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阿飘见有人出现，慌忙搂住定九霄，生怕有人抢走似的。它对人类并不亲近，反而对身下那个定九霄，有连阵法都无法抹去的执念，这个执念是有多深！

    我走过去，蹲下来看着这个阿飘。“你研究这个东西半生，恐怕根本就没弄明白这是干什么用的吧？不如，我给你展示一下？”

    阿飘的小眼睛提溜转着像是在思考，奈何如今这脑瓜已经没有那么好使了，像是卡壳了似的愣愣的呆着。

    李子樾也蹲了下来，伸手摸了一下阿飘的大头。

    感受到有人触碰，阿飘猛的抬头，盯着李子樾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放开了定九霄，扑过去抱住李子樾的头。李子樾以为是阿飘袭击他，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那阿飘并没有伤害他，只是紧紧的抱着他的头。

    李子樾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挣扎着甩开那阿飘，只是将它往旁边挪了挪，露出眼睛和口鼻。

    我捡起定九霄，故意走到李子樾头上那个阿飘能看到的方向，催动神力。

    定九霄缓缓飘向空中，忽地亮起耀眼的金光。

    “醒！”

    一声令下，定九霄器灵觉醒。

    与此同时，定九霄迅速变形分解，在空中形成九层空间模型。

    “兄弟，这么多年你死哪去了？我都快睡傻了！”器灵抱怨道。

    “抱歉，我也才醒！你先去醒醒盹儿，我随后再找你。”说完，定九霄和器灵一起被我扔进了空间里。

    抱在李子樾头上那个灰白色阿飘眼神里情绪复杂，有不可置信，也有不甘和失落，但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释然。

    执着半生，他的研究方向的确没有错，这确实是一件绝世珍宝，但可惜的是他不是那个天选之人，无法开启他无法掌控的力量。

    看我收起了定九霄，李子樾指了指头，“他怎么办？送得回去吗？”

    我摇摇头，“皮囊没了，他回不去了。往后余生，他只能留在这个空间里，或者……”

    “或者什么？”李子樾显然不希望他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急切的问。

    “你契约他，让他成为你的契约灵。”

    “契约灵？那样对他有什么伤害吗？”

    “契约一旦形成，除非一方死去，否则无法解开，他将永远只能听从你的命令，为你做事。”

    那灵好像听懂了似的，大头用力点着，抱着李子樾的神经须缠绕的更紧了，勒的李子樾有点喘不上气来。

    我看着李子樾，等待着他的回答。

    李子樾则是拍了拍阿飘，“你真愿意跟着我吗？”

    阿飘点头如捣蒜。

    李子樾冲我点了点头。

    我挥手，虚空中一道法则出现。

    阿飘被法则吸引，慢慢松开了李子樾，进入法则当中。法则自上而下延伸出数道道纹，形成一个由道纹组成的囚笼。李子樾咬破手指，在道纹囚笼上签下了自己名字。

    契约形成。

    随着李子樾最后一笔的完成，那道道纹囚笼迸发出粉金色光芒，四散开去，然后又忽地收回，没入阿飘的身体里，囚笼随即消失不见了。

    阿飘痛苦的扭动了几下，那个大头逐渐从原来的灰白色慢慢变成了和李子樾一样的粉金色。

    几分钟后，那双小眼睛缓缓睁开，明亮如星。

    “李总，感谢收留！今后唯您马首是瞻！”阿飘显然因同步李子樾的力量而升级了系统，更因为本身就是智商和情商都极高的大脑，如今有了AI加持，他的聪明才智就算是七浮屠那帮每个细胞都能思考的家伙都望尘莫及。

    “你记得自己是谁吗？”李子樾问。

    “不记得，我只模糊记得一些来这里之后的事，其他没印象。”阿飘回答。

    “也好，不记得，便没有烦恼。以后，我们一起去闯荡九界，探索未知！”李子樾轻抚着阿飘已经变成粉金色的神经须，心里五味杂陈。

    外面那张皮还没来得及去安葬，如今，倒把内核收了，一时间，他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痛心。

    想了想，他还是不告诉他的过去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以后我叫你阿生吧！”

    “好啊！阿生遵命！”阿飘看起来很高兴，爽快的答应。

    随后，李子樾将阿生收进空间内。

    这对父子，最终以这种方式相互陪伴，也算圆了各自的心愿。人与人的羁绊就是如此，兜兜转转，可能最终还是会遇见。

    触碰到李子樾的眼神，我确认他并没有因此事产生心结，放心的带着他朝迷雾深处走去。

    通过观察，我发现这里是一处空间沉淀过程中形成的BUG，就是空间漏洞。是唯一一处四、五、六层空间的交汇点。这里由一层结界包裹出一个独立的小空间，不受外界侵扰，当然里面的人也无法出去。

    在那栋大楼里的阿飘们传送过来之前，这里应该是个死寂之地，什么生物都没有，如今凭空多出来这么多生物，这里可吸纳的阴气维持不了多久，必须尽快破开结界，放他们出去才行。

    看着漫天的迷雾，我缓缓闭眼，用心探查结界的边缘，试图找出破解之法。

    脑海中“轰隆，轰隆”几声巨响，我脑子差点被震碎。

    我猛的睁眼，用力的晃了晃头。

    结界外，像是有人在暴力破拆！

    会是谁？这么粗暴！

    来抢定九霄吗？他们抢去能有什么用？只有空间里那两个小傻子才会信定九霄能保住他们的空间！

    转念一想，其实吧，那倒也是个办法！

    劈山祭出，一刀劈向天空，咔嚓、轰隆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结界内外的攻击打到了结界的同一个位置，结界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

    大力出奇迹啊！

    我乘胜追击，紧接着又挥出一剑，剑锋尚未触及到结界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结界瞬间崩碎，无数碎片滚落下来，随着碎片落下的还有一把大刀，直冲我脑门劈来！

    我一惊，身形顿了一下，就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将我直接带到了百米开外。大刀的刀锋落到我刚才的位置，将地面劈开了一个巨大的裂缝。

    我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笑着说到：“浅姐姐还是这么猛啊！”

    抬头看，一袭白衣如仙子般缓缓飘落下来，若不是知道她的底细，你咋都不会想到她是耍大刀的。

    多日不见，再次见到她还真是惊喜。

    我赶紧向上看，结界外，没有其他人，我心里又闪过一丝失望。

    浅看出了我表情的变化，不悦道：“怎么？我来救你还不满足啊？你想见谁？”

    “没有！没有！你来救我我感动的痛哭流涕的。”我边说边拿起浅长长的衣袖佯装擦眼泪。

    浅嫌弃的拽回了袖子。

    这时，我突然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钻心的疼。

    糟糕！忘了空间里还有位姑奶奶！这下惨了！

    扎心的疼痛持续了有五分钟，我都快要坚持不住了才停下。

    此时我的心脏已经成了蜂窝煤，千疮百孔。

    哎！

    我直了直身子，不想理睬都快笑岔气的浅和李子樾，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正对着我，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脸上也挂着笑。

    “寒帆！你来啦！”我身体的痛立刻消散了，上去就在寒帆胸前捶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