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个人

第六章 小村风云起 王丽展手段(下)

    王俊杰长长吐了一口气,把激情过后如湿面条般柔软的王丽从身上,轻轻的推滑落到身旁,满身是汗珠的王丽此时更显得无比妩媚动人。

    “那说定了啊,我去洗洗。”

    王丽缓过劲来后,对躺在旁边抽烟的王俊杰说完,也不等他搭话,洗完澡过后,自顾去了。

    王俊杰自己也搞不清,这个对外跟他同学相称的女人到底和他啥关系,合作伙伴?情人?临时伴侣?,管他呢,有钱挣,有女人玩,这就齐了。

    这次从省城回来,王俊杰特别高兴,他谈妥了几家大家具厂,并签好了木材供应合同。

    那么大十几二十几架山,那都是上百年的大杉树,他虽然是县城最大的家具厂,但在这十几二十几架山的杉木林面前,那屁都不是,但,他靠着与王丽的关系,这一转手,可顶他十年二十年的收入啊!想到这,他不由的哼起了‘信天游’。

    “大地留下我的梦,信天游带走我的情……。”

    等这笔钱到手了,过年再也不在县电视台给乡亲们拜年了,对,去省电视台。这桑塔纳,换了,这大哥大,换了,那KTV的几个小妮子,换了。这王丽,嗯,得去给她买件礼物了,王俊杰兴奋的盘算着。

    王丽积极响应号召,为落实农民创收自富,忙前忙后,不嫌劳累,县里的几个老领导很是满意,事情基本有了眉目,终于可以闲下来了。

    下班后,王丽看着空旷的办公室,不知该回哪里去,心里空虚极了,四下没人,有些失落的王丽点了根香烟,看着那由明亮慢慢变暗的烟头发呆,香烟冒出的青蓝色的烟雾,直直上升后袅袅的向暗处散去,她猛吸一口,灰白色的迷雾从两个鼻孔直直喷出,王丽流下了泪水,不知是被烟雾呛着了,还是内心的酸楚浸了鼻子。

    她感觉自己可怜透了,虽然外人看来她风光至极。可她也苦啊,这么多男人,有几个是真心爱她的啊,或又有几个是她真心爱的啊。

    情场上的爬滚,无非是为了眼前虚伪的风光,喧嚣过后,是无尽的空虚。

    张涛早在外面玩空了自己的身体,自然给不了她满足,她分不清这是她的报复,还是自己的本性,或者是交易的必须。

    她有个精致的小本本,她把她睡过的或睡过她的男人,按职位大小排序,标清年龄及其喜欢的姿势。下班后,在没有了人的空荡办公室里昏暗的光线下,把玩着这个有泪有汗的沉甸甸的过往,抚摸着笔记本上一个个冰冷的名字,她就像一个胜利者,在审视着自己的战利品。

    王丽眯着眼睛沉思着,又如老牛反刍般回味着。她感谢这些人,没有这些赤裸裸的躯体,哪有她王丽的今天。经营好他们,就经营好了自己的事业和前途。

    她把本本上的三百二十七人分作三类,第一类,她只享受和去利用对方,自己不用付出,如夏村的刘书记;第二类,相互付出和相互利用,如王俊杰;第三类,她变着法儿的来讨对方的欢心,让对方享受自己,如副县长老邱。

    这三类就如一个金字塔,第三类是塔尖,第二类是庞大的底部。

    这王俊杰也不知野哪去了,那老刘她也不十分放心。这个老刘可是个老油条,也是这件事的关键。

    不行,我得叫他过来一趟。想到这里,王丽再也坐不住了,她是个想到啥就立马行动的一个人。

    刘不山,夏村村支书,现年五十六岁,在任上已有二十一年了,在这个偏远的民风淳朴的夏村共一千零六十三位村民中说一不二,用他酒后的话说‘我就是这儿的土皇帝,孤女寡妇就是我的后宫六院’。这话或许不是吹牛,有传言说,有好几个孩子都是他的种。

    他在村里横行霸道,他一大家子的人,在村里也是耀武扬威的,碰上找他办事的孤女寡妇,他就威逼利诱,以达到自己的私欲。有时他也主动出击,有事没事的往单身在家的女人家里跑。

    他在夏村的书记位置上这二十一年的恶行,不是一本书能写的完的,这里只表述他与新上任的王乡长有交集的部分。

    上任乡长调走,老刘是非常难舍的,他们算是亲密战友了,要不是他的支持老刘早下台了。

    他一直打听着新乡长的喜好,倒不是他多眷念这个位置,真心话他也累了,可是他不能不接任下任啊,一下任很多事就会暴露出来,弄不好晚年就吃高墙里的免费饭了,乡里也不希望他下台,他一下台,很多事就圆不过来了。

    自从和新任乡长会过面后,回到家里的他倒床就睡,悬着的一颗心也放回肚里了。

    老刘这几十年练就了一项特异功能,不管什么女人,化了多厚的浓妆,只要老刘扫上一眼,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就一清二楚了,你内心潜在的欲念他也立马门清了,这也是这么些年来,那么多小姑娘嫩媳妇风骚半娘在他的胯下长久不出事的秘密所在。

    这个看上去三十来岁实际上四十多岁的新乡长,老刘还是很有把握的,当王乡长跟他提那片杉树林时,他就知道,他这个村书记的位置算是稳了,上任乡长也打过这大片杉树林的主意,只是体量太大,一时还没找到能吞下这么多树木的买家就调走了。

    老刘虽然拿捏准了这个王乡长,女人他玩了无数,老的少的瘦的胖的高的矮的他都游刃有余,但对上级领导他还是有些余悸,他在寻找机会。

    村里唯一的一部电话机,就安装在老刘的堂屋供桌头边,接到王乡长的电话让他去一趟的时候,天已黑透了,他骑上‘老凤凰’就往乡里赶。

    去哪儿老刘是知道,这已不是第一次去了,过了邮电所,进入电影院旁的一条不大的小路,路的一边是电影院的院墙,另一边都是高高的大叶杨树,再往里走就有一个掩映在一片玉兰花树林中的小院。

    老刘猜测,这个独门四合小院,应该是王乡长的那个王同学提供的。院里亮着灯,想是王乡长已在屋子里了。

    这个老刘,一个不中用的糟东西,这么久了还没来,王丽使劲咬着唇边,心里暗暗恨骂道。

    王乡长百无聊赖的摇动着手里的高脚杯,呆呆的看着玻璃杯里晃动跳跃着的红色液体,灯光透过玻璃杯影射到她的脸上,一道红一道亮的闪烁着,像是一片血液里夹杂着一丝丝的亮光,那么精致的脸庞看上去竟然那么狰狞。

    液体在玻璃杯里荡漾着,随着玻璃杯的晃动,墙上的明亮的长线条伴着血红的波光,如晃动着的舞台上的彩灯。

    今晚就把这个老狐狸搞定,想到这,半躺在床上的王丽叉开双腿,一只手支撑着上半身,一手举起酒杯,一仰脖子,墙上红色的波光消失了,只有那刺眼的白线条还在那扭动,似乎要撕破那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