其实罗摆也没有太在意那方面的问题。现在变成一个丧尸更不会有人接近他了,甚至他自己都担心通过这种方式会不会把别人给感染了,他又不可能克服心理障碍去和女丧尸研究一些丧尸生理构造学。
罗摆从10点多躺到了12点,在确认了自己根本睡不着之后他决定出去看看,了解一下夜晚的丧尸到底和白天有什么不一样。
他起身的时候已经非常小心了,但不知是梦话还是因为听到了动静,侧卧在罗摆身旁的张思慧小声地呢喃了一句:
“爸爸,别走。。。”
已经坐起身的罗摆带着复杂的心情看了她一眼,又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