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者四人结束了会客厅的聊天，莫里莎回到资料室看书，柯洛达说今天是他的幸运日然后神秘兮兮地离开了公司。

    克里斯和莉莉丝如早晨所约定的，来到公司后面的训练场进行战斗训练。

    如今的克里斯已经能在格斗技巧方面和莉莉丝打得有来有回了。

    克里斯比之前更能熟练地掌控梦呓了。远程作战范围从原来的十米增加到十五米，梦呓的击打力度也得到进一步的提高，能在厚钢板上打出半深不浅的凹痕。

    克里斯心想，是时候冲击二阶了。

    结束了半天的训练，克里斯和莉莉丝并排坐在训练场垒起来的干柴堆上聊着天。

    克里斯手指摆动摇晃着梦呓，问道，“莉莉丝，觉醒者的战力升阶有哪些方法？”

    莉莉丝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关键在于体内可掌控源素量的增加。大体来说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最快也是最危险的，就是源核的进一步开发。除了源核开发程度达到百分之百的完觉者，目前来说，进一步开发源核的方法就是接触邪神污染，能存活下来的话源核的开发程度会显著地提高，随之带来的是可掌控源素量的剧增，往往能直接导致升阶。就像我们遇到的尼尔一样。

    第二种，通过训练和战斗提高对现有源素的掌控能力，体内的源核在这过程中会逐渐吸附自然界的游离源素，积累的源素量达到一定程度就能升阶。我就是这么升上来的，花了两年。”

    克里斯总结道，“也就是说，第一种方法源素量的增加来源于自身源核，第二种方法则来源于外界。”

    “是这样的。”莉莉丝别过头看着克里斯，认真地说道，“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想着靠第一种方法走捷径。”

    克里斯暗自苦笑，估计自己想走捷径也不行。传播疾病的神秘符号、尼尔的卷轴、梦境里的地球、劳伦的银色铸币和血色图案都刺激不了自己的源核进一步觉醒。莫非自己的源核已经开发到头了？要是这样的话，作为一个完觉者所拥有的战力也太弱了吧。

    克里斯叹了口气，看来升阶只能通过勤学苦练了，不过目前还是得想想办法进一步增强自己的战斗能力。

    想到梦境，克里斯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被催眠的场景，莫里莎究竟是敌是友？他不禁忧愁起来。

    克里斯切换话题，“莉莉丝，你加入守夜者多久了？”

    “两年多了。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从神觉者学校毕业，被队长捞进来的。”莉莉丝揪出身下的一根稻草，绕在指间。

    “你当时也接触邪神污染了。”克里斯顺着莉莉丝的话理所当然地说道。

    “嗯。神觉者学校的学生都是一些孤儿，入学考核就是经受邪神污染的考验。”莉莉丝漫不经心地说着，仿佛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莉莉丝的话让克里斯感到诧异，他不禁攥紧了拳。

    “其实也没什么，如果不是神觉者学校，我们这些孤儿可能都没法活到成人。”莉莉丝大概料到克里斯会心生不平，对他开解道，“这世界本来就没有味道，苦甜还是我们自己尝出来的感觉，干嘛不活得开心点呢？”

    没等克里斯感伤，莉莉丝说完又自得起来，胳膊肘碰了碰克里斯，“哎，我刚说的话是不是很有哲理？”

    “……”克里斯把刚要脱口而出的夸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莉莉丝从干柴堆上跳了下来，走到训练场出口回头对克里斯说道：“如果你急于变强的话，可以去觉醒者地下公会转转，不要告诉队长是我跟你说的哦。”

    克里斯坐在原地，有些苦恼，自己的焦虑这么轻易就被看出来了吗？不知何时起，他在莉莉丝面前变得放松下来，不会再刻意用心理学的那一套去伪装自己。这很不符合自己谨慎的性格。

    这很不克里斯。

    克里斯从训练场出来，经过前台。

    “克里斯先生，这里有一封您的信件。”罗娜在前台柜里取出一封精致的信件递给克里斯。

    “我的信件？”克里斯疑惑地接过信件。

    “是的，刚才一位身着管家服的男士亲自送过来的。”罗娜回道。

    “明白了，谢谢罗娜小姐。”克里斯微微躬身，随后折返方向往会客厅走去，边掂量着信封边嘀咕着，“难道是保镖的酬劳，捏着也有点薄呀。”

    克里斯坐到会客厅的沙发上，取来裁纸笔，小心翼翼地划过信封封口将其打开。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支票。

    克里斯把信放在了一边的茶几上，将折叠着的发票像扑克牌的底牌一样慢慢揭开。他闭上一只眼睛，另一只微眯着看向支票上的金额。

    “五十一万索尔？”克里斯失声叫了出来，又赶忙抿嘴噤声，同时把支票合起，快速环顾了四周。

    还好没人发现。克里斯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重新打开支票，

    个十百千万十万……

    再次确认是五十一万索尔后，克里斯迅速把支票叠好放入贴身暗袋，用手在胸前压好，又看了看周围。他按耐住心中的激动，这才双手颤抖地拿起信。

    “尊敬的克里斯·莱格尔先生：

    问先生好。

    感谢克里斯先生昨日容许我的任性，花费宝贵时间屈尊当了一天的保镖。

    得幸蒙您庇护，昨日见闻是我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宝贵的经历之一，触动颇深。

    得见世间苦难之深，每每念起，波澜难息。

    我再难安心作笼中鸟，囿于俗世繁华。

    诚服先生赤心拳拳，盼先生能发挥所长，攻克怪病，救难民于水火。

    特奉上一百万索尔作’大肚子病’防治启动基金。

    我亦会于能及之处，辅以助力。

    此路漫漫，与先生共勉。

    此外，余一万索尔为先生保镖之酬劳、垫付之钱款，

    以及利息（加粗）。

    再祝先生、苏菲好。

    莎莉·戈尔德敬上。”

    克里斯放下信件，仰头瘫靠在沙发上，原来不是全给自己的。虽然归属自己的一万索尔也远远超出了他的付出，但巨大的落差还是让他心里一阵失落。

    思绪纷杂间，他想起了卡梅伦说过的一句话：

    许多我们以为的诅咒不过是科学认识的不足。

    过了一会，他坐起身来轻叹道：

    “麻烦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心中却并不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