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点三国:我能夺取他人词条

第22章贾文和(求追读)

    张荟的湟中生活并不理想,因此她最近一直郁郁寡欢。

    高门贵女的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落到如今被人软禁的境遇。

    作为麹展名义上的女人,他在坞堡内,得到了除去自由之外的所有自由,饮食日用,一应俱全。

    老实说,最初的她以为麹展仅仅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出身不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恐怕成不了什么大器。

    但随着对方以一介汉人的身份,在湟中这羌人之地,风生水起,短短的时间里聚拢起十数万人,如今更是强军在手,俨然已经是凉州不容小觑的存在。

    她不得不对麹展的看法发生了一些改变,除了那家伙引以为傲的武力,他确实有几分运气。

    但自己的日子,终究何时才能是个头啊。

    ……

    贾诩坐在马背上,余光瞥着湟中的四野,沉默不语,心里暗自琢磨。

    “湟中之地,离开汉家掌握,不过十多年,如今,居然能催生出麹展这样的英杰”。

    凉州穷苦,民生多艰,天下汹汹,自己又待如何?

    人力终究有穷尽,空有热血、才能、抱负,终究比不得时也命也,庙堂之上,早已不再是昔日的景象,门第之固,甚于天险。

    “常言道,三十而立,自己又能立足何处,立业几分?”

    回想起自己弘农离开之际,张奂那老而弥坚的话语。

    “人生百年,蜉蝣一日,终此一程,归于黄土耳;封妻荫子,出将入相,于我何有哉?”

    世间多是着相的痴人庸人,只看到这位老人位列三公的功成名就,又有几人能看到,他背后的战战兢兢与如履薄冰。

    这位于自己如师如父的长者,昨日那谆谆教诲,犹在眼前,只可惜,自己没能成为他眼中的期盼,接不起他的重担。

    “这世间再美好的景色,风雨欲来的大势,我恐怕,也难以代替您,看遍了。”

    贾诩把心思收回,开始琢磨起自己的目标——麹展来。

    “麹展是一个怎样的人?”

    没有面见过,他也不知如何形容,但想起昔日比武大会时期对方初次闻名的场景,心中未免有一丝忧虑。

    “以对方如今的势力,到底是否得知,曾经几乎亡于我手的经过。”

    ……

    沃野羌的场景完全出乎了贾诩的预料,饶是他已经高估了对方,但看到狼塬附近,遮天蔽日的图腾,人声鼎沸的集市,错落有致的屋舍,毫不逊色于郡城的繁荣,依旧狠狠地冲击了贾诩的认知。

    羌人,蛮夷,凉州,湟中,无论如何排列组合,似乎都让他难以把眼前的景象与这些词汇联系起来。

    他忽然有些期待见到这位麴家的“羌王”了。

    有能力的人,应该被人高看一眼。

    更何况,麹展和他一样,并非高门。

    打着张家的旗号,经历了一番检查后,贾诩见到了自己的目标。

    眼前的麹展,尚未到弱冠之年,似乎是近来杀人过多,目光扫过来,竟然有几分凛然的意味,若是心怀不轨,恐怕当即就要露出丑态。

    “怎么,我脸上有何不妥?”

    麹展这是第二次见到贾诩了,数月之前,对方曾经轻描淡写的破坏了成公英的计谋,彼时就在乱局之中,瞥见过一次。

    今日再度重逢,系统里对方阵营中【无】的状态,确实让麹展心中暗爽,但经历过与徐庶的相逢后,此番倒没有引起过多的激动。

    贾诩摇摇头,略有感慨。

    “只是未曾想到,传闻中的麴家郎君……”

    以他的年纪和经历,自忖算得上见多识广,但看到麹展,依旧会觉得难以形容。

    毫无根基的出身,更非是从小闻名,忽然就如同惊雷,从金城炸响,一发而不可收拾。

    如今,更是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恶名远扬。

    “魔鸮,不是吗?”麹展面色和煦,听起来却似乎另有其意。

    贾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略为转圜的说“终究是虚名罢了。”

    麹展却并没有放过话头。“虚名?有汉以来,对虚名的爱慕,早已浸到了骨子里,为了名,什么事情不敢做?”

    “我本凉州一浪荡子,只为求存求活而已,更是从未有过伤天害理之事,只因为他们士族的子弟亡于湟中,便要把罪责强加于我,以如此恶名折辱,不妨以你度我,你待如何?”

    麹展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贾诩,一改方才和煦的神色,仿佛真的要让贾诩来想出个答案。

    贾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缄默,他自然有无数话语可说,但终究交浅言深,人之大忌,更何况自己有求于对方,不妨多听为妙。

    麹展却推开房门,示意贾诩跟上来,一边走向张荟的居所,一边继续说道。

    “其实,自打我听闻这些士人的作为,我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我的父母早亡,勉强凭着家族的荫蔽给了我一口饭吃,没有人教我忠君爱国,也没有人值得让我尽孝,这几個月以来,我所做所为,皆是为了我心中的大义。”

    “我常常思考,这个王朝,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除了那些苛捐杂税,饥寒交迫,它又给予了我什么?与朝廷治下相反的是,当我走出了金城,来到这羌人的地盘,肉眼可见,我的生活愈来愈好了。”

    “羌人也好,汉人也罢,在我看来,终究都是被统治者,都是被剥削者。民族的差异,远逊于阶级的差异。只是往日里士人们欺负别人也就算了,但既然他们要挡我的道,那便只好让他们试试,我的宝剑,是否锋利了。”

    停在张荟的门口,麹展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不再言语,静静地立在门口。

    贾诩一言不发,顺着打开的房门,走了进去,踏过门槛的时刻,他回头看了看麹展。

    阳光下,夏风中。

    少年的身影坚定又诡异,透过刺眼的光芒,贾诩仿佛看见了一头挣脱囚笼的野兽,正在小心翼翼的试着了解这方天地。

    尽管天气燥热,但依旧驱不散他身上的寒意。

    他似乎亲眼见到了,一只充满恶意的猛兽,正在从一个少年的心底,缓缓的爬出来。

    混沌,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