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贺轩辕第一次向别人解释关于虚空的存在。

    当年他自己尝试接触空间能力的时候，空间能力其实是一个禁忌——原因就是，他们修仙一脉传承下来的关于‘空间’的内容，实际上就是‘虚空’。

    ‘虚空’被描述成了一个极其险恶且生存环境恶劣的地方，没有生物能在其中生存；它如同黑洞一样是绝对没有光亮存在的，人在虚空的感受就如同在深海，被压的喘不过气。

    ——这也是贺轩辕第一次误入虚空时的深刻感受。

    正常点空间能力只是借助空间夹层实现在现实中挪移的能力，达到了传送效果，这种办法最难、也最简单，就比如空间坐标点位的传送，简单快捷方便，掌握起来很难，使用起来很简单……就是容易被干扰；

    而利用虚空进行转移则不会。

    现实的空间扭曲会影响正常点空间传送，但如果是通过虚空穿梭，那么如果有人想干扰，那不仅要干扰现实的空间，连虚空、空间夹层的空间都要一并干扰……

    在贺轩辕的认知当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他自己。

    话说回来，第一次误入虚空的时候贺轩辕还没有上天入地唯我独尊的修为，差点就死在虚空里头……如果不是典籍里被形容为凶神恶煞的虚空兽把他驮到了虚空与现实的薄弱点让他‘破壳而出’，那他可能早就对世界说gg了。

    从那时起，贺轩辕就知道记载的东西可能已经过时了。

    事实上，他后来了解到的关于虚空的内容，远比记载下来的要复杂，也没有他向托尼斯塔克讲述的那样简单。

    这些仅仅是他自己通过实践得来的理论，并且是简化过好几倍的理论。

    “……再抽象一点，这个地球仪是被水泡着的，然后这个水里有很多泥鳅……额，希望你能理解吧。”

    解释着解释着，贺轩辕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啥了。

    但好在，托尼·斯塔克的领悟力和想象力都是超乎常人的那种，只听贺轩辕说了一遍就大概明白了，了然的点点头，追问道：“我想我弄明白了……那么第三个层次呢？你刚刚好像只说了这个世界空间的两个层面。”

    “第三个就简单了，那就是位于现实和虚空之间的空间夹层。”

    为了方便说明，贺轩辕直接将手一挥。

    顿时，他和托尼斯塔克以及阿笠博士都如同穿透了一层膜，周围的空间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扭曲。

    贺轩辕扬起拳头，顺手砸烂了旁边的窗户，而后施展火系道法让他们身处火海之中——当然，他没让火接近他们三个。

    “如你们所见，我对这里造成了一些破坏。”贺轩辕侃侃而谈，“但这里是空间夹层，同时具备‘现实’与‘虚无’两种特性，也就造成了它看上去像是在现实，实际上根本不存在的假象。”

    “在你们这里的能力体系……哦我是指法师，他们管这个叫做镜像空间，也不能说不对吧。”

    在阿笠博士刚想着大呼‘着火了’之前，贺轩辕又大手一挥撤掉了空间夹层。

    而周围的景象也在瞬间恢复如初，完全没有任何的损害，贺轩辕身边的玻璃窗也是完好的……

    托尼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惊叹：“不可思议！这是魔法吗？对了贺先生，我还有个问题。”

    贺轩辕亲切的笑了：“嗯，你说。”

    他就喜欢这种不耻下问的孩子！

    “刚刚那个，是空间夹层？也就是在你的能力下让我们进入到了这个空间且你说它同时具备现实与虚无的特性……那么这个空间，他就完全没有危险吗？”托尼·斯塔克非常精确的抓住了一个盲点。

    而且恰好，这是空间夹层最致命、最重大的问题。

    贺轩辕的笑脸也缓缓收敛化作严肃，“当然，非常危险。既然你问到了，那我也多说一点吧。

    总大发面说起，我们再重新设立一个假设：假定现实是海面上的空间、蓝天白云什么的，虚空则是深海，空间夹层就是浅海……在浅海表面与空气接触到地方和浅海深面与深海交界的地方覆盖了两张渔网，深海上的渔网密不透风，而与空气接触到渔网千疮百孔。

