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绝密情报(求月票)
只见面朝门的两个人一个是礼帽男,坐在一张大椅子上,双腿被捆在椅腿上,双手被铐,礼帽被扔到一边,脸色苍白而平静,眼神坚毅,嘴角有血迹,看他的坐姿,应该是腰部有伤。
在礼帽男身后站着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中等,穿着合体的西装,白衬衫打领带,白净的脸上带着笑容像个绅士,但阴鹜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人心,许轻醉总是觉得自己在哪见过此人,但就是想不起来。
站在桌子两侧的两个人许轻醉也认识,一个是鸭舌帽男,手中拿着一把沾血的匕首,腰间鼓起,应该是枪;另一个就是刚才那个黑衣人,手里拎着手枪,脸上带着煞气。二人看着中年男子时一幅奴相,看着礼帽男时立即变得凶神恶煞。
在屋子当中有一个火炉,烧开的热水壶冒着白色蒸汽,炉子的两侧还烤着几个地瓜,香气和温暖混合在一起,从门缝里飘出。
中年人双手轻轻按在礼帽男的肩上,慢斯条理地说道:“没事,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你熬。我知道你们红党个个都是死鸭子嘴硬,也知道你们多是不怕死之人。”
“但你要知道,死,对于你我这样的人来说很容易,而有时候想死死不了才艰难,就好像现在的你。”
“你更应该知道我们特高课的手段,如果你坚持不合作,我保证会让你尝试一下那种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滋味。”
许轻醉闻言内心一震,自己的判断犯了主观上的错误,而且错的离谱,礼帽男才是红党。
这个带着明显苏南地区口音的中年人自称是特高课,说明他是日本人。据他所知,只有日本人才能加入特高课这个组织。
鸭舌帽男和黑衣人对中年人点头哈腰,从他二人脸上的谄媚和身上的那种奴性来看,多数是汉奸。
中年人拿过一个包裹打开铺在桌子上,里面摆满了各种小刑具,他拿起一根钢针在礼帽男眼前晃了两下,温声道:
“相比于人的意志力,我更相信这些刑具,它能让活人提前感受到地狱的滋味,能让英雄变狗熊。它不会说话,但它能让人说话。”
“不瞒你说,我得到可靠的情报,这一次你们三个人秘密进入南京,准备给唐生智送一份绝密情报。南京城里的红党都不知道你们三人的存在,所以,你别奢望会有人来救你。”
“我知道你们三个人是单线联系,我还知道你代号河神,被刘四杀死的那个叫枫叶,还一个叫山岗。”
“枫叶已经死了,现在就只有你能联系到山岗,只要你说出来和他的联系方式,剩下的事就不用你参与了,我会送你离开南京,去一个不会有人认识你的地方,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生,怎么样?”
