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然在座位上，手里转着笔，眼球向斜上方翻着，似乎是心里有事，他打算要借着上厕所的机会给自己的朋友打一个电话。

    马然：“哥们，是我啊。”

    朋友：“你不是说白天训练的时候，咱俩不能联系吗？”

    马然：“这不是遇上事儿了吗？中午有时间吗？”

    朋友：“有啊，什么事儿？劳您大驾，还亲自给我打电话。”

    马然有些着急的说道。

    马然：“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能过来一趟吗？”

    朋友那边想了一会儿。

    朋友：“那午饭你给报销啊？”

    马然：“哎呀，我请了，还能让你饿着啊。”

    朋友：“倒是可以，不过就中午啊，下午我还得回单位上班呢。”

    马然：“行，你快来吧。”

    朋友：“去你俱乐部楼下啊？”

    马然：“那怎么可能，让我们领导看见了我就完了，你来上次咱们见面的那个地下餐厅。”

    马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也差不多中午了，在训练室外又瞅了眼里面，发现其他人都没注意到他，索性就没回去，直接下楼往约定的地方走。

    到了地方，在大门口，马然左右看看，很警觉，生怕让熟人看到，看到朋友朝着这边走来，他赶紧招手，让他快点，两人进入到餐厅里，在一个角落里发现有两个空座，两人坐下。

    马然：“说吧，想吃什么？今天我请了。”

    朋友看着马然，有点不敢相信。

    朋友：“这是月亮从北边出来了吗？少见啊，马然。”

    马然：“咱们兄弟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见外了？”

    朋友点了点儿便宜的，和马然边吃边聊。

    朋友：“你今天这么不寻常，说吧，怎么了？”

    马然根本没犹豫，直接开口。

    马然：“我说，借我点儿钱？”

    朋友在来的路上应该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神情。

    朋友：“怎么回事儿？”

    马然：“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炒股，最近赔了，手头上没钱，这不就想起你了吗。”

    朋友：“赔了多少啊？”

    马然倒是没隐瞒，全道出来了。

    马然：“大半年的时间，扔进去7个W了。”

    朋友：“在股民当中，你不算多的。”

    马然：“刚玩的时候还赚了点，最近股市波动太大了，赔的有点多，我看啊，等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朋友吃了几口，身体转过来，对着马然说。

    朋友：“老马，咱们兄弟一场，我劝你一句，你输不起，别碰了，真的，你现在上道了，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只会越赔越多，你根本就不懂炒股。”

    说到这里，朋友点了一支烟。

    朋友：“这么多钱，我可没有，先借你一部分吧。”

    马然还算高兴。

    马然：“可以，聊胜于无嘛。”

    朋友：“你以后别玩了，你这是赌徒的心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靠运气能赚到钱吗？就算赚到了，以后还会加倍还回去的。”

    马然：“扔了这么多进去，我有点不甘心啊。”

    朋友享受着烟草所带来的快感，不紧不慢的说。

    朋友：“回本不见得非要在股市里，你擅长的是电竞，应该从这下手，我倒有个机会，你愿意不愿意听听啊？”

    马然来了精神。

    马然：“什么机会，你说说。”

    朋友：“今年有几家俱乐部倒闭了，你知道吧，他们有些队员聚在一起商量，想搞一个半职业的联赛，要找人报名参加。”

    马然：“我去参加啊？”

    朋友：“你等我说完的，这个联赛需要很多人，他们正在联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人多了，报名费就多，推广就容易，才能拉到赞助，设置奖金，你觉得这么多钱最后该给谁啊？”

    马然：“谁有实力拿冠军就给谁呗。”

    朋友：“那可不一定，谁有实力得是咱们自己人说得算。”

    马然听的一头雾水。

    朋友：“你来参加，不用拿报名费，但要听我的，我让你赢谁，你就得赢谁，让你输给谁，你就得去输，明白吗？”

    马然看出了朋友的想法。

    马然：“输和赢还不是很容易嘛？”

    朋友：“不，不管是输还是赢，都得按照要求去做，具体的，等你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在微信上发给你，只要你按要求做，每一场，我给你这个数。”

    朋友伸出了五个手指，马然明白，又问了一句。

    马然：“安全吧？”

    朋友：“你以匿名选手参加，别人谁也不知道，怎么样？”

