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秋风秋雨总不知
大考在即,贾牧哪里有这个玩的心思,全力准备考试。
国子监的考试和乡试差不多,做三篇八股文,详情懒记,贾牧在《子贡问政》里面写了相信群众的话。
信这个字,再怎么强调也不为过,货币的本质就是一种信用,在相信谁这一点上,王阳明指出人本身就有良知,良知可信,这一个贡献在华夏历史上怎么夸赞都不为过。
贾牧也没有他这个学问,只是略微讲了一讲,得民信者得天下,信民者得民信的道理。
第二天因为老师们要批改卷子,国子监也就放假了,贾牧把贾琏叫上,一起去了媚香楼。
这许有吉既然有这个道歉的心思,摆了酒,那就成全他。
慈悲为怀嘛。
······
“你们等会儿注意点,等会儿那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就会过来。”许有吉两只手已经断了,只因这愤怒,才有心出来。
赖家的仆人田瑞点头:“放心,这畜生敢冒咱们赖府的名字,要他不得好死。”
许有吉点头:“非被这畜生抓住了,才能泄我的愤!”
田瑞把酒杯一喝:“这个畜生下手也忒没轻重,他既下了手,恐怕未必肯来吧。”
“放心,他肯定来。”
楼梯传来密密的脚步声,一个仆人上来道:“那两个人来了。”
“来得好!”许有吉面色一狠。
田瑞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忽见贾琏进来,忙过去迎道:“二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许有吉一脸诧异,贾琏奇怪道:“兄弟,你这手是谁做的?”
许有吉说不出话来了,黑,太他妈黑了,打断了我手,才几天就不认了。
田瑞这才想起前些日子的听闻来,原来被二爷打断手的就是他。
许有吉勉强稳住身子,问道:“不知这位爷是谁啊?”
田瑞道:“荣国府的二爷。”
“啊!”许有吉叫了一声,倒在地上,贾琏不知所措,贾牧也不知道这许有吉怎么道歉道成这样,只见许有吉的仆人来扶。
稍息片刻,贾琏问道:“你怎么和他认识?”
田瑞道:“偶然认识的,不想他竟然认得二爷。”原本他想说不相干的,只是都在一起吃饭了,再这么说,有点不足信了。
贾琏道:“好人没好报啊,前些日子有个畜生被我打断了两只手,不想兄弟被人打了,说,是谁做的,我也给你出处气。”
“你...”许有吉一时语塞,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贾琏忙问那些下人道:“你们这位爷是怎么了?”
许有吉的下人瞧见贾琏都跟看夜叉似的,哪里敢说话,都不说话,贾牧笑道:“必是不打算麻烦二哥,打算自个儿解决吧。”听许有吉家是神京的盐商,贾琏方才了然。
又是报偿十八般妓艺的一天,但贾牧发誓,他守住了底线,就是逢场作戏,倒不是因为姑娘不好看,而是他怕脏。
贾琏什么也没顾忌,玩的很开心,直夸许有吉大方。
许有吉欲哭无泪,还不敢不结账,只是在暗地里发誓,总有一天要报仇。
······
翌日还没有通知上课,那简直不要太爽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瓶盖上的“再来一瓶”。
天高气寒,西风凄宅,怕叶子落尽成冬色。
林黛玉穿起了冬衣,白纱衫儿外套着一件大红比甲,一身翡翠蓝色裙,脚踏一双芦花蒲鞋,头上簪者一只蝶扑花纹双头银簪。衣裙系着环佩,缓缓走动之时,便传出叮当叮当之声。
她到这里来练字,贾宝玉也要到这边来,可自己来了,怕出丑,把史湘云也一起叫来。
史湘云穿着大红底子金色竹叶纹样交领长袄,白色暗花百褶裙,长相干净清秀,进屋便道:“林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宝玉到:“你林姐姐在写字,正用心的时候,你怎么好打搅她?”
“爱哥哥这话,我不二听,咱们来这里不也是为了学习练字,即是同道,有什么说不得的?”史湘云咬舌,“爱”“二”不分。
“你...”宝玉正要说,贾牧道:“史大姑娘说的是,圣人说非礼勿言,还没说这种话不能说的。”
“听听。”湘云得意,往林黛玉身边坐,宝玉也坐了过去,湘云立马摇头道:“谁叫你坐过来的?咱们可不是一路的。”
宝玉笑道:“好妹妹,刚才是我糊涂了。”
看三人一起,贾牧捧卷不管,没人来问,他就不言,就那么简单。
那边时常传来欢声笑语,贾牧只是看书,仿佛不在此处空间,
约到午时,贾母的丫鬟鸳鸯来探,贾牧便道:“你们拿字帖去给老祖宗看看,让她人家看着高兴高兴。”
宝贝孙儿那么长时间不见,老太太肯定想死了。
黛玉几人走了,贾牧吃了饭,下午他打算到靶场射几箭,说不定以后就有用处。
只是不巧,下雨了。
“雨中百草秋烂死,棋局长安又一时。范叔袍寒今若此,陶潜归去不敢辞。还望微躯识大局,且看故事入新诗。斑竹泪杀新丰客,秋风秋雨总不知。”
胡乱写了一首,丢进盆里,秋雨下落,火焰上升。
······
国子监转天终于开学了,所有人都聚在放榜的地方,抬头仰望,有人可能不在乎成绩,但还真没有人不在乎排名的。
出乎贾牧意料,他竟然得了头名,而第二名是余槐安,第三名是个叫做马君实的。岑宗姬等人各有喜悲,但都来对贾牧道喜,他们可没想到贾牧看着年纪小,学问竟然那么大。
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这些人也不知心中感情如何表达。
“牧兄,咱们快走吧。”
贾牧一抬手,面前站着人高马大的余槐安,岑宗姬等人也是道喜,余槐安道:“这前三甲可是西河先生亲自教,咱们还是快去吧,若是失了礼数,恐不大好。”
贾牧看着众人那羡慕的眼神,心中略有得意,起身走了。
也不知这西河先生到底是何等人,闻名到底不如见面。
两人跑到国子监西边的一个小院,早已有人站在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