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从自爆开始

第五章 宁府密辛

    这个理由虽然明知道不是真实,也让宁虎欲哭无泪。“我招谁惹谁了,不是为了兄长的大计,我堂堂金丹修为,何苦在宁城这鸟不拉屎的弹丸之地窝着。哪个山门不欢迎自己前去做个供奉,甚至在大宗门中也能混上个执事。修行资源,功法宝物,哪一样都胜过在宁城不知凡几。就连吃喝享乐,仙家山门也远不是这小城可及。”宁虎心中哭诉。

    “如今还不知从何处惹来这前辈高人,自己在她面前如同一只小鸡仔,任人摆布毫无还手之力。还是个不讲理之人!”这一刻宁虎居然抱怨起她人不讲理来,憋屈得只敢心中埋怨,丝毫不敢升起报复之心。

    全然忘了,即使说到不讲理,李秋彤的作为也比不上他在宁城只手遮天横行霸道。

    但他想到自己兄长,心中便慢慢滋长出底气。从肿胀的嘴唇挤出声音到:“如若小人有什么冒犯之处,前辈也已经出手惩治,还望前辈高抬贵手就此罢休。在下也有背靠大树,闹大了前辈修为高深也怕难以收场。”言语间虽有恭敬,但威胁之意更是明显。

    “哦?”秋彤绣眉一挑,故意道:“原来你还有靠山?”她不由觉得好笑,喜欢惹是生非之人总是欺软怕硬,遇到硬茬服软便罢了。还总爱抬出一个更厉害的人物压阵。

    李秋彤三千年前便已是开国神帝,若论层次,她就是罪界层次之巅。除了好笑,也勾起她玩闹心思。

    “那是自然,宁某或许在前辈眼里只是个小人物,但我兄长却有赫赫威名,他来往友人,既有神朝重臣,也有大派元老,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就此揭过。宁某今夜再安排宴席,为前辈摆酒赔礼。”宁虎听李秋彤询问自己的靠山,便觉这前辈虽然蛮横但也知忌惮我的后台,底气更足。先前的恭敬,自称小人,也改口为颇有架子的宁某。

    李秋彤探手往天空云气一握,那朵白云便缺了一个大角,像棉花糖被孩童咬下一大口。缺失那角从她掌中飘起,落在身后,悬停于地面寸许之地,李秋彤徐徐坐下。再探手往远处大山遥遥一捏,大山山尖不翼而飞,随即整个宁城阳光不显,霎时阴凉,消失的山尖悬于宁城之上。

    竟是以云霞为坐椅,苍山为华盖。

    坐定,李秋彤才徐徐开口:“不知这干戈要如何化作玉帛?不知不化这干戈,你兄长又要如何?”

    宁虎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红肿的嘴大大张开,目光呆滞的看着头顶的山巅。“我兄长是化神境界大高手无疑,但在这掌控天地的神人面前算个屁啊!这还是人吗,仙人也不过如此罢!我是黑棺主人转世不成?怎会招惹上如此大能?!”

    他心中除了震惊装不下任何思绪,眼前情形是他穷尽想象也无法置信的神迹。却被眼前女子信手施展!

    回过神来赶紧伏地哭喊:“前辈恕罪,哪里有什么化干戈为玉帛,前辈如此高人一定是因为我罪有应得才略施惩戒,可笑我不知悔改还敢与前辈辩驳!小人愚蠢不知前辈教化苦心,罪该万死!”言罢也不起身,整张脸紧紧贴在地面。

    宁虎不愧是官场中人,连告罪求饶都比赵永平那野猪精更为熟练。寻常人中狡猾角色最多说出前辈便是道理一类的话,却又有了恃强凌弱不讲理的意思。

    宁虎这么一说,是自己蠢笨未能体会教化苦心,既圆了先前拉出靠山威胁之举,又算得上拍了个小小马屁。

    秋彤并未有过多感触,曾经为帝,阿谀奉承听得太多,早已看穿不会在意。自己显露神通便是为了让宁虎知晓差距,绝了那些小心思。

    “宁虎有着金丹修为,虽不算高手,但修真界中金丹境界已是少有,不至于偏安宁城这小小一地甘心做个城主,必定有所图谋。”李秋彤对此好奇,开口道:“此事不提,废话少说。来好生讲讲你那兄长和你们在此地的图谋。”

    宁虎依旧以脸着地,声音从地面传来:“小人愚兄名为宁龙,如今在神朝帝都任户部侍郎,户部中尚书之下便以愚兄为首。统管神朝土地户籍,赋税财政等。”宁虎再不敢有所隐瞒,一股脑把他兄长的底细倒出。

    李秋彤点点头,心知他没有说谎。道:“继续说。”

    宁虎脸贴于地看不见表情,但他此刻竟牙关紧咬,既震慑于李秋彤的惊天修为,又不愿泄露他们兄弟二人这些年来耗费心血在宁城经营的秘事,一时间陷入纠结,不愿开口。

    李秋彤伸手对着宁虎一指,他周遭的空间骤然坍塌,以他为中心徐徐挤压而来。浩瀚的天地之力如银河九天落下,压得他浑身骨骼咯吱作响,气血不受控制往头部涌去。

    宁虎被扇肿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此刻充血凸出,显得比寻常时还大了几分。从脖梗到头顶只见通红,渐渐的目不能视,耳不可闻,竟是正被巨大的压力剥夺五感。

