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铎之罪案列车

第八章 再起波澜 (4)

    黄丽澄通过排查,很快查到了白芳芳的线索,根据户籍资料显示,白芳芳已于十二年前失踪,白芳芳是在火车上失踪的,案件由铁警负责侦办,黄丽澄向上级申请调阅白芳芳一案的卷宗。经过申请和协调,两天后,黄丽澄拿到了白芳芳一案的卷宗,根据卷宗显示,白芳芳在十二年前,涉及一起贩毒案件,是被上线供出。白芳芳当时是列车的乘务员,上了从武汉返回普北的火车,在火车上有多人还见过白芳芳,但当火车到达普北站的时候,白芳芳就失踪了。工作人员报警,铁路警方对此案立案侦查。由于当时火车上车厢内并未安装监控,无法获知车厢内的状况,就对此趟列车的相关工作人员逐一问询。问了几天,未找到有用的线索,有人声称最后一次见白芳芳是在青阳站,有人声称最后一次见白芳芳是在勾城站,警方调取了沿途所有车站能够调取的相关监控,那时候监控覆盖不全,很多车站都只是在购票大厅和候车大厅,以及进出站口安装了监控,很多小站在站台并未安装监控。当时与白芳芳一趟车的,还真有个姓金的,叫金禹,是当时的乘警长。对于金禹这个名字,黄丽澄等人颇为熟悉,金禹与孔林金融集资诈骗案有牵连,警方在查孔林案的时候,问询过金禹,金禹声称他也是受害者,也是被孔林骗了。警方怀疑金禹不仅不是受害者,很可能是孔林的同谋,但缺乏相应的证据,在审了老金几次之后,发现老金有极强的应对审讯的能力和反侦察能力,审了几次也未能发现新的线索,就将老金放了。黄丽澄等人在广州执行抓捕,那个被张文铎追击,而后又被当街枪杀的疑犯,就是金禹的弟弟金辰,是孔林犯罪集团的三号人物。黄丽澄联系了广州警方,得知目前仍没有杀害金辰的疑犯的线索。黄丽澄知道老金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因此没有贸然传唤老金,而是相等现场勘查结果和尸检结果出来后,再进行传唤。

    现场勘查结果和尸检结果很快出来,现场未发现除老何、许在野、安井之外的人的指纹,也未提取到其他人的“生物信息”。尸检结果显示,老何脑后的钝器打伤就是致命伤,后脑有三处钝器打伤的伤口,根据伤口的形状和大小,可以确定三次打击都是由许在野家的哑铃造成的,现场未有搏斗过的痕迹,根据尸僵和肝温的情况,初步判断老何的死亡时间是在晚上19点至21点之间。许在野在被电击枪电晕时,老何还未死,凶手又逼问了老何,老何又挨了一会,才终因伤重死亡。捆绑许在野的绳结,经过刑警队询问专业人士,得出的结论是部队曾用过的捆绑俘虏的绳结,十几年前在西南地区,尤其是边界处曾被广泛使用,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目前已经不采用这种捆绑俘虏的方式。白瑞雨从通讯公司调取了老何的通讯记录,发现了个可疑的号码。通讯记录显示,在腊月二十六的时候,老何曾和这个号码通话两次,每次10分钟左右,第一次通话是在夜里22点10分,两次通话之间隔了两个小时。白瑞雨逐一核查与老何有关的通讯记录,其他的号码都能找到对应的人,只有这个号码,始终提示是关机。白瑞雨进一步核查这个号码,发现这个号码只与老何有过通话,且这个号码是登记在外地的王某名下,白瑞雨运用技术手段,找到王某的其他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问询,王某否认认识老何,也否认与老何有过两次通话。白瑞雨觉得有可能是王某的个人信息泄露,被人注册了手机号。这个号码登记在外地,但根据电信公司的系统显示,这个号码是在普北拨打的何庆斌的电话。电信公司只能查到这个号码“接入”的通讯基站的位置。白瑞雨觉得这个号码疑点重重。

    看着勘查报告和尸检报告已经关于绳结的侦查结果,黄丽澄陷入迷茫,坐在椅子上,问身旁的吕向前:“许在野曾当过兵或是在西南一带生活过嘛?”

    吕向前说:“当兵肯定没当过,也肯定没在西南一带生活过,至于旅游是否去过,我也不清楚。就算他去过,去过就能学会这种专业的绳结?况且这种绳结是十几年前用的,现在已经不用了,十几年前许在野才多大?”

    黄丽澄思忖着说:“自己肯定不能反绑自己的双手,况且这种绳结还是专业的,还是十几年前使用过的,……照这么看,凶手年龄至少在30岁以上。”

    吕向前问:“监控查的怎么样了?”

