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清风

第九章未能说出的歉意

    回到学校后,我和林湫迟就分开了,伤的是右手,所以老师们就准许我不写作业,手疼的无法弯曲,一握好像伤口下一秒就要崩开。晚自习同学们都在写作业,做练习。教室里很安静,我看着物理书,今天下午的物理课没听,老师讲了新课。

    晚自习第一节下课张牧萧来找我,他刚从林湫迟那听说我受伤了。我们站在走廊里,“还疼吗?”他问我。

    “不疼了,过几天就好了。”

    “听说你是滑倒了,除了手,其它地方有没有受伤?”

    “没有,要不是地上有玻璃,根本就没事,摔得也不重。”我回答。

    “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拆线?”

    “半个月后就可以了。”

    “好,到时候我和你一块去。”他说。

    “我自己可以的,医院就在这附近。”这时候上课铃响了,“好了,你赶快回去吧,上课了。”

    “好,我们之后再说。”他边下楼梯边说。

    第二天早上我吃过早饭回来,看见妈妈在教室门口,我下意识地将右手背在身后,我妈怎么来了?难道我受伤的事我妈知道了?

    “妈,你怎么来了?”我走到妈妈跟前问。

    “我来附近办事,顺便过来看看你。”我妈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说,“我给你买了一些吃的,你放在寝室,晚上饿了可以吃。还有一些衣服,上次走的太急,虽说是夏天,但是江城经常下雨,冷了可以穿。”

    我用左手接着,说,“能有多冷呀,再说了我有校服。”

    “再给你些钱。”妈妈又从钱包里掏出了三百块钱,“刚开学,要买的东西多。”

    我很自然的用右手去接,昨天去医院花了我二百多块钱,生活费很难撑过星期。“你的手怎么了?”妈妈大声说,引来旁边的同学都往我这看,妈妈心疼的查看我手的情况。

    “不小心被玻璃扎了一下。”我说。

    “伤的怎么样?我看着手怎么还肿了?”

    “缝了三针,没伤到骨头,可能绷带缠得太紧了,所以手有些肿。”

    “走,我陪你去医院再看看。”说着就要拉我走。

    “妈,医生都说没事了,过两周就能拆线了,然后就好了。”我执意不肯去。

    “你确定是自己不小心,而不是同学欺负你。”妈妈可能觉得我被欺负了,因为在小学时,我就被欺负过。

    那是四年级和五年级的时候,这两年我过得很不好,这一切都是因为姜欣瑶。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她叫佳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论有多大的矛盾我们都会和好,直到三年级姜欣瑶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她虽是大伯的女儿,可之前我们并不住在一个地方,直到我上小学二年级,他们一家才搬来,我们成了邻居,也成了朋友,三个人的友谊总会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

    那年寒假,一天晚上三个一起玩,离过年还有两天,我们一起在路边放仙女棒,姜欣瑶不小心戳到佳佳衣服上了,她的衣服被烧了一个洞,那是她妈妈新给她买的,于是她俩便吵了起来,佳佳家里很有钱,衣服刚买时就告诉我们这衣服很贵,姜欣瑶害怕佳佳会让她赔,让她的爸妈知道又得挨顿打。

    她们刚开始是吵架,后来开始拉扯,姜欣瑶被推到了地上,地上放了一堆盖房子用的石子,她的手按在了上面,手上都是血,她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我赶快扶她起来,佳佳说她并没有推姜欣瑶,就轻轻碰了她一下,我没有搭理佳佳,而且是送姜欣瑶回家了,她伤的确实有些重,有颗石子进手里了,第二天她的妈妈就找到了佳佳妈妈。

    听说佳佳挨了一顿打,这件事我站在了姜欣瑶这边,和姜欣瑶一样不在和她说话,因为她依旧在为自己辩解,觉得自己没有错,所以我推开了她。

    直到后来她同样的方法用在了我弟弟的身上,当时是白天,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又仔细想想,佳佳从来都没有骗过我。我想和她道歉,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我,好几次放学我跟在她身后,想要叫住她,说对不起,结果都没有迈出去。

    终于我鼓起勇气,放学后一定要道歉,那天我在学校门口等了她很久都没有等到。回家后妈妈告诉我,她一家都去商京了。我等了一年又一年,她始终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她的联系方式,我一直欠她一句对不起。

    从得知姜欣瑶是故意摔倒后,我就再也不和她说话,当时天黑她没有看清石子,所有才会受伤,冤枉佳佳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四年级开学前我让妈妈帮我转校,到了新的学校我又看到了姜欣瑶,她还当了班长,她不让班里的人给我玩,她的人缘很好,所以给她玩的学生都不搭理我,那个学校是私立学校,每个年级就一个班。老师同学都喜欢她,四年级五年级这两年,除了一位女同学和一位男同学和我的关系比较好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那两年我快要自闭了,经常一个人,不过好的一点是我有很多的时间去学习,三年级我的成绩还是倒数,四五年级就经常考第一。在学校的事我没有告诉爸妈,姜欣瑶的栽赃陷害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不过后来妈妈还是听说我在学校的事,是和我玩的好的那个男同学说的,当时我妈去学校给我办转校手续,他没有说始作俑者,只是说同学们都不给我玩,一直孤立我之类的。

    我是六年级刚开学的时候转的校,我告诉我妈我想要去更好的学校,其实我就是想摆脱姜欣瑶,我的生活不想有她的存在。妈妈看我如此有上进心就给我找了个更好的学校,我在新的学校度过了六年级和整个初中,虽说没什么朋友,但相对来说比较自在。

    直到高中又和她一个班了,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孤立的时期,开始变得很沉默,军训的那两周也没认识什么人,就好像透明人一样。

    “我跆拳道黑带,谁敢欺负我?”我回答妈妈。

    “行,我这次姑且相信你。”我妈把钱装在我校服上衣的口袋里。

    “妈,我想转班。”我当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

    “转实验班吗?”我妈问。

    “那哪能,我成绩又不够,我想去二班。”

    “都是重点班,为啥要去二班?”妈妈很不解地问。

    “二班老师好啊!你也知道我的英语目前是最差的,二班的英语老师我很喜欢,我觉得他教的很好。”我随便扯了一个慌。

    我妈想了想说:“转班,你们老师同意吗?”

    “应该会吧!我看最近有很多学生都转班了。”每到分班的时候,都会有学生调班,按理说每个班都有六十人,如今我班都六十三了,都是从普通班过来的,估计是走关系了,不知道二班的人有多少,人多想调过去就比较难了。

    “你们班主任现在应该在办公室吧?”我妈说。

    “在吧!现在快到早读时间了,一般早读都会来班里看看。”我回答,心里有些激动,至少我妈同意了。

    我和妈妈一直在班门口等着老师过来,从小到大只要是不过分的要求,我妈都会答应,她从来都不会强迫我做什么,她觉得我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但要为自己决定负责,所以从小到大我都不是一个犹犹豫豫的人,除了在感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