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烙铁赠硬汉
回到76号,正是早饭时间,大家正在吃饭,见情报三队天一亮就抓人回来,丁时俊冷着脸,对自己的队员们说道:“情报科第三行动队人数最少,办事却是最干净利落。这不,人都抓回来了。再瞧瞧你们这些饭桶,一个个的就他妈的知道吃饭。”
见科长恼火,行动科的都不说话,低头吃饭。
行动科第二队的队长段连城是丁时俊的拜把子小弟,低声道:“大哥,咱们这帮兄弟以前都是管抓人的,都没怎么搞过情报,对这一块确实能力有限。只恨情报科,宁愿累死了也不把情报给咱们。他们这是以公谋私。”
丁时俊闻言不说话,把兄弟的话没错,自己手下都是自己选的,也都是抓捕好手,让他们去获取情报确实有点赶鸭子上架。
张吉恒和两名队员把曾冷带去地下刑讯室,许轻醉等人去食堂吃早饭。
丁时俊拿着包子走过来:“许队长,你是不是一夜没睡,这么早人就抓回来了。”
许轻醉道:“抓人不分早晚,分秒必争。这家伙想逃,被和平堵个正着。”
丁时俊道:“果然是兵要精不要多,十一个人就把一个人抓回来了。”说着对手下人说道,“你们都跟许队长学学,别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对了许队长,你要是抓人抓的累了,就把情报分一些给我们行动科,让我们也沾沾你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热度。”
许轻醉也不理会丁时俊的嘲讽,吃好早饭,先去夏仲高办公室汇报抓捕曾冷的过程,然后直接去审讯室。
刀疤脸和三角眼一夜未睡,双手被捆着吊起,高度恰好够一个脚尖沾地,在会阴下方有一个锋利的钢锥,确保他们连打个盹都不敢。
见到许轻醉进来,刀疤脸就像是见到救星般哀求:“许队长,是我瞎了狗眼,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我一马吧。我,我我我有钱,我把所有的钱都给您,只要您放了我,我下半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说的好像我不放你,你就不把所有榨取百姓的血汗钱吐出来似的......许轻醉笑道:“我抓你又不是为了你那点钱,为什么抓你,你还没点数?再说我又不耕地,要你做牛做马还得供你吃喝。只要你老实交代,自然会放了你。我们76号不会错怪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刀疤脸哭丧着脸:“许队长,许爷爷,您问什么,我就说什么,还请您高抬贵手,将这钢锥拿走,这,这是要命的。”
许轻醉笑道:“要不,我帮你把钢锥换成火盆或油灯?”
刀疤脸眼泪都要下来了,连声道:“不不不,不换火盆油灯,我的许祖宗哎,求您放了我吧。”
许轻醉不管刀疤脸的哀求,出门朝刑讯室走去,见曾冷已被吊在十字架上,两只脚不连地,双臂被固定在架子上,全凭两只胳膊承受整个身体的重量,时间久了,两只胳膊得废,这对犯人来说很痛苦,时间越久痛疼加倍。
见许轻醉进来,吃好早饭来替换张吉恒,正坐着喝茶的刘广义道:“许队,你几乎一夜没睡,要不回去睡一觉,这边就交给我了。”
许轻醉道:“回来的路上确实有些困,吃过饭反而不困了,等会困了我再去睡。”说着他接过刘广义递过来的烟,走到曾冷面前,微笑道,“曾冷,认识我吧?”
曾冷道:“长官,你说什么我不懂,什么曾冷?我叫王大军。”
许轻醉:“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和我坐的是同一节车厢,你坐在我身后,我们之间隔着三排,你坐在靠近窗户的坐位,对不对?”
曾冷没有想到对方能把自己当时的坐位都记住,知道瞒不过,索性直接闭嘴。
“说吧,你是中统的还是军统的。你也知道,我们76号的刑讯手段学自军统和中统,但残酷程度却远胜,我劝你还是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曾冷不说话。
这时有人走进来,是夏仲高和赤冢大悟。
刘广义连忙站起身。
许轻醉围着曾冷转一圈:“抽烟吗?”
