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护花人

第四十七章 后怕

    暮春时节不觉便到,贾牧因为邱钓石的那封信还没有着落,自己写了一封奏疏,交到了通政司。

    姜文斋在通政司做事,该不会把这奏疏再给淹了。

    中午,用过了饭,饱食而漫步,泛若不系舟,贾牧在国子监东走西逛。一个竹蜻蜓自远处飞起。

    这是一半的直升机,古来不变的飞天梦,贾牧看着这竹蜻蜓,不禁想起了他的那本小书,也不知道他的这本小书能不能改变世界,有没有那么大的神通。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一番,走了几步,草坪处有人在下双陆,贾牧目光闪了闪,凑过去看。

    四周也渐渐围了人,有人在摆赌盘,押输赢,贾牧问道:“你抽多少头?”

    那人不理:“押输还是赢?”

    贾牧笑道:“我看不来。”

    “那就多看看,多学学。”

    贾牧转身离开,这人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不好,撒腿就跑。

    “诶,有畜生。”押了钱的赌客,见这庄家跑了,撒腿就追,那些看客们都笑。

    “食哪个让你们在这里聚众赌博的!”听到身后的喊声,那些看客才知道这庄家逃跑的原因,原来是国子监的学正吴启来了。

    “我等只是看看。”好些国子监学生说道。

    吴启冷哼一声:“见不善而改之,他们赌,就只看着,不知道检举?”

    一个略机灵的笑道:“我正要告诉学官去呢,可巧学正来了。”

    学正问道:“告诉我什么?”

    那学生便把那些人如何聚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吴启看向方才众人跑去的方向,眉毛拧了拧:“聚赌的庄家叫什么名字?”

    “赵恩。“

    吴启:“好,很该犯在我手里。”

    贾牧下午时便听说,那些赌具被一把火烧了,那赵恩也被开除出了国子监,吴启说还有余党,要抓赌,搞得国子监这些君子人心惶惶。

    放学时,余槐安请贾牧去鸣柳楼喝茶。

    小厮捧来一壶春茶,倒了两杯,余槐安喝了一口,开口道:“贾兄,我有个不情之请。”

    贾牧早看他有心事,问道:“什么?”

    “你能不能把你那个妾,送给我?”

    别说古人,大顺朝的人互送姬妾也是很时髦的事情。

    贾牧摇头:“这可不行。”那邱姑娘又不真是他的小妾,要真是他的小妾,送给哥们也无所谓。

    贾牧就不爱听什么送女的说法,一个人一辈子,能有一个真爱,已经算有造化了,其他女人,也不爱,只是把她当欢愉霸的物件,霸着干什么呢?

    当然,真到了这一天,贾牧也未见得有那么大度。

    余槐安听了,喝了一杯茶:“得罪了。”脑海里都是那日第一次见到邱姑娘的场面,阳光下,她穿着白色百褶裙在院子里面赏花,那时他刚好路过,只一眼,那邱姑娘便含羞而走,微风恰好吹落了她的帷帽。

    眉如春山画明瞳,美人得气春风中。

    贾牧笑道:“喝茶,喝茶。”看余槐安失落的表情,贾牧就知道这邱姑娘定是个美人了。

    茶话一阵,月出东山,贾牧回荣国府,才到荣禧堂,便有一个小厮到:“爷,不好了,那富田拐着玉跑了。”富田是贾牧派去玉匠那边盯着的,今天走了,还没有回来。

    这富田是贾母派来的,贾牧道:“报官,你去他家人这边看看。”富田是家生子,亲戚在这里,见那玉好,藏匿在亲戚里,也未可知。

    但其实那个富田见那块玉是个好玉,也不理家中家人,想着远走高飞,到南边过好日子呢。

    才出了城,见天色已晚,便投到了湖边的一个酒馆。

    那店家也不是什么善茬,见富田折服穿扮,这种神色,料定他是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奴仆,心想:他神色如此仓皇,想必是偷了什么东西出来的。

    便上了一碗酒,富田闻得这酒香,喉咙里痒起来,扬脖便喝,才喝了半碗,便躺在了桌上。

    店家和小厮一起把富田抬出去,拿一根绳子,套在富田的脖子上,一边一个紧拽,登时勒死,把衣服剥下来,见衣服当中还有一块通体雪白的玉,看其色泽温润,晶莹剔透,店家便说:“造化。”一面让这小厮把富田切了做肉,小厮去厨房忙碌,店家见他力尽,又怕他分这个大宝贝,趁他休息的时候,进去一刀劈死了小厮。

    店家拿着这块玉,心里也忐忑,觉得自己也不是能掌握这玉的,苦思冥想了一夜,听到一声鸡叫,脑子里有了主意,想着不如去京城换一套富贵。

    因富田的腰包里的腰牌上写着“贾”字,这店家进京城,便躲开贾家,也不知最终到何处,换了个什么富贵。

    说回当前,那小厮去后,晁喜儿来禀道:“珠大奶奶病了。”

    贾牧恼道:“嫂子病了,你和我说什么呢?”

    “怕爷心里着急嘛。”

    贾牧扬起手:“小妮子看打。”

    晁喜儿闭着眼睛,贾牧也没打下去:“你带着姹紫、翡翠,他们也过去看看,别说我说的。”

    李纨房中,王夫人、邢夫人和王熙凤都已经到了,王夫人向来不喜欢李纨,她觉得贾珠的死,李纨脱不了干系。

    王熙凤喝李纨的关系也是流于表面,毕竟王熙凤没来之前,荣国府的事是李纨在打理,饶是如此,王熙凤见李纨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脸无血色,也是心里一惊,拉住了李纨的手:“好嫂子,不过几天不见,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李纨道:“都是我没福,你那大哥没死的时候,呵护我,他死了,府里哪个带我不好的?”

    王夫人不觉低下了头。邢夫人看了心里冷笑。

    王熙凤道:‘嫂子何苦这么想呢?你这么想不是自己吧自己想垮了?合该你的病好,听说二老爷已经请了一个上好的大夫来,这大夫一来,再也是不怕的了。’

    说完,也便罢了手,站了起来,心想:必是下了药了,这牧大爷好狠的手段。

    她不觉得秦可卿会干出这事来,倒是贾珍的死和贾牧相关,这贾牧也一贯敢作敢为,这次说不定就是贾牧为了灭口,下的药,王熙凤想着倒是觉得有些后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