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初阳升起，竹林中两道身影携手同行向中原的方向迈进。

    经过一夜温存，此刻的云烟一副小家碧玉的温婉贤淑，柔声问道：“你确定青儿在中原？”

    “如果那头蛇妖是你们口中的青儿的话，那就应该是了。”萧夜语气不确定，回答得比较保守，让明确的答案变得复杂化。

    云烟一听小家碧玉立马荡然无存，愤愤的嚷道：“什么蛇妖，青儿是大地之母女娲的后人。”

    “话说你昨晚利用虚窍蛊无到有，一路高歌到筑基中期，这修炼进度着实骇人。但筑基修为也不可能看破青儿的真身，老实说青儿是不是被你挪移到中原的？”

    萧夜翻了翻白眼无奈道：“我的修为是被封印了，又不是人没了，难道你把手脚绑起来手脚就断了不成？

    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规则之瞳，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火眼精睛，有些天然的能力不需要施展也能窥破虚妄的。”

    萧夜随口乱编，每一句都有板有眼，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柳云烟闻言不气反而露出阴谋得逞的狡诈，一把捏住萧夜的耳朵一脸凶相拷问：“这么来说青儿真是被你挪移到了中原了？”

    “我要是有这能力，还会被你个小金丹挟持？真是胸大无脑的蠢女人。”

    “说谁蠢了，耳朵还要不要了，现在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

    两人有说有笑一路打打闹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中原边界的一处村庄中。

    黑河村

    途中二人遇到一个背靠树杆的女子披头散发的蹲在那里，柳云烟打算向前问路确被萧夜一把抓住。

    在云烟疑惑的目光中，萧夜淡淡的说道：“你还是先用神识观察一下吧，兔子搏鹰亦尽全力，修士修为再高哪怕眼前只是一只蚂蚁，也不能掉以轻心，生命只有一次，没有试错的机会。”

    “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不就一个村姑嘛，能有什……啊，这什么鬼。”

    云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下意识的神识一扫村姑背面还好，确见正面青面獠牙，脸颊腐烂甚至还有蛆虫在爬，将她未尽之言给打断。

    萧夜面无表情的淡声科普：“行尸，鬼族僵尸一脉。虽然实力忽略不计，但尸毒难缠，凡人一但被其所伤就会被同化，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走吧，这种东西前面估计会有不少。”

    说着萧夜就拉起第一次见识僵尸，被其恐怕卖相所惊吓的柳如烟向黑水村的方向走去。

    “哦哦，那她怎么办？”云烟眼神躲躲闪闪的悄悄看了一眼行尸，再次被其恐怖卖相给恶心到了。

    “怎么办，凉拌。”萧夜看到云烟堂堂金丹真人，竟然被一具行尸吓到，不由感到好笑，心中莫名滋生一股保护欲。

    这种感觉他以前不说从未拥有，即便拥有也极其微弱，他刻意在入道的途中逐渐深陷，最终若不能道心通透，也许会深陷其中形成执念，这才是入道最难之处。

    挥手间一道剑光从萧夜指尖飞出，剑光如虹刹那出现在行尸面前，剑气挥洒化为万千流光，瞬息就将其分解成粉尘消失在空气中。

    柳如烟第一次看萧夜出手，这轻描淡写的模样，骇人听闻的威力深深的镇住了她，疑惑的问道：“御剑术七十二式中的剑光分影式，你连这个也会，莫非你和蜀山也有关系？”

    萧夜面露不屑的嗤笑一声：“井底之蛙，天阶高级的御剑术并非蜀山独有，中原有头有脸的仙宗道派几乎人手一份。”

    “但能将御剑术七十二式全部练成的就屈指可数了，在下不才，正是这屈指可数之一哦。”

    柳云烟闻言心中一暖，看萧夜干净利落的瞬发术法，哪怕只能发挥出筑基中期的修为，其实力恐怕也不容小觑。

    说明之前自己能够轻松拿捏都是他有意避让，但嘴上却不留情面的打击：“你能不能收起你这幅贱兮兮的模样，这么自恋小心以后找不到老婆。”

    “没事，此生有云烟陪伴，哪怕身死道消我也心甘情愿。”萧夜趁机献殷勤。

    柳云烟回眸一笑说道：“虽然这话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听都假得清奇，但是我爱听，会说就多说点。”

    “哎呀喂，我家小云烟这才多久就在本帅哥口中养出了甜言抗体，这波稳了，日后谁都抢不走了。”

    “哼，这可不是好事。”

    “……”