    所以，我们能够很容易通过‘渔网’从现实进入空间夹层，但很难深入虚空。而且虚空里的危险生物‘虚空巨兽’也很难从深海遁入浅海。”

    托尼·斯塔克听懂了，但泛起疑惑，不过这次阿笠博士帮他提问了：“既然这样，危险在哪里呢？”

    “首先，空间夹层这个浅海区不具备生物多样性，所以本身并不具备威胁。”贺轩辕缓缓道，“但因为太容易从现实进入，所以……空间夹层里属于现实的存在，我们并不清楚有多少。

    而在浅海区你想怎样都可以，却取决于你的水性——还有你自己的战斗力，如果有另一个人也在浅海区争夺使用权，那要么打败他把他赶出去，要么就是你被他打败，被杀死或者被赶出去。”

    “综上所述，空间夹层的危险在于我们的同类，取决于你的水性、对空间夹层的绝对掌控力度。”

    “所以我个人建议你们，没有空间能力的话不要随便进入空间夹层，你们会被玩弄的很惨的。”贺轩辕耸了耸肩。

    托尼·斯塔克陷入了沉思。

    阿笠博士也眉头紧皱——但看的出来他对于现状的接受程度还是有点低，眼里都透露着混沌。

    贺轩辕以为前者是在消化所学知识，打算问问他手里的咖啡哪里买的时候，托尼·斯塔克突然来了一句：

    “贺先生，我想请教一下，有么有什么手段……我是指科技手段，能把人送到虚空的吗？”

    贺轩辕愣了一下，随即一脸警惕：“你想干啥？”

    托尼·斯塔克：“……额，只是一种假设，或许能让我们的交通更加便利……”

    “你是不是忘了我说的正常人进去必死无疑这点了？听完就忘可不是一个好学生啊。”贺轩辕无语住了，“还好，我差点以为你想搞什么空间裂变的武器呢……”

    托尼：“好主意！”

    贺轩辕：“想都别想！”

    阿笠博士：“……”我是谁我在哪刚刚这两个在说什么？

    三个人突然间就聊了起来，一会这个发明，一会谈论什么方案设计的可行性……

    天知道贺轩辕为什么能毫无违和感的融入到两个科学发明家的交流里头。

    激烈的讨论直到托尼斯塔克的铃声响起才停止。

    托尼接电话的动作也完全是下意识：“你好，这里是托尼·斯塔克，我现在不方便……哦，是科尔森特工啊，有事吗？”

    在他讲电话的时候，贺轩辕和阿笠博士都噤声下来。

    就是贺轩辕赶紧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科尔森：“……那个，我们局长想知道斯塔克先生你和贺先生是不是还在吃早饭？其实玛莎甜甜圈的咖啡和早点都很不错……”

    托尔恍然大悟：“哦，不好意思，我和贺先生聊天聊的太起劲儿，忘了，那你们帮我和贺先生准备一下早饭吧，记得是两人份。”

    科尔森：“……”

    好家伙，这都能忘？这才半个小时啊，鱼的记忆呢？

    托尼挂掉电话看向贺轩辕：“贺先生，神盾局那边好像有点着急。”

    贺轩辕点点头：“就说好像忘了什么事，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聊天……

    对了，阿笠博士，柯南那边麻烦你沟通一下，别让这小子太冲动，我这里有几个名字，你可以帮他查一查，但还是小心为上。”

    阿弥陀佛，希望柯南那边的剧情不会因为少了灰原哀这个能够透露黑衣组织信息的关键人物而出现什么大反转。

    其他的话……

    算了，还是去赴约找神盾局聊聊天吧。

    他也想见识见识这个恶势力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

    科技馆对面的街道边，装潢十分温馨的玛莎甜甜圈店里没什么客人，除了偶尔进来买点早餐的上班族，就只有店里最角落的一桌子边上做了四个大汉。

    其中，一个是从头到脚一身黑的独眼光头尼克•弗瑞，一个是文质彬彬在泡咖啡的科尔森，还有打扮得体但姿态放荡不羁的托尼•斯塔克，以及……

    最放荡不羁的贺轩辕。

    大概是嫌道袍太热，他换了一身短袖连帽衫，翘着二郎腿悬空泡着茶，很没形象：“科尔森特工，要不要尝尝这个？大概是五十年前的铁观音哦。”