曾冷点点头。
许轻醉点上一根烟,塞在曾冷的嘴里:“我看你身手不错,警惕性也高,你若是招了,以后就留在我手下跟我干,如何?”
曾冷还是不说话。
许轻醉:“我不管你是中统的,还是军统的,或者是红党的人,只要你跟我们合作,就是我们的人。我手下正缺人手,你若是跟我干,保你将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见曾冷抽烟不语,许轻醉笑了笑,朝火炉边走去,伸把三根烙铁塞进冒着蓝色火苗的火炉里,拍拍手,自顾的点上一根烟:“不说是吧?行。”
见许轻醉把三根烙铁扔进炉子里,夏仲高朝刘广义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
“我见你也是条汉子,我敬重你,红粉送佳人,烙铁赠硬汉。”许轻醉说着走上前,双手用力一扯,将曾冷的上衣撕开,露出精干的上身。
赤冢大悟低声对夏仲高说道:“夏科长,你们中国不是一直说红粉送佳人,宝剑赠侠士吗,怎么变成烙铁赠硬汉了?”
夏仲高嘴角抽了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心说你们日本人才学几天中国话,你懂个屁啊!
赤冢大悟低声道:“夏科长,阳子小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不能任由他胡来,他这是在公报私恨。”
夏仲高点点头。
“我一直认为,对于重病者需要下猛药。对于你这样的硬汉,用皮鞭,辣椒水,老虎凳就是对你的侮辱。”许轻醉说着吐掉嘴里的烟,伸手拽出一根烙铁,笑盈盈的朝曾冷走去。
赤冢大悟嘴角一抽,刚要出声制止,却见刘广义上前一把抱住了许轻醉的腰:“许队长,你累了一夜,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回去补个觉。”
许轻醉手中的烙铁使劲往前伸,眼看就要沾到曾冷的胸口,曾冷忽然大叫,“我说,我说。我是中统的人。”
刘广义顿时就哭笑不得,双手拍了拍许轻醉的腰,松开。
这尼玛的曾冷还是个假把式,怎么中统的人都这么不济呢,这样的人也配在中统,我这算不算替中统锄奸......
许轻醉停手。
他知道赤冢大悟和夏仲高不会让自己上来就使用烙铁,他只是想吓唬一下曾冷,顺便让赤冢大悟以后再也不敢让自己审问嫌疑人,没想到这家伙如此不禁吓。
夏仲高和赤冢大悟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吓,刚才还像个铁块冰冷坚硬的曾冷就蔫了。
即便如此,赤冢大悟还是低声说道:“许桑的能力毋容置疑,但他审犯人时确实带有个人情绪和仇恨,这我理解,但以后还是不要让他审问了。”
夏仲高点点头。
许轻醉带着恨意和不解气的将烙铁扔进火炉,拍拍手,自顾点上一根烟:“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吧,你那封信是怎么回事,在什么地方被偷的。”
曾冷道:“在上海上车时,人很挤,到了车上等我发现证件和信都丢了的时候,火车已经开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贼的同伙下车,朝反方向走去。
我准备从下一站下车回去拿回信,却没有想到你出手打了那个长着一双三角眼的家伙,并让那个叫方圆的乘警把女孩的证件找回。
于是我就打消了下车的念头,我知道昆山的警方对76号人交代的事不敢大意,定会在抓到女贼的同伙后,把所有脏物都带回给方圆。
我想,只要是盯住方圆,就能拿回我的信。谁知道等了两天,方圆一直没有出现,我本打算今天如果再见不到方圆,就离开,没想到......”
夏仲高和赤冢大悟互看一眼,二人眼中均是震惊和赞叹,曾冷的描述和许轻醉的推测完全一样。
许轻醉向夏仲高叙述抓到曾冷的经过后离开不久,赤冢大悟就敲门进入,夏仲高把此事跟后者说了,然后二人一起来到刑讯室。
刘广义忍不住朝许轻醉伸出大拇指。
许轻醉道:“说说雷电九号行动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