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德摇摇头：“我只是在墓碑前收到了一张纸条，没看到有人。”这与苗牧歌所报告的相吻合。

    毕媱与藏在黑暗中的苗牧歌对视一眼，都没有做声，她向王尔德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待了一会儿便出去送客。

    等人走后她又回到里屋，听苗牧歌说：“那个扔纸条的人并没有调查价值。他就是村里的小孩，才五岁，有人给了他一颗糖指使他干的。他没有注意那人的外貌特征，当时也没有第二个人旁观。”

    毕媱感叹道：“他们也很谨慎呐。杨家人报警了，董承嗣先生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了。他们肯定会帮忙掩盖我们的存在的，我们只需要演好即可。”

    苗牧歌点点头。

    ……

    警察在杨家了解情况的时候，董承嗣一直在旁边守着。杨家人情绪非常激动，对于颇有些封建迷信的庄家户来说侮辱尸体对他们来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尤其是对方还把他们死去的儿子的升至器割掉了。

    老太太还一直哭，说什么儿子活着的时候没后，死了还这样……让本就难过的高萍哭得更狠了。这样压抑的气氛让敏锐的孩子感到极度的不适，她一边含糊的嚷嚷一边大哭，让现场更加混乱了。

    派出所也很重视这件事。首先不仅是侮辱尸体这件事本身就很恶劣，此事在村民中的反响也很大，有好些人不放心都把自家的坟掘开看看。闹得人心惶惶。再就是局里听了这件事怀疑有邪教作祟，要求当地彻查此事。

    当地派出所的办案民警当然是有限怀疑仇人作案。但杨家在本地风评还不错，硬要说结仇的话可能就是儿媳妇了。把守了寡的儿媳和孙女赶出家门，怎么想怎么不地道。加上第一个发现此事的人声称是高萍养子的亲戚，于是高萍也被带出去问话了。

    对此高萍的确一无所知。她极力保证她还对杨立强有感情怎么会侮辱他的尸体，更不知道董承嗣还有什么亲戚。她对办案民警说，会回去告诉董承嗣，让他帮忙转告那位亲戚，让他出面协助调查。而警察等不了那么久，他们现在就要去找人。

    躲在背后偷听的董承嗣心中暗喜，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参与调查了。只不过又要跑回去，好麻烦。

    经过上次的加强董承嗣可以运用黑雾做一个比较具象的替身，只不过它本质上只是一坨肉块，不具备智慧和生命，更无法承载灵魂，最多能让它模拟呼吸活动，糊弄下警察还是能做到的。

    如果是董璨要做到这一切就很容易，她做的替身更接近人，她能把自己甚至与自己有紧密联系的人的灵魂分出一点投入到这个替身里去，让他成为一个“人”活动。更逆天的是她甚至能把这个能力分享给董川，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提他们的孽缘。

    在董承嗣离开后，董川就降临到了董璨的身上，受了重伤的他不得不躲在董璨体内疗伤。这件事情算不得巧合，更多的是一种必然。作为接受了大母神“恩赐”，拥有一定生命与繁殖权柄的存在，董璨绝对是这颗星球乃至整个星系最佳的选择了——董川这个名字甚至就是董璨给他起的——于是他们就一直共存到现在。直到前不久董璨才给他制作出一具驱壳，让他能自由活动，但董川的主体依然无法脱离董璨的身体。

    这也是董川可以在董璨的允许下运用她的能力的一个原因，相反的董璨也能调用董川的力量。而且他们怀疑，如果他们继续结合下去，哪怕有一天董川可以彻底脱离的董璨的身体，他们依然可以在互相允许的情况下调用彼此的力量，直到他们其中一方死去。

    从这一方面讲董璨和董川更像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而不是董承嗣。

    这让董承嗣有点不舒服。

    他不是太感性的人，这点不适很快被他一扫而空，因为警察马上就要上门了。

    忽然，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忘记给西屋的杜秋芬送饭了，一上午忙得团团转他们自己都没吃，杜秋芬一直都没出门也不喊饿自然就把她给忘了。他火速给杜秋芬送了点奶喝饼干过去让她垫吧垫吧。等晚上再做好点给她吃，见她睡了就把东西放到一边，然后再回到北屋给自己的替身盖上被子伪装成他在睡觉的假象，再然后变成成年人的样子坐在炕边看书。

    没出一会就有人敲门了。

    董承嗣开门一看先是装模作样地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你们不会是来查杨家的那具尸体的吧。哎，我就知道。请进。”

    办案民警注意到西屋有人就往那望了一眼，董承嗣解释道：“那是我嫂子，孩子没了，疯了，怕她睹物思人不敢让她待在老家就把她送到这来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董明成。现在住在青罕那边。这孩子是我外甥，我妹和妹夫没的时候他也跟着失踪了，一直以为他死了，没想到居然运气好被好心人收养了。我们也是最近才找到他的，我们都很忙，更不可能帮着养孩子，最多是偶尔过来看看。”

    办案人员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问：“听说你是在王家埠那里看到有人煮药的锅里有人体器官才会想去挖杨立强的坟的？具体是哪户人家？”

    “我其实是路过，看到门口有人煮药的，闻着味道不对好奇才过去瞅了一眼。看到后吓得我当时就跑了。你别看我块儿大，那景象让谁看了也遭不住。具体是哪我我忘了，只记得是村东头一户人家。”

    领头的民警点点头：“我们回去会核实情况。希望你不要撒谎。”

    董承嗣诚恳地说道：“不会的警察同志。”

    在判断他没有问题后办案民警就打算离开，临走前希望董承嗣今后可以继续配合调查。

    董承嗣很为难：“我还得回去上班啊警察同志，我不能一直呆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