    科尔森闻着茶香，顿时不太想要手里的咖啡了：“铁观音？这个是铁做的吗？为什么叫观音？”

    “绿茶的一种，至于名称来历众说纷谈，我觉得比较靠谱的是说他的形状和质感像菩萨和玄铁，所以叫铁观音……”

    托尼斯塔克也对东方茶叶很感兴趣：“我可以来一点吗贺先生？”

    贺轩辕亲善的表示：“当然～”

    好像没有人在意这茶叶放了五十年的问题，那他就放心了。

    看着三人交流的亲密无间，尼克弗瑞忍无可忍。

    “科尔森。”

    “嗯？怎么了老大？”

    “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也就是当着外人的面，不然你尼克弗瑞第十一届骂娘了。

    贺轩辕盯着这个一脸凶相的黑人局长，还是淡定的将茶泡好，分出三杯：“尼克局长，聊天而已，不要急躁嘛……来，喝杯绿茶降降火气。”

    尼克•弗瑞面无表情：“希望你的茶叶放了五十年还没发霉。”

    “那必须的，我的储存环境可比你想的要'先进'。”贺轩辕笑了笑，“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

    “你就不想解释你上次带着那所谓的'雷神'突然失踪的事么？”

    尼克弗瑞说道，“我们一度失去了你的手机信号源，但是之后它又再次出现，不过在你来之前又消失了一阵子……”

    “噢，那可能是因为我去了一趟外太空。”贺轩辕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空瓷杯：“我不是跟你说过那个雷神傻大个么？他来自一个叫做阿斯加德的地方，不在地球上，在外太空。

    他的家庭…或者说他的家族内部出现了一点小矛盾，我担心他们会闹起战争波及到地球，所以过去视察了一下，顺便和他们的统治者打成了一点协议。”

    “……你是说你去了那些众神居住的仙宫，还和他们的神王达成了共识？”尼克弗瑞仿佛在听说书，“那么然后呢？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贺轩辕摸着下巴，说：“就是，一个是被他们的雷神交给我来约束调教，还有一个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他们的人和他们统治下的种族都不允许对地球有任何不利举动。

    但凡发生一点对地球有危害的事，即便不是他们本意，那么往后的游戏规则就由我来制定。”

    尼克弗瑞眉头一皱：“游戏规则？”

    “这你就别问了，你们普通人离这些还太远。”贺轩辕摊了摊手，微笑着说道，“该你了吧尼克局长，你这次又把我叫来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真的想请我吃甜甜圈当早饭？”

    尼克弗瑞道：“当然不是，对于卖了两年早餐的你来说估计看不上我们这的早餐。”

    贺轩辕：“？”

    这卤蛋是在阴阳他吧？

    “我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我想弄清楚你是谁，贺先生。”尼克弗瑞表情严肃，“我知道你有着超乎世间常理的能力，超过了斯塔克，甚至还超过了那个流放人间的雷神，这世界上或许也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

    贺轩辕并不否认：“确实，所以呢？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我叫贺轩辕了么？”

    尼克弗瑞：“那是你的名字，而非你的身份。虽然你说你是外星人，但恕我直言，虽然我们和东方那边的机构联络过确定没有你这一号人，可直觉告诉我，你就是他们那边的。”

    贺轩辕眼角一抽，“那你还真说错了。”

    他确实来自东方，但压根不是一个世界……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外星人。

    尼克弗瑞不说话，就这样定定的看着贺轩辕，好像这样就能让贺轩辕暴露一些什么……

    但尼克弗瑞低估了一个百岁老人的定力。

    贺轩辕只是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就笑了：

    “好吧尼克局长，我的身份其实并不复杂，到时你们神盾局……很有意思不是吗？”

    科尔森帮衬到：“你是指工作方面吗？我们的工作并不有趣……”

    “我并不是指工作，我是指——”贺轩辕伸手指了指尼克弗瑞，“神盾局，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或者我换一个称呼，你们九头蛇假装成神盾局的目的是什么？”

    一言出，全场寂静。

    知道托尼斯塔克一脸茫然的问了一句：“嘿，九头蛇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