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怪谈

第29章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彭关刚跨出店门还没两步,唰的一声,头顶上的灯光一个接着一个亮了起来。

    双眼因突然亮起的灯光一阵微眯,他适应了几秒钟才睁开眼观察四周的状况。

    但令他一阵错愕的是刚跨出店门的他竟然又回到了那家生活用品店里,此刻的他正面对着一个摆满各式小抱枕的木制低矮货架,手里攥着一份长长的货物清单,另一只手旁还有一辆满是各类货物的小推车。

    啊???我这是在购物???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正在购物,但转而他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装变成了一套蓝白相间的员工制服,再看那份长长的货物清单,比起顾客自己反而更像一个正在补货的打工仔。

    就在他愣神之际,一对手挽着手的青年男女从他身边嬉笑着走过,二人一路上从货架上碰掉了不少商品也不以为意,男的还挑衅似地向彭关看了一眼,但彭关没有理会。

    什么情况???对灯光的压制可是这里的规则,这灯怎么说开就开了。

    还有,这里怎么会有普通人?

    彭关转身向外看去,此时的商场里灯光大亮,在明亮的灯光下是琳琅满目的店铺和店员们标准式的微笑,但只有清清冷冷的10来号人在商场里随意闲逛,偌大一个商场一眼看去却显得相当空旷。

    面对这种诡异的状况彭关下意识就想打开自己的感知,但他试了一次,两次,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奇怪了,这是幻境?

    可周围的灯光,空气,与人们稀稀疏疏的交谈声却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真实。

    他伸手握住了身旁小推车的扶手,就连触感也是无可挑剔。

    他向腰间一摸,果然,他的枪不见了。

    但就在他准备进行下一步尝试时,他感到大脑中多了一股无形的冲动,他顺着这股意念下意识俯身捡起了先前掉落在地的商品,再将上面的灰尘仔细擦拭干净后又将其一一放回了它们原本所在的货架

    直到他将最后一件商品物归原位,这股冲动才从他的脑海中缓缓退去。

    彭关没有试图继续做更多的尝试,他像一位真正的员工一样核对着手上的清单,将货架上空缺的位置一一补上相对应的货物,并将排放错乱的货物送回它们本应呆在的地方。

    就在彭关将手中的小推车塞回杂物间并锁上杂物间的门时,一阵脚步声从店外传来,彭关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向外看去。

    只见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有些陈旧的夹克走进了店门,他在注意到彭关后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道:“小赵啊,活干完了吗?”

    小赵?彭关压下心头的困惑沉默着向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也没有搭理他,从柜台底下抽出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上面,也不顾椅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响。

    突然,那个中年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回过头来,瞪着眼睛张口想要说什么,但一个字都还没出口却又突然将话咽了下去,脖子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态一点一点的又转了回去。

    彭关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男人摆了摆手,沉声说道:“我没事。”

    他沉默地坐在柜台前,左手的指节胡乱地敲击着陈旧的柜台,显得有些烦躁。

    过了没多久,男人突然转头对正在打扫卫生的彭关说道:

    “小赵啊,我去旁边抽根烟,你自己看会店。”

    说着,他也没等彭关答应就起身来向店外走去。

    不过在走到店门口的时候,他脚步一顿,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对彭关说道:

    “对了,如果待会李百林或者他的人来了,你就说我马上回来。”

    “好。”

    这次他终于耐心地等着彭关应了一声才转身向不远处角落里的洗手间走去。

    在确认那个中年男人走远后彭关迈步向前走去,试图走出店门,但却又被那股无形的冲动所支配着向后走回,站在那那张柜台的前方,双手置于身前摆出一副迎客的模样。

    彭关在心中无奈的默默叹了一口气,干脆主动为自己增添上了一份职业化的教科书式微笑。

    只不过店门前人们匆匆的来,也匆匆的去,却甚至没有一个人转头往这边看上一眼。

    良久,那个应该就是店长的中年男人回到了店里,看样子他这烟抽的可够久啊,怕不是一口气抽没了好几支。

    中年男人又坐回了本该属于他的那个位置,依旧一言不发,只有那烦躁的指节敲击声是沉默的二人间唯一的一点动静。

    终于,一个穿得光鲜亮丽的中年大妈拖着一辆绿色的小拖车走进了店门,彭关立马微笑着凑上前迎接道:

    “欢迎光临,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那个大妈瞟了他一眼,挥着手不耐烦的说道:“干你自己的事去,我有什么想要的自己会去看,用不着你在这里嚼舌头。”

    彭关识相的默默向后退去。“好的,我不打扰您,您自己慢慢看。”

    大妈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拖着手里的拖车在店内慢慢转悠起来,她不时煞有介事地拿起各种商品查看标签上的信息,甚至还专门拆下枕头上的枕套,仔细检查里面的枕芯是否是粗制滥造的货色。

    她用自己那双油腻腻的大手使劲捏了捏松软的枕芯,撇了撇嘴后又将所有物品胡乱地塞回了货架上,一边嘟囔着一边拖着身后的小拖车走出了用品店。

    “什么嘛,这都是些什么货色.....就这还卖这么贵。”

    声音不算小,足以让彭关和中年人都清晰地听见,但中年人似乎还沉浸于自己的烦心事中,手指一刻不停地砰砰敲击着桌面,而彭关出于谨慎考虑也只是默默观察,没有去理会那个大妈。

    大妈站在门口等了一会,见他们两个都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这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扭过头扬长而去。

    彭关默默地站在柜台后双眼不断扫视四方,将商场内的一幕幕都尽收眼底,在脑海中总结归纳。

    首先,在这座商场里活动的普通人给我的感觉与真人无异,而且能与他们正常沟通交流。

    其次,一旦我做出的行为违背了生活用品店店员这个人设,就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迫我去执行该人设本该有的行为。

    最后,我刚刚用店里的玻璃门反射出来的光影确认过了,我现在所用的这具身体至少从外观上来看跟我原来的完全不一样,且觉醒能力无法施展,目前不确定这个奇怪的地方是属于商场的特殊规则还是一场幻境。

    还有,跟我一样在商场里的几位队友和那个西装怪人很有可能也进入了这个奇怪的地方,如果他们也进来了的话说不定也跟我一样目前使用的不是属于自己的身体,可以找机会试探一下商场里的其他人是否就是他们。

    除此之外,那个中年男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家店的店长了,至于这个店长口中的李百林是否就是记事薄中提过的那个李扒皮还需要获得进一步的线索去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