    两人又开始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起吧。

    随着二人深入黑河村，四处游行的行尸也越来越多，跟随在萧夜身旁的柳云烟也越来越心惊，凡是靠近二人百米的行尸无论是否保留着神智，毫无例外竟皆被凌厉的剑气化为飞灰。

    有些行尸甚至还未完全尸化，急促靠近中甚至能听到那断断续续的求救声。

    萧夜的冷酷令柳如烟感受到了一股陌生，一股心悸，一种难以言喻的戒备与倾心在心中相互抗衡。

    当一座村庄目入眼帘之时，游荡在周边的行尸也密密麻麻数不胜数，柳云烟再也按耐不住栏下萧夜，面含不忍的劝说道：“我们其实可以救治它们的，难道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吗？”

    “好啊，就照你说的做。每个人想要得到成长都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有得必有失这个道理非一两句就能明悟。”

    柳云烟本以为萧夜会拒绝这个提议，确不曾想萧夜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并且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接下来萧夜竟真未再出手，凡是靠近二人的行尸都被一股柔和的气墙推开。

    这期间柳云烟试图以仙术祛除尸毒，然而当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为一个女子拔出尸毒后。

    此人因失去了诡源维持体内活力当场暴毙，一个大活人在她面前迅速氧化成一滩尸水，散发着恶心的腐臭味。

    不信邪的她又救治了一个向她求救的行尸，不惜耗费体内灵力全力为其续弦生机，过程极度艰辛。

    然而，被救治的人确成为了植物人，并未如想象中一样恢复过来。

    “此人魂灵早到冥府排队去了，求救声只是死前执念，这也是林九曾说过僵尸的形成就是因为体内多了一口气，当然恢复不过来了。”

    萧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感到好笑，但他就是不说出来，静静的看着柳如烟的表演。

    当二人靠近村口栅栏之时，在淳朴善良的村民眼中确是武功高强的侠女受困于尸群之中，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惊为天人的女侠独自应对数百行尸。

    因为柳如烟抱着救人的目地，所以从头到尾都不曾下杀手，导致看起来形势极为险峻。

    白河村不少热血方刚的青壮见此再也按耐不住，纷纷打开阻挡行尸的栅栏，拿着锄头镰刀等农具向柳如烟的方向杀出了一条血路。

    这一路杀来损失了多少条鲜活的无辜生命不说，因为防御工事的缺口被冲动的年轻人打开，附近的行尸趁虚而入，纷纷向这个缺口涌入。

    村口因为年轻力壮的小伙都去救美女了，导致本就实力单薄的村口几乎是倾刻间就已失守。

    当陆陆续续不断有行尸出现在村庄内时，柳云烟面色大变，焦急大喝村民回去守住缺口确已为时以晚，本就岌岌可危的白河村几乎就要彻底沦陷。

    “想要验证对错，实践就是最好的真理，任何一次的试错都需要支付等同的代价，事态会变成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你的愚蠢所导致。”

    萧夜抱着膀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在眼前，脸上毫无一丝波澜。面对柳云烟的求救传音充耳不闻，反而气定悠闲的回了一句。

    柳如烟看着村庄内饱受行尸侵害的村民，耳边响起萧夜如雷贯耳的训斥，一股深深的自责与愧疚将其淹没。

    柳如烟眼眶湿润中微微泛红，金丹初期的气息首次出现了一股这个境界该有的威压，这股威压的形成其实就是强者心中杀意泛起的压迫感。

    气息一放，围绕在她身边的所有行尸瞬间被震飞。

    冰冷的凤眸看向村庄，伸手一指，周围的天地灵气瞬间暴动化为漫天飞舞粉红色的花瓣，每一朵看似美轮美奂的花瓣都散发着狂暴的危险气息。

    “天女散花。”柳云烟一声厉喝，数不胜数的粉色花瓣瞬间消失在眼前，眨眼间只见村庄内耀武耀威的行尸成片成片的倒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愧是我，弹指一挥间就将一颗圣母心逆转乾坤，化为杀戮天使。”

    萧夜目露欣慰的欣赏着与之前天壤之别的柳如烟，满意的点头自吹。

    说完复杂的回头看向南诏的方向，一向从容的眼眸罕见的浮出一抹震惊，唏嘘不已苦笑道：“冥冥之中的小冥就是这么神奇，我的存在本应是变数，然而我确成为了一些事情必然形成的定数。”

    说话间谁都没注意萧夜已经消失在了黑河村口，南诏国昨晚的山巅巨石之上，空间一阵扭曲，萧夜的身影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