    马然在这个圈儿里混了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这种比赛，里面基本都是暗箱操作，人为设置成绩，最终是把自己人送上冠军的，江湖上称之“地下联赛”，马然没有立刻答应，我告诉朋友要考虑下，等到晚上再答复。

    选拔赛的日益临近，让赵林阳的生活紧张又单调，和李芯雨的约会倒是成了他唯一的放松时刻，有一次赵林阳把自己的新队服通过拍照，拿给李芯雨看，让她给评价一下，衣服的整体，她看了后认为还行，只是胸前“飞利数码”的冠名，让李芯雨有点吃惊，飞利数码曾经在他们网站发过广告，李芯雨有些了解，她告诉赵林阳，飞利数码属于飞利集团的一个下属企业，这个集团不在本市，规模不小，而且，飞利集团好像也投资电竞领域，具体的细节，李芯雨就不知道了，赵林阳当时听了之后，觉得那个杨总的来头有点意思。

    晚上6：00，赵林阳正在写今天的训练总结，这时，训练室里就只剩他一个人，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自己也不用太着急，他点开了网页，浏览着好玩的短视频，看到有特别搞笑，还把赵林阳逗得哈哈大笑，除此之外，逛论坛也是他经常干的，论坛上聚集了大量的网友，彼此分享着有用的信息，赵林阳觉得论坛比搜索引擎更靠谱，如果是查询资料，一般第一时间都会来论坛看看，正当他在看留言列表的时候，无意中点开了一个帖子，正文讲的是国内电竞培训企业的介绍，赵林阳发现了飞利集团的名字，他这才想起了李芯雨给他介绍的这个企业的一些情况。

    通过帖子内容得知，飞利集团有两个业务板块，一个是产品业务，主要是面向青年群体，销售包括电脑在内的数码产品，因为企业发展了很多年，所以品牌有一定的知名度，另一个业务是近年来刚开始做的，很多人都不知道，飞利集团看中了电竞的发展优势，他们依据传统的体育人才培养模式，自己创办了一家电竞选手培训中心，会从全国范围内，招募想加入电竞行业的人员，通过培训中心的教练，系统的训练他们，使他们日后能成为合格的电竞选手，在文章中，重点介绍了培训中心的教练资质，基本上都是退役的高手，被他们高薪挖来，文章最后有一句话，引起了赵林阳的注意，培训中心的师资力量雄厚，其中有一位现役的国内高手担任兼职教练。

    马然因为要和朋友讨论“地下联赛”的事儿，所以走的比赵林阳早点，半路上发现自己的无线耳机忘在俱乐部里，只能折返回来拿，走到楼下抬头看到，俱乐部的训练室还有亮光，其实他自己就有俱乐部钥匙，即便人都走光了也没事儿，可以自己开门，他很好奇，今天是谁走的这么晚，他坐电梯到了俱乐部这一层，走到训练室门外，听见里面有人在打电话。

    赵林阳：“芯雨，你上次说飞利集团在哪个城市来着？”

    ……

    赵林阳：“哦，是不是有一个杨总？”

    ……

    马然听到后，通过门缝一看，惊出一身汗，他发现赵林阳正在询问关于飞利集团的情况，之前，周总告诉过马然，他派杨总过来，希望通过俱乐部的知名度，来推销他们的产品，没说过还有什么其它原因，今天，赵林阳为什么要这么干？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门外的马然仔细的看着，赵林阳打完电话后，又低头看了一遍网页上的信息，可能是时间有点晚，他快速的关闭了电脑，拿上包准备离开俱乐部，马然赶紧跑到厕所里躲了起来，他看到赵林阳进了电梯门，自己又等了一会儿，觉得赵林阳确实走了，再到训练室里，打开赵林阳的电脑，通过浏览器的网页记录发现了关于介绍飞利集团的网页，打开看了一眼。

    马然心想：“看来我一直都小瞧你了，赵林阳。你在背地里调查我，是吧。”

    马然在想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让赵林阳这么怀疑自己，他觉得自己目前有点危险，如果让赵林阳找到确凿的证据，告到张经理，甚至告到董事长那里，那后果不堪设想，马然在考虑后果，在寻找办法，他认为赵林阳并不知道自己和杨总是认识的，更不会知道飞利集团的老板周总也和自己认识，他笃定赵林阳只是了解一些表面文章，自己和飞利集团的真实关系，不会有人查出来，想到这里，马然有了注意。

    马然心想：“那咱们就将计就计。”

    马然离开前，顺手把赵林阳的训练总结给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