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是一怔，贾牧先来，近之，林黛玉拭眼。

    “大过年的，谁又给你找不自在了？”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我自在得很。”

    贾牧笑道：“你个主子，吃那些丫鬟的醋做什么？”

    “大正月里的少说这些不正经的话，别让我啐你。”，一径往里屋去了。躺到了榻上。

    贾牧皱眉，问晴雯道：“她这是看过宝玉了？”香菱把自己的诗拿出来。贾牧道：“作得倒是不错，”，他转头看着晴雯：“今儿我还要赴李司马的宴，不能陪你们姑娘了，我写戏的稿子就在姹紫手里，她要愿看，你就去拿。”说罢，去里面看了一遭，问饮食寒暖，离去。

    他想黛玉多半是为了宝玉的事儿，心里有些自责，有些不自在，看了诗，就惹了这些泪来。

    对于这事儿，他没有法子，心长在黛玉身上，她要如何，就如何，他只能支持她渡过心里这场难关。

    风寒梨香院，情烧蘅芜君。

    那日贾宝玉自摔玉之后，宝钗心中有伤，往日宝玉说的甜言蜜语都从五内炙起，这些天又冷，除夕守夜之时，额头烧得一塌糊涂。

    喝了一天的药汤，烧略微退了，宝钗还是觉得懒懒的，不肯起床。

    薛姨妈往薛宝钗的屋里去，素帐里，莺儿正在给宝钗喂药，薛姨妈见原先神通的女儿成了如今这般，不由暗暗抹泪，出门让留在这里的医生又来看了看，医生说不打紧，病情顺，吃了药便好。

    薛姨妈之心犹不能好，整日找王夫人一起焚香祷告，供奉菩萨。

    妹妹生病，妈妈念佛，薛蟠虽也担心，但到底是个喜乐不喜愁的人，今日往赖大家的花园做客去了。

    贾琏、薛蟠、贾蓉会在一处，赖大的儿子赖尚荣轮流敬酒。薛蟠喝着酒，戏文悠悠传来，唱的正是《西厢记》，声音婉转，薛蟠不免想起那日见到黛玉的场景，只因府中所传的贾牧与黛玉之事，又不敢和贾牧争，不忿地捏了捏酒杯，又想起生病的妹子，骂了宝玉几句。

    贾琏只听薛蟠忽然骂人，道：“这大过年的，谁惹你生气了？”

    薛蟠一醒，嘻嘻笑道：，“家中的一个小厮，勾搭了一个丫鬟，被我抓住了，两个都磕头求情，我说：‘你们要真有情，我就做主，让你们成婚。’那丫鬟是个有情的，那男的私下找我求情，说是女的勾引了他，要我千万饶了他，又脓包，又是个畜生，白长了这张脸。”

    “我就瞧不起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不是爷们儿也得有个男人的样儿，敲你们嫂子，多厉害的人，还不是叫我弄得服服帖帖的？男人就得有规矩...”贾琏讲得兴高采烈，一旁的贾蓉不言，一双眼睛只望戏台上看。

    他在瞧戏台上的柳湘莲，手指随着音乐轻轻敲着，忽转头一看，发现薛蟠也痴痴望着台上，不免有些不高兴，一时戏散了，柳湘莲来吃酒，贾蓉见柳湘莲和薛蟠多说了几句，心中醋意大发，赌气回了府。

    此时，贾牧正系着腰带从秦可卿的房里出来，见他来了，便问道：“我的儿，赖大那边好玩吗？”

    贾蓉也是心中有气，听了这话，挥起拳头，向贾牧打去，贾牧随手一捉，拿住了贾蓉的手，步子一跃，绕到贾蓉身后，踢了一脚，贾蓉便跪了下来。

    贾牧冷声问道：“你这畜生，要做什么？”

    贾蓉此刻酒也醒了，气也没了，忙赔笑道：“儿子吃了几杯酒，迷了心，求父亲超生。”

    贾牧冷哼一声，松开了手，“再又下次，可仔细你的脑袋。”

    贾蓉胆战心惊，待贾牧走了，灰头土脸的也走了，秦可卿听瑞珠说这事，只是笑。

    此后几日，贾蓉的钱也断了，端进去的茶饭都是不堪之物，贾蓉方意识到，自己这一身富贵，全仰仗贾牧。

    府内爆竹，府外鞭炮，贾蓉只觉得吵，一日，忙在贾牧屋内跪下，求他饶命。

    贾牧笑道：“我的儿，要我开心，也不难，你和你的蔷兄弟，如今去上次咱们见面的山里贴烧饼去。”

    贾蓉赔笑道：“父亲，他又不是我的娘，我也犯不着在寒冬腊月行孝顺，在那石头床上卧冰，还请父亲换一个。”

    贾牧眼睛一转，“明儿你再来。”

    翌日，贾蓉战战兢兢来了，贾牧坐在桌子前，只让他罚站，贾蓉站到腿也软了，得了贾牧的赦，方才欢欢喜喜的出去。

    贾蓉一走，贾牧笑道：“出来罢。”

    尤氏方才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膝盖早已跪得发软，嗔道：“就知道作践人。”

    贾牧低头看着依旧昂然的那话儿，笑道：“你怎么出工不出力啊？该罚。”说着，便推着尤氏上床，将就弄了一会儿，贾牧道：“先这样，等会儿，你那妹妹也来。”

    尤氏方才想起尤二姐与她说的话，让贾牧去家里做客，贾牧笑道：“你啊，小馋猫似的，这两三日内我瞧瞧时间罢，准去你们那边。”

    尤氏方才问道：“这次是几个？”

    贾牧看她这个样子，“你既说了，那必是两个都来，你才有面子。”尤氏暗骂贾牧不要脸。

    不一时，李纨推门进了来，贾牧斟了一杯茶，笑道：“纨儿，你可算来了。”

    李纨道：“自个人媳妇才生了，还叫我来，也不怕你们奶奶伤心？”

    “那你怎么来了？”

    李纨说不过，起身要走，贾牧连忙拉着李纨的手：“犯不着为了气我，作践自个儿啊，外面天那么冷，你不肯喝茶，咱们到床上暖和去。”

    李纨一进床，忽然四只手出动，将她的衣服活剥，李纨大骂道：“你们两个也忒没廉耻了。”

    秦可卿早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姐姐快点罢，这头汤可是你的。”李纨见她千娇百媚的，也不知这些日子，怎么又漂亮了那么多，一怔，贾牧的身躯就压了上来。

    ······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

    贾宝玉才从祠堂里回来，精神萧索，睁眼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