    “前…辈…停手,我…我说。”宁虎从压迫到几近爆裂的喉咙中挤出这句话。

    李秋彤再度伸手遥指,宁虎顿觉身上压力一轻,眼中黑色慢慢褪去开始出现光亮,耳朵嗡嗡也有了声响,被高度挤压的身体逐渐有了知觉。窒息感也消失了,只有窒息后遗症带来的手脚阵阵发麻。

    “同你好生询问,不表示我不会杀生。再有迟疑掩饰,你便魂飞魄散,不必再讲!”李秋彤狠声道。

    宁虎哪敢迟疑,连忙道:“我与兄长百余年前误入一处洞府,发现前人手稿中有宝图一张。宝图背面便是他的推测记载。上面说到他于一日忽见从黑棺射出乌光,循迹追去得到的就是那张宝图。宝图以密文书写,他花费千年时光才破解其上密文。居然是记载黑棺中邪神一处宝物遗留之地。当时他刚突破羽化境界,寿元增长千年,不敢冒险。后又就宝图一事询问好友,竟无一人如他一般见到那日乌光。那前辈反复斟酌,觉得邪神宝图事出蹊跷,恐怕其中有诈,也觉得邪神之物于修行多半无益,便绝了寻宝的心思。但还是心有不舍,将破译出的宝图地理画在背面,接着便被我兄弟二人寻到,起了取宝的念头。而那宝图记载之地,便是宁府地下。”

    “此事竟关联邪神!”李秋彤心中惊讶。接着问到:“你们可有寻到密地入口,为何你兄长不在此地?”

    宁虎道:“愚兄当年便是元婴圆满修为,后更突破成就化神,他这样的强者留在宁城反而增加旁人猜疑。所以由他带着宝图入神朝为官,既能掩人耳目,也能为小人在宁城行事提供遮掩。小人便在宁城做了府主,将府邸盖在密地之上。日夜挖掘,但此处往下三丈后土地变得坚如法宝,百余年到如今才刚挖掘到大门之前,隐约可见大门一角。”

    李秋彤闻言,查看了一下自身修为“大致还有悟道境修为,我大道境界尚在,登仙境强者也堪一战,足以去那密地一探究竟。”她心中思索。

    “带我前去。”李秋彤仍旧未用神识探查,叫宁虎带路。原本她便处于化道之中,修为愈发跌落,此时更要探索邪神相关密地,实力自然是保留越多越好。

    宁虎哪里还敢有二心,连忙起身带路。“前辈请随我来。”

    府中下人女眷早已在一系列变故后纷纷出逃,一路行来并无旁人。跟着宁虎七弯八绕,穿过先前他与赵永平斗法坍塌的内院继续深入。

    直到行至一处假山宁虎停住道:“前辈稍侯。”随即出手在假山上八个不同点位按动,山石悄无声息往两边分开,宁虎布置了隔绝阵法,机关开动没有发出声响。山石间露出一个三尺门洞,赫然便是入口。

    李秋彤在入口刻画符文,布置下一个封禁阵法,避免她们下去后密地生变。如若有邪气或者邪灵逃出,这个阵法也能将其困住,不至于殃及周边百姓。

    宁虎依然在前方引路,一路向下,只见洞穴两边每隔十步便挂着一块灵石,灵石是天地元气浓郁处自然凝结,时刻发出光芒。虽是地底,凭借这种布置并不显得昏暗。

    随着逐步向下深入,李秋彤发觉地道变窄,两边的石块漆黑,确实如宁虎此前所说不再是岩石质地,变得坚硬异常,不输寻常法宝。

    李秋彤伸手掰下一块,仔细探查。“这山石果然被邪气侵染,改变了质地。此处应该已经存在许久,密地中溢散的邪气统统被岩土吸收,不再随意扩散。不然以宁虎实力,修建府邸在此居住,十条命都不够死的。如果邪气溢散,宁城方圆千里多半都会化作炼狱。”李秋彤不禁为附近百姓捏一把汗,暗道。

    “此处开始石质便越发坚硬,小人实力有限,只得将地道宽度缩减。”宁虎见李秋彤随手一捏,如捏豆腐般便取下自己竭尽全力才能开凿下薄薄一层的岩石,心中更加畏惧,主动说到。

    “无妨。”李秋彤平静道,脚步不停。

    往下又行百丈,便见到了宁虎所说的那大门一角。

    只见眼前仍旧是一面岩石,岩石右上一角被凿出,露出一块手掌大小的黑色门边。果然便是密地之门。

    李秋彤在门前站定一口气吹出,残留的岩石化作沙砾落下,现出大门。

    门分两扇,看模样是左右对开。通体漆黑,闪烁着晶莹光芒。材质与之前山石不同,呈现玉质。三丈高,一丈宽,巍峨耸立,配合门上雕琢的夜叉食鬼图,狰狞可怖,如同地府门户有进无出。

    门后,便是邪神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