代号河神的礼帽男冷冷地看着中年男人,一句话也不说,但内心震惊。
这次上级派他和另外两位同志秘密进入南京,给唐生智送一份绝密情报。
出发前,上级郑重的告诉他,这份情报事关几十万人的生死,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情报送到唐生智手里。
如果任务失败,也要确保情报不会落入敌人手里。
和他一起送情报的另外两位同志,都是饱经考验之士,绝对不会背叛组织。
他只知道和他一起送情报的另外两个人一个叫山岗,一个叫枫叶,他们三人互不认识,由他负责联系二人。
为了确保这份文件不会泄露,他们三个人各带情报的三分之一,合在一起才译出完整的情报,缺一不可。
今天早晨,他按照规定的时间去指定的地点和枫叶接头,却远远看见一具尸体,并在接头地点发现枫叶留下的撤离暗号,他判断尸体就是枫叶。
很显然,枫叶知道他自己暴露了,也知道走不了了,所以选择以死示警。
他不知道枫叶是如何暴露的。
但他知道这个情报事关几十万人的命运,于是决定赌一把,夺回枫叶身上的东西,然后把情报送出去。
同时,他也决定了一旦单独行动失败,就以死报国之心。
而这个自称特高课的特务想利用自己找到山岗,这就说明山岗同志没有暴露,只要山岗不暴露,即使自己和枫叶的情报都被日本人拿去也没用。想到这里,他内心笃定了,回头看着中年男子,嘴角轻笑。
见河神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中年人也不生气,笑了笑道:“既然你不见黄河心不死,那我就成全你。我这里很安全,我们有的是时间,让你把这些都享用一遍。”说着他使了个眼色,被他称作刘四的鸭舌帽男上前,拿过一根粗钉钉在桌面上,一把拉着河神手上的镣铐挂在钉子上,狞笑道:
“你的同党枫叶的运气比你好太多了,早晨抓他时我下手稍微有点重,一刀下去几乎把他的头割下来。对你,我会温柔些,把这些小玩意都在你身上用一遍,保准让你羡慕枫叶。”
“不得好死的狗汉奸,会有人来收拾你的。”河神轻蔑地骂完不再说话,任由刘四把他的上半身拉直趴在桌上,手铐挂在钉子上将他的双臂拉直,整个人无法动弹,腰部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
刘四冷笑:“至于我以后怎么死谁也不知道,但我保证你若不识时务,我能让你不得好死。”
“我再问你一遍,你把东XZ哪了,说出来,我让你免受皮肉之苦,还有用不完的金钱和享受不尽的女人等着你。”
河神没有说话,看着刘四的眼神里写着仇恨。
许轻醉知道了,早晨那个被杀后脖子上被挂牌子的男子其实不是汉奸,而是一名红党,死后却被不知情的群众当成汉奸辱骂。
现在敌我已分,接下来就是该怎样杀了敌人,救出这名红党。
想到要在极短时间里将三名敌人杀死,许轻醉有些紧张。
他杀敌人不会手软。紧张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而且要干净利落的杀掉三个人,这对他来说是考验,稍有不慎,对方的反击会很犀利。
他必须等,等到一个最佳机会才能出手,必须要在三秒钟里至少干掉两个人,并让第三个人没有机会拿到枪。
而此时黑衣人的手中还拿着枪,他如果现在踹门冲进去,先开枪的有可能是对方,那样他不但救不了人,自己有可能也得搭进去。
所以他只能等,等最佳机会的到来。
还有,他要在等待的时间里,看看这名红党值不值自己冒险,看看红党是不是传说中那样意志力坚定,面对酷刑毫不屈服的人。
如果这个叫做河神的红党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敌人稍加折磨就立即招供,这样的人不值得他冒险相救。
所以,许轻醉握着枪,静静地看着屋里,并寻找绝佳机会。
此时远处的炮声让大地震动,环境声就是许轻醉最好的保护色,屋里的三个敌特显然对他们住处的安全很自信,绝没想到会有人在门外偷看。
“刘四,别跟他说那么多的废话,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说的。”黑衣人说着左手拿过一团破布塞进河神的嘴里。
然后,河神的左手指甲里就多了一枚钢针。刘四插针的手法极其娴熟,一看就是个老手,是个狠角色,眼都不眨一下。
顿时,河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惨白,眼睛血红,额头上冒出冷汗,双手手腕被手铐勒得出血。
“说不说?”刘四说着伸手又拿过一根钢针,作势要插。
河神闭上了眼睛。
屋外的许轻醉暗暗点头,这名红党成员是条汉子。
中年人朝刘四摆摆手示意暂停,伸手在那根钢针上弹了几下,看着河神痛苦的样子,他满意地笑道:“听说你们红党自诩历来不连累无辜,你若再不招,我现在就派人去杀了那个黄包车夫。”
许轻醉内心一震,这中年男人说的那个黄包车夫,是另有其人还是我?
“黄包车夫?”
河神睁开眼,眼睛里带着疑惑,看着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