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凊伸出手，用力地拉住了我。他紧紧地拽着我的手臂，等我站稳，他依然没有松开。这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喝了酒的脑子里昏昏沉沉，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靠在他怀里。

    “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凭什么你说和好？在我拼命打你电话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就铁了心，再也不理你！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多痛苦，你不肯见我，不肯理我，说分手就是分手……我恨你还来不及……我……怎么……可能再去……喜欢你……”我也想不到我会情绪失控，冲着西门凊咆哮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西门凊用力地把我扯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我。我挣扎，反抗，可是却被他牢牢扣在怀里。他沉重地呼吸着，被冻得通红的脸不泪流满面。他的鼻子里呼出大片的热气，口上的酒气喷到我脸上。他把头搁在我肩膀上，浑身颤抖着。我一动不动地站着，我和他的哭声交织在这个雪夜里。西门凊痛不欲生地哽咽着。

    “矜涟…”西门凊轻轻地呼唤着我，声音低沉而悲痛，“是我错了，我的错……”

    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喉咙感觉好酸。许久西门凊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悲痛和愧疚。他的喉咙动了动，似乎想跟我说什么，却痛苦地咬着嘴唇。我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跟他说，却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我们就这样目光交汇，痛哭流涕地对视着。雪花一片片落在他头发上，越来越多，也落在我仰起的脸上，四周只有风声，雪声和我们的哽咽声。

    西门凊仰起头看着天空，雪花正一片片落在他脸上，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的脸，笼罩着深深的悲痛。

    许久，西门凊才缓缓开口道：“我们先回去吧，别冻着了。”

    我哭着往前走，脚冻得生疼。我小心翼翼地迈着步伐，西门凊在我面前蹲下来对我说道：“上来，我背你。”

    “不用了，我有脚。”我绕开他，刚迈出一步，西门凊却把我横抱起来。

    “你干嘛？西门凊？！”我拍打着西门凊的肩膀尖叫起来，可是心里却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欢喜。

    “你想我对你干嘛？”西门凊看着我温柔地笑着。

    “你……”我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大雪天的，我能干嘛？”西门凊嘴角扬起一抹笑。

    “放我下来！”我一边拍打他一边叫道。

    西门凊却手下一滑，把我溜他大腿边，我吓得紧紧地抱住他。

    “怎么？不是让我放你下来？你抱紧我做什么？”他说着笑了起来。

    “无赖。”我骂道。

    “不怕摔，就抱紧我。”他哼着笑了起来，似乎捉弄我，他特别开心。

    西门凊的怀抱真温暖，我晕乎乎地趴在他胸口，看着雪花飘飘，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西门凊一口气把我抱上楼梯。当他把我放在门口的时候，他气喘吁吁地呼着气，手撑在门框上，上次不接下气地对我说：“你以后别再喝酒了。”

    “我就爱喝，你管不着。”我说着从包里掏钥匙，头晕得难受，手伸到包包最里层，也没有找到钥匙。

    “我是管不着，你别喝出事就行。”他有点生气地瞪着我，眼睛睁得圆圆的。

    “我能出什么事？”我冷笑道。

    “比如说，我单身，你也单身，咱两今晚都喝了不少酒，这孤男寡女的…”西门凊说着一步步靠近我，我吓得往后退，直接背贴着墙。

    “你干嘛？”我有点害怕地看着西门凊，一只手护着胸前。

    “你想让我干嘛？”西门凊说着步步逼近我，双手撑在墙上，看着我一脸坏笑。

    “你……可……别乱来……小心我……报警！”被西门凊这么一说，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报警？”西门凊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脸贴着我的耳朵阴笑道：“你觉得警察来得快还是我来得快？”

    我想起来叶青青送我的防狼喷雾，手赶紧往包里淘，抓住了瓶子，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拿出来吓唬西门凊道：“你别乱来，我有防狼喷雾。”

    “你就这么自信？就你这颜值和身材，他说着看了看我的胸，冷笑起来。

    “你！”我气得按起防狼喷雾，西门凊却快速将喷雾夺在手中，我和他一拉扯，包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掉出来，洒落一地。刚才找不到的钥匙也掉在地上，唇膏也滚得老远，尤其是我看到地上那一块粉红色卫生巾，脸涨得通红。

    “西门凊！你混蛋！”我生气地推开西门凊，他踉跄一下往后退。我便摇摇欲坠地弯下腰，拾起地上的卫生巾。

    西门凊弯下腰捡起从包里洒落的东西，只见他蹲在地上，脸因痛苦而不停地抖动着。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盯着地板出神。

    “什么东西让他如此出神？”我心里暗暗想着，突然反应过来，翻了翻包，那条我随身携带的相思豆手链不在包里。我跌跌撞撞地朝西门凊走去。

    “拿来！”我恶狠狠地说道，想起来他将手链还给我的场景，心里便痛得无法呼吸。

    “我没想到你还留着。”西门凊的声音沙哑，听起来是那么痛苦。他正慢慢起身，朝我走来。他的脸上满是难过和内疚。

    他僵硬地站住，悲苦万分地看着我，就像是一个做错了坏事的孩子。我看着他紧紧握着的手，忍不住吼道：“给我！”

    他紧紧地握着，一动不动。

    “我把我曾经视为最美好的东西都还给你。”脑海里浮现出西门凊把手链还给我的时候跟我说的这句话，我泣不成声。我哭着掰开他的手掌，果然看到了那红色的相思豆手链。

    “从你还给我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东西再也不会属于你。”我哭着咬牙切齿地说道。

    西门凊慢慢松开了手，他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用几乎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房门，砰一声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