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叫我爸爸

048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用透气为借口来到走廊上的秦昊,还是觉得有些气闷。

    “这飞艇的空气循环系统需要改进呢。”

    嘀咕一声,他往观景长廊方向走去。

    隔壁双人间,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着外面动静的织田巴,听到他的脚步声有过而不入的趋势,正想开门叫住秦昊,衣摆一紧,低头看时,就见沈茕茕摇了摇头。

    “盯得太紧会让男人觉得你的感情太过沉重哦。”

    “是、是这样吗?”

    读的是女校从未谈过恋爱,还是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的樱花妹赶紧丢开门把。

    然后,她好奇地看着半妖精萝莉:“茕茕你的实际年龄也没有比我大吧?怎么这么懂?”

    “从脚步声听出来的。”沈茕茕一脸淡然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尖耳朵,“老师的步伐听上去比平常要低沉且缓慢,这种步伐通常暗示着心情的沉重,他和香桂小姐她们聊得可能不是很愉快。”

    织田巴奇道:“难道不应该乘他情绪低落的时候,去关心一下吗?”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沈茕茕看她像在看不成气的妹妹,“他们有心事的时候,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他人的安慰。单纯在口头上去关心他,他只会觉得你烦。女人就不一样了,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别人关心她,哄她。”

    “是、是这样的啊!”织田巴拍了拍胸口,庆幸自己听劝,“可惜我们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甚至不知道他们三个人到底什么关系……想帮忙也没办法呢。”

    说着说着,樱花妹的情绪又低落下去。

    沈茕茕没接话,因为就算秦昊没说,她也看出来了,那位香桂小姐和他的关系绝对不是普通房东和房客的关系。要说前者不馋后者的身子,她是不信的。

    倒是那位香瑛小姐,看起来似乎是圈外人。

    不是三角关系的话,对织田小姐来说算是个好消息吗?

    沈茕茕感觉没戏。

    因为她看秦昊看织田巴的眼神,和看那位香桂小姐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织田巴就像是路上偶遇的漂亮狗狗,兴致所致,上去就RUA,RUA完了给根火腿肠,就不用再负什么责了。

    香桂则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可爱猫猫,虽然秦昊既没拿她暖床也没当主子一样侍候,却有着由衷的亲近。

    ——那,我呢?

    ——秦昊大人又是如何看待我呢?

    沈茕茕回忆着和秦昊认识以来,他的态度变化,能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疼爱和关心。

    就像是一位老父亲在看待小女儿。

    ——女儿吗?

    ——如果这就是我的定位,也不错呢。

    ——只要秦老师不结婚,这就是独一无二的位置。

    自信的半妖精萝莉并不知道,秦昊此刻的烦恼,起码有一半是源于天降的第二个女儿。

    秦昊以前一直觉得,幕后黑手想要锚定射手线是因为那条世界线有祂或祂们想要的东西。

    可香瑛带回来的情报显示,狮子线上祂或祂们已经几乎得到了一切。

    那么,幕后黑手协助香桂把香瑛送回到现在刺杀敖晖洁就可以解释。

    却不能解释,祂或祂们之前为锚定射手线的暗中推手。

    莫非,是我把祂们想得太团结了?

    幕后黑手不止一只,而且各有各的利益和诉求?

    这样想的话,就合理很多。

    “秦先生,前面已经是禁区,请不要再过来了。”

    突然间,一个英气的女声打断了秦昊的思路。

    他一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回了邪教徒殒命的房间附近。

    出声提醒他的人当然是敖晖洁了。

    “不好意思,在想心事。”

    秦昊歉意地点点头,调头准备离开,忽然又转身回来看着龙女。

    “陈长官,我有件事想请教一下。”

    敖晖洁站在隔离带后,疑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事?”

    “我有一个朋友……”秦昊刚起了个头,就发现自己下意识地采用了逃避现实的提问形式。

    敖晖洁嘴角一挑,明显想到了什么:“继续啊,你的朋友怎么了?”

    话已出口,秦昊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道:“我那个朋友,他刚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是随她妈长大的,因为生活环境恶劣,没有受过教育,就知道好勇斗狠。所以现在知道他是她爹了,也很不尊敬他,一和他说话就急,一言不和就想打他。我那个朋友心中有愧,一开始有所退让,但被女儿怼狠了,也开始上头。但他知道这样做不好,却想不到该怎么化解这个僵局。陈长官你怎么看?”

    敖晖洁听得嘴角一抽一抽,忍到最后终于开口反问:“我又没女儿,也没结婚。你问我这个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秦昊也是一时心血来潮,看到敖晖洁就想到秦千语,那个女儿虽然也不省心,但比现在这个又强不少。

    因此,忍不住就想请教下龙女的育儿经验。

    现在他听到敖晖洁的反问,也觉好笑,道了声歉准备走的时候,却被后者叫住。

    “喂,看你烦恼成这个样子。我就给你一点个人建议吧。”

    敖晖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有了想法她就顺着心意回答。

    “带孩子的经验我没有,带兵的经验我可以传授。军队里因为家庭原因没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刺头不少,而且越是有天赋,有能力的越爱扎刺。对付他们,要先正面击溃其傲气,再施以怀柔。简单来说,你觉得自己枪法好,我就用枪法挑你下马。你觉得自己拳头硬,那我就用我的拳头把你打趴下。总之,对于不懂道理或听不进去道理的人,先打服了再讲道理,才有效果。”

    秦昊:“我打……我朋友在不知道她是自己女儿时就打过她,也赢了。但她还是不服。”

    敖晖洁摇头:“那说明你……你那个朋友没找到她女儿真正引以为傲的东西。他以为自己的女儿信奉力量,但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秦昊若有所悟:“你这么说,我有点明白了。是不是就像那些咸阳的破落户,什么本事都输完了,却自恃祖上八辈子都生活在皇城根儿,就是看不起各方面都比他强的外地人。对付这种人,打骂都没用,只有质疑他的户藉和祖谱造假才能破防。”

    敖晖洁:“……你很有悟性。”

    秦昊打个哈哈,道声谢了,一转身,刚迈出去两步,又调头回来了:“说起来,我那朋友还和另一个女人有一个女儿,那个情况又不一样……”

    敖晖洁的表情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