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修仙,从挖到祖宗遗泽开始

第二十三章 风雨飘摇

    叶玄思虑着,忽得听见屋外有雨点落下。

    “下雨了。”

    叶玄回神,凝着眸子,坐看窗外青山朦胧、风雨飘飘。

    ……

    “陈大夫,不用诊脉吗?”

    “不用,张嘴。”

    “可镇上的郎中都要诊脉的。”

    “别管,啊!嗯,咽喉红肿……”

    “咽喉红肿,是上火了嘛?要不要吃点败火的药。”

    “不,没有上火这回事,红肿就是炎症。”

    “啊?陈大夫你要干什么?”

    “放轻松,正常吐纳……我听听声音。嗯,肺部好像也有炎症。”

    “肺部也有炎症?您的意思是我肺也又红又肿了?您是能透视吗?这怎么知道的?”

    陈大夫放下手中的毛笔,对面前的老农微微一笑:

    “经验之谈。”

    ……

    贾已秉轻轻用手指敲着桌子,凝视着面前桌上的一叠纸。

    纸上记录着那些遭窃坟墓墓主人生前的资料。

    贾已秉右手边,还有一张信笺。

    信笺被一枚自三齿叉上截下的铁锥压着。

    贾已秉拿起信笺,目光在信笺与资料间不断逡巡。

    “竟分毫不差。”

    贾已秉神色动容。

    信的结尾,有人歪歪扭扭地写道:

    “若想水落石出,夜半子时,请召集村丁巡于后山,声势越大越好。”

    “也罢,信你一回。”

    贾已秉抚须说道。

    ……

    赵府外,车队排列。

    “快点快点,动作麻利些,把老爷的箱子放到马车上去!”

    雨中,赵府管家撑着伞,高声催促着来往家丁。

    闺房内,赵清兰独倚窗边,任由飘入的雨点打在自己半边红肿的脸上。

    “……你个没把的赔钱货!问得什么蠢话!你是想你爹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吗?那可是马贼!马贼……”

    她回忆着父亲歇辞底里的癫狂咆哮,以及那蒲扇一般大的巴掌。

    但女孩既不愤怒,也不痛苦,只静静朝着窗外眨巴眼睛。

    风雨联合远处的山川,带着院门高墙,像是一道铁幕,将她与世界一分为二。

    若是习惯了圈养,做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倒也可以接受。

    可偏有人绕过尽职尽责的家丁,连那样高的高墙都能翻进来。

    “好妹妹,我是来借冰的……”

    记忆里的少年郎手足无措。

    赵清兰幽幽想着,却突然噗嗤一笑:

    “穿草鞋真的不好看!”

    ……

    刘老汉站在女儿房外,将一个绣花荷包放在门前,冷声道:

    “莲香,我已向王婆求来‘一尺红’,放在门口,记得拿去吃了!一天一次一粒,不要多吃一枚,也不要少吃一颗!吃过七天,你就能重新落红!希望你懂事些,爹的老命,就握在你手里了。”

    门内,刘莲香蜷缩在被褥里,披头散发,眼泪打湿了大片大片的床单:

    “长青哥……”

    ……

    田野间。

    杨四披着蓑衣,雨水连同汗水滴落下来。

    “大少爷,您干得也忒快了!”杨四挥动手中的镰刀,将一株柱玉米伐倒,一边干着,他一边对不远处的长青笑道,“我看啊,您就是凭自己一个人的力气,也能养活一大家子人了!”

    叶长青憨厚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默默继续收苞谷。

    许是做活太无聊,见叶长青不说话,杨四又起了话头:

    “少爷如今可有中意的姑娘?”

    中意的姑娘?这可把叶长青吓了一跳。

    他连忙否认:

    “没……没有的事!”

    “我懂我懂。”

    杨四给了他一个隐晦的眼神。

    活了三十多岁的杨四,怎么可能不知道叶长青的小心思。

    杨四接着悠悠道:

    “那就可惜了……村里好多姑娘常常向我打听少爷哩,看来都要一腔美意付诸东流喽。”

    叶长青听得一颗心似火烧,问询的话都到嘴边了,却被他生生吞回肚子。

    叶长青忽得直起身子,目光穿越重重雨幕,瞄见一户人家的袅袅炊烟:

    “话说莲妹,倒是两天没见了。”

    ……

    獐子林。

    叶长恭坐在由棕榈叶搭建的雨棚之下,身伴篝火,啖食着一条獐子腿。

    “呸……又腥又臭,真是难吃。”

    叶长恭只吃一口,便恶心的吐了出来。

    他暗暗发誓,以后要是谁说老娘做的饭难吃,他就跟谁急!

    “饿……”

    叶长恭身侧,传来阵阵呻吟,一只枯槁灰白的手伸了出来,朝着叶长恭吐出的残渣艰难挪去。

    叶长恭眼角余光一暼,伸出脚一把将其踩住,淡淡道:

    “畜牲,你也配吃小爷的口水?早些跟着阎王爷滚蛋,莫要坏了我的好事!”

    ……

    时值夜半子时。

    众多村丁聚集于村长家前院。

    李二麻子打着哈欠,看着村长疲惫道:

    “村长……不是约定早中晚各派九人上山巡逻吗?今天没轮到我啊,怎么叫我起来了?”

    很多人也有同样的疑问,故而不断地窃窃私语。

    “咳咳咳。”

    贾已秉咳嗽几声,吸引在场众人的注意。

    待他们皆侧目倾听,贾已秉才郑重道:

    “诸位,事从紧急,老夫才不得已扰了大家的清梦。据可靠消息,那盗窃遗骸的元凶,今晚将会于后山再次作案!所以,老夫恳请各位助老夫一臂之力,务必在后山布下天罗地网,将此獠抓捕归案!”

    村丁们一听,困意即刻消散,变得精神抖擞,怒气冲冲,叫嚷不断。

    有人大呼:

    “村长,你确定这个消息真切吗?”

    贾已秉眼神低垂。

    这是一场赌博,以自己的名誉赌博。

    其实贾已秉并不需要听信那神秘人的话语,他活了七十年,经历这么多,越老越成精,若真想高高挂起又不挨骂,当真有的是法子。

    只是他犹记得,五十年前,那个贾小子腰间挂酒,手中仗剑,醉醺醺地出了村,且与玩伴约定,待村口榕树再壮上三分时,便会带着荣耀与鲜花回到儿时的家。

    三十年后,他来了,却只有满身伤疤。

    唯有傻傻的望玄村村民以为他是凯旋的英雄,是见识过大场面的大人物,并将他高高举起,让他成为望玄村的一村之长。

    “已经二十年了。”

    夜半寒风吹拂着贾已秉鬓间白发,年逾七十的老人,此时想为乡亲们做些好事。

    于是,他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