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带着赵不凡去找你了吧？”

    黄药师点了点头。

    “看来你是大仇得报了，恭喜啊。”上官南叹了口气。“我师弟呢？”

    “被我掌毙了。”黄药师没有隐瞒，也隐瞒不了。

    “如此甚好，他做的事情已经违背了铁掌帮的宗旨，勾结宋庭，残杀同门，死的好。”上官剑南恨恨的说道。

    “那赵不凡呢？你不打算替他报仇？”黄药师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我师弟已经代表铁掌帮陪他去了，只不过能力不济，惨死当场，我铁掌帮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况且如果不是我师弟提前答应了，以你们两个的恩怨，我铁掌帮是不会插手的。”

    “……”黄药师叹了口气，看来上官老儿也不是个不懂变通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不懂变通的人也掌控不了这诺大的铁掌帮，更没办法在抗金当年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南铁掌北全真，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黄兄弟，你也明白，我命不久矣，唯有这铁掌帮诺大的基业和宋国的抗金基业我放心不下，我欲将这铁掌帮托付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上官剑南虽然仗着功力深厚没有受伤，却也损了元气，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你别看我铁掌峰上已是不剩什么了，不过我遍及整个金国的情报网络和宋金边境的武装力量却依然还在，只缺一个带头人了。另外，在这大宋江湖，我铁掌帮才是那只最大的地头蛇，钱粮、人手、威望，样样不缺。”看到黄药师有些犹豫，上官剑南急忙补充道。

    黄药师苦笑，“抱歉，我对抗金不感兴趣。”其实黄药师还是很心动的，毕竟前世习惯了有一堆人帮着自己处理正事，他才能活的那么逍遥自在，这一世如果掌握这么一个组织的话，自己怕是又能逍遥了，奈何继承铁掌帮，得到的不光是权利，还有抗金的责任。

    “黄兄弟这些年沉浸在练武复仇之中，怕是不曾去边境中看过吧？金人杀了我们多少的好汉和百姓，我们跟金人不共戴天。你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国家的概念吗？”上官剑南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国家，国家，呵呵……”黄药师苦笑，要是自己告诉他，几百年后金人和汉人是一家，上官剑南会相信吗？

    “黄兄弟不答应也行，不知黄兄弟可否愿意陪我去边境走一趟？”上官剑南退而求其次。

    面对老人的请求，黄药师自然不可能不答应，于是他点了点头。

    宋金停战已经几十年了，不过小规模的冲突却随处可见，这边境之中，大部分的村落都已经没有了人烟，不过还是有一些老弱病残，没能离开，依然艰难的居住在这些村庄。

    二人一路走来，见识了许许多多金人残杀百姓妇孺的事情，那些宋庭的官兵，就躲在好大的城楼上眼睁睁的看着金人屠杀自己的同胞而不敢应战，大宋的脊梁已经断了……

    统治者们只是沉浸在江南繁华的假象当中醉生梦死，让黄药师想起了一首诗：江南歌舞几时休，只把杭州作汴州。

    “可恨的金人。”黄药师一手杀了几个金狗，忿忿的说道。

    看着黄药师的神情，上官剑南很是欣慰，他没有看错人。这个东邪，只是不关心，不代表他没有热血。

    黄药师突然明白了，这个时代不是前世那个大一统的华夏，宋金是两个完整的主权国家，双方不是一家人，是敌人。这不是内部争斗，是真正意义上的国战。黄药师隐隐明白了王重阳、上官剑南，甚至是洪七公他们的想法和感受。

    国战不存在私情……

    “黄兄弟还要拒绝我的请求吗？”上官剑南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既然决定了，黄药师自然当仁不让。

    “如此甚好。”上官剑南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等过段时间，我在找你汇合。”黄药师缓缓说道。

    “不过你可要抓紧啊，我怕是时日无多了。”上官剑南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黄药师点了点头，“这是我自己配的九花玉露丸，对你的伤势可能会有帮助。”

    “有心了。”上官剑南收起药瓶，“咱们就此别过。”上官剑南离开了，而黄药师也赶去了听月楼。

    “我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呢？”黄药师匆匆问道。

    “她已经离开了。”柳溶月看到黄药师焦急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失望。“我劝了她很久，可是这小姑娘很倔，执意要走。这是她留给你的。”

    柳溶月说完递给黄药师一张字条和一只玉佩。

    只见纸条上写着，“黄大哥，我走了，不必挂念。——阿衡”黄药师心里突然有些惆怅。

    望着玉佩上那个“冯”字，黄药师若有所思，“冯衡？不是应该叫完颜衡的吗？冯衡这个名字是原著中黄药师的原配，黄蓉的老妈啊。”

    不知过了多久，“我该走了。”黄药师对着柳溶月缓缓说道，他对前身这位红颜知己没有太大感觉，只是觉得她烫的酒确实不一般。“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会回来，再尝尝你烫的酒。”

    柳溶月背过身去，眼睛里含着泪珠，“以后你不用再来了。”

    黄药师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他明白女人的意思，只是感情这东西，又有谁说的清楚。对于感情，黄药师向来不善处理。前世跟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就让他弄的一塌糊涂。

    “你多保重，告辞。”黄药师说完头也没回，匆匆离开了。

    望着黄药师离开的身影，柳溶月一阵苦闷，“你这个没良心的，十年的相处，你这么容易就撂下了？罢了罢了，只怪我们妾有心郎无意……走了也好，一了百了。”

    柳溶月突然拿起一支萧，跟黄药师那支一模一样，将萧拿到嘴边，缓缓吹了起来，自然是黄药师最喜欢的那首碧海潮生，仿佛是在祭奠那已经消失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