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离别亦重逢

他,是你男朋友?

    耳边传来西门凊的气息,我不由得心里慌张起来,但听到他冰冷的话语,我的心又跌落到了谷底。原来是我想太多,他不是怕我冷,他只是为了互相取暖才会给我被子,想到这里,心里莫名委屈。我想挣脱西门凊,他像是知道我要逃跑一样,牢牢把我按住。他轻笑道:“怎么?怕被你那叫伪君子的男朋友看见?你放心,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他说着轻蔑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就停住了,我感觉他喉咙动了动,然后重重地咽了口水。

    听着如此伤人的话语,我早已经泪流满面。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恶语相向,白天还好好的。我浑身颤抖着,强忍着声音不让自己哭出声。我感觉到西门凊抱住我的身体僵住了,他一动不动,我感觉他在努力地吸着鼻子。沉默包围了我们,耳边时不时传来别人的呼噜声。西门凊突然抱紧了我,他用几乎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他,是你男朋友?”他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声音里似乎夹杂着说不出痛楚。

    “是不是我男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哽咽着声音说道。

    他呵呵笑了起来,声音让我有些恐惧。他顿了顿,狂傲地说道:“是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想,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你都会投怀送抱,一个晚上你都投入两个男人的怀里,难不成你是人尽可妻?”西门凊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小,带着无比的嘲讽,我气得用尽力气想去挣脱他,但他双手双脚把我牢牢扣住,使我动弹不得。

    我气急败坏,伸出手,只听见“啪”一声,我的手掌落在他脸上,手心传来火辣辣地疼。“你混蛋!”我心痛得几乎说不出声,但也努力一字一字用他能听见的声音吼了出来。

    西门凊不做声,但他双手双脚依然像铁扣一样把我定住。我不停地抽泣着,耳朵里传来西门凊深深吸气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拉着被子盖住我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睡吧。”我不应他,黑暗中,他的手指摸索着我的脸,他在轻轻给我擦眼泪。我别过脸,西门凊的手停住,继而继续轻轻擦着我的脸颊。

    “快睡吧。”西门凊轻轻地说道。我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我竟然在西门凊的怀里安稳地睡着了。

    天还没有亮,我被帐篷外的嘈杂声吓醒。“别怕。”西门凊抱着我迷糊地轻声说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抱着西门凊,躺在他的怀里,我的头枕着他的手臂。

    我呆呆地看着西门凊那恬静的脸,他的鼻子很挺,眉毛很粗,我很久没有这样细细看过他。心里长久以来的思念让我忍不住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脸,但手在快触摸到他脸颊的时候停住了。想起昨晚西门凊对我说的话,情不自禁叹了一口气。如果西门凊一直对我这种口气说话就好了,或许在睡梦中,他意识没有清醒吧。

    我昨天还以为我们经历了地震,这场生死相交的地震会拉近了我和西门凊的距离,但万万没想到,换来的是西门凊一次次的恶语相向。

    “你冷吗?”西门凊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我,轻声地问道。

    我立马将目光移开,只感觉脸一红,心跳加速,我赶紧往边上挪了挪,想离开他那温暖的怀里。西门凊发现了我的意图,紧紧地抱着我摇着头说道:“别动,我冷。”

    “我只是拿来取暖的吗?”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气愤地问道。

    西门凊那睡意朦胧地脸笑了笑道:“我冷,我要取暖。”他说着闭上眼睛紧紧地抱住我。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两层棉被,还有西门凊的羽绒服。

    “你什么时候把羽绒服脱下来了?”我双手抵着他的胸口问道。

    “好了,别说话,也别再动了,让我安静睡会。”西门凊说话的声音格外的温柔,让我似乎回到了从前。他抱紧了我,听着他的呼吸声,有那么一瞬间我们相识回到了从前。我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第二天我醒来,西门凊已经起床了,我到办公的帐篷里,西门凊已经在忙碌着。见我进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忙碌着。我们像是没有发生什么一样,没有过多话。晚上我把我的铺位尽量往里面挪了挪,还用被子把自己包围起来,我想西门凊就是想取暖,也只能抱着一团被子了。西门凊进来的时候,还是把他的铺位往我这边挪了挪,他靠近我,小心翼翼地把他的羽绒服和被子盖在我身上。他就安静地躺在一边,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偷偷翻身,看着西门凊的侧脸,他依旧那么帅气,可是为什么他有时候说话那么伤人?我把他的羽绒服和被子还回去,轻轻把羽绒服盖在他身上,他眼睛动了一下却没有醒。当我躺下来的时候,他又把被子和羽绒服盖在我身上对我说:“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要是冻着感冒了还得给学校给学生添麻烦。”他说着手按住被子。我默不做声,拉起被子,他却警觉地看着我,直到看见我拉着被子给他盖住压着被子的手,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但紧紧在那一瞬间,他眼底的温柔转瞬即逝。

    “睡吧,别动来动去,烦人。”他咒骂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睡到半夜,大概是白天喝了太多水,我想起来上厕所,但一想到厕所离那么远,我就害怕,不敢起来。我一直忍着迷迷糊糊又睡着了,梦里梦见自己四处找厕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结果听到脚步声,我立马提着裤子跑。一边跑一边往外尿,我从梦中惊醒,幸好是梦。帐篷里黑漆漆一片,只有刺骨的寒风在呼呼刮着。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凌晨四点。想着外面黑乎乎一片,我没有胆量起来。最后忍无可忍,只能骨气勇气,我轻轻地推了堆西门凊的手臂,轻声叫他,黑暗中听到他那带着睡衣的声音应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