    黄丽澄说:“已经有线索了,监控显示,骑摩托车那个人,是骑着摩托车从荣安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出来,直接去了许在野家,从许在野家出来后,又返回了荣安小区。片警在小区地下停车场找到了那辆摩托车,在小区物业的帮助下,找到了车主,车主承认摩托车是他的,但否认初二的时候去过许在野家。根据排查,车主与许在野和何庆斌无任何关系。初二那天早上就开车出去,并且有诸多人证都能够证明车主在初二那天,都在老丈人家。根据车主反应,摩托车是停在距离小区西门较近的地下停车场,而我们的人找到摩托车的位置,是距离北门较近的停车场。”

    吕向前沉吟着说:“荣安小区?我到那办过案子,是个二十年前建成的小区,小区都是高层,人口密度大。由于建成时间较早,监控覆盖不全,有很多死角。”

    黄丽澄说:“小白正在查小区监控,也只是看到了车手从地下停车场出去,然后又骑回地下停车场。地下停车场有很多死角,除了疑犯进出的监控视频,小白目前还未发现在地下停车场监控中有与嫌疑人体貌特征相似的人。”

    吕向前说:“这要是挨家挨户的摸排,可是个大工程啊!”

    黄丽澄说:“小区十几栋楼,4000多户,20000多人,而且因为是老旧小区,租金便宜,有近一半的房屋是外来人口租住。根据小白的侦查,这个小区地下停车场的设计也比较老旧,几栋楼都可以通过电梯或穿行的方式,到达地下停车场。”

    吕向前说:“也就是说摩托车虽然停在不同的位置,但地下停车场是相互连通的,所有住户在地下都能到达停放摩托车的不同的位置?”

    黄丽澄思忖着说:“差不多!”

    吕向前想了想,说:“我觉得疑犯不太可能是小区里的住户,从外面以开车或其它方式进入小区地下停车场,偷盗摩托车后再骑出去行凶,之后返回停车场,再想办法离去。”

    黄丽澄叹了口气,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那就更难查了,……查许在野家附近监控,未发现其他线索,但也有别的收获。”

    吕向前问:“查到什么了?”

    黄丽澄说:“张文铎在大年三十晚上,曾去过许在野家的楼道,是顺着排水管爬到三楼,翻越楼梯间的窗户进入的楼道,两个小时后,又从窗户翻出来,至于去没去许在野家,就得再问问许在野了。”

    吕向前说:“看来咱们判断的没错,张文铎果真去找许在野问当时的情况了。”

    黄丽澄说:“他们能聊什么呢?”

    吕向前说:“反正不是拜年!”

    黄丽澄又跟吕向前商量着该怎么对付金禹。知道金禹之前当过乘警长,有着极强的对抗审讯的能力和反侦察能力,目前所掌握的证据只是许在野的一面之词,并无其他证据,为了能在审讯中占据上风和找到线索,黄丽澄在吕向前的建议下,不仅派出警员,自己也进行了一番摸排和走访。走访与金禹在铁路系统里曾是同事的人,摸排了一番金禹在普北的社会关系。通过摸排走访得知,金禹在铁路系统的同事,对金禹的评价有好有坏,好的评价是讲义气,坏的评价是略有些嚣张跋扈。无论是好的评价,还是坏的评价,都有一个共同点,都说金禹极其精明。金禹在十年前,因为收受贿赂和公报私仇,不仅被开除出公职,还坐了两年牢。出狱后与白芳芳失踪的那趟车的列车长洪伟一起合办了公司。洪伟在白芳芳失踪,接受警方调查完毕后不久,辞职离开了铁路系统。金禹和洪伟利用其在铁路方面的资源和人脉,先是从事车厢广告和站内广告,后来又扩展到铁路物流和铁路设备的买卖,赚取了不菲的利润后,又从事金融和地产行业,因此与孔林有了交集。金禹早已将子女和妻子送到国外,如今一个人在国内。根据其他警员的摸排,有人向警方反应,最近这两年,常有人打听白芳芳的消息,说那人挺年轻,也是铁路系统的,另一人更是直接说出打听白芳芳案件的人是许在野。

    留置期限到了之后,鉴于许在野也有作案嫌疑,虽没有直接证据,黄丽澄还是将许在野送到看守所,进行羁押。黄丽澄到看守所问询许在野,询问许在野与白芳芳的关系,为何要打探白芳芳当年的事,许在野则说也是受人之托,并且明确地说出是受了白芳芳的儿子沈畅的托付。由于沈畅目前已搬离普北,在外省的省会城市开了一家公司,警方只能先打电话了解情况,沈畅在电话里说确实是他让许在野帮忙打听白芳芳的事的,其他的也不太清楚。黄丽澄计划派两个人过去,当面问询,先向外省警方发了“协查通报”后,又向局里提交了申请。

    觉得摸排走访得差不多了,黄丽澄申请了“强制传唤”文件后,带着人来到金禹家,出示相关文件,将金禹传唤到警局。与此同时,何冲带人,前往洪伟家,也将洪伟传唤到警局,将二人分别关押在不同的留置室,打算逐一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