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隐

二十四章 落霞山盗匪

    坐着的那男子听完,却猛然拍了桌子一下。

    “你们是没长耳朵吗?我是让你们去瞧瞧风泠月在不在,谁让你去欣赏谁谁的美貌了?谁再美,能美的过我的颜妘?”

    那名男子一听顿时猫了腰,随后改口道:“小的们一进斋内就四处望了望,只见两人在台上跳舞,不知道舞者里面有不有风泠月。然后我问了看戏的人,那人说风泠月在里间呢,所以才着急回来禀报当家的。”

    林纾转过身来,露出张扬无羁的脸。他摸着下巴,眯着眼思量须臾,随后出口问道:“你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隔壁桌一个正在饮食的人停下银箸,不容置疑的回答:“大人的话你也不信?”

    林纾冷哼一声:“你们大人嘴里没一句真话。上次假借我名字去找风泠月的茬,若不是最后那顾梓逸将她放了,朝廷收拾的就是我!”

    邻桌的那人道:“当家的别忘了,你的夫人是我们的大人为你挑的,你一口一个你们大人,是不是有些不知礼数?常言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我们大人从开始到现在接济你多少回了,偶尔拿你的名字用一下,难道还要求你?”

    林纾瞪他一眼,不再说话。邻桌那人将酒杯往前一推,戴上幞头,径直出了门。林纾的手下见他盛气凌人的样子,愤恨道:“狗眼看人低。什么叫接济过我们多少回了?哪次不是我们送钱他才帮人做事?财货两讫的事,被他说的好像全是那大人的功劳似的。真不要脸!”

    林纾若有所思,忽然脑中窜出一个有趣的想法。杨泉见他像是有了新主意,赶上前来问:“当家的有什么好计策?”

    林纾招他近身,在他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杨泉顿时豁然开朗,便也跟着笑。但立刻又想起了寨中的夫人,变笑为忧道:“可是当家的,不是说夫人是大人的义女吗?我们这么做,夫人怕是要闹的。”

    林纾起身,撑了撑懒腰:“我还真以为我喜欢她?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对一个奸细生情,我是活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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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月斋中小厮急切的敲响了风泠月的房门。风泠月随着小厮出来,看见几个陌生的面孔,正被璃人和小厮围在中间,周围是歪七八乱的桌椅。

    林纾见风泠月出来,打开璃人的手就要来找风泠月,璃人一脚将他踹倒,林纾揉着自己的腰,疼的嘶嘶直叫。

    风泠月散开众人,静静的打量着林纾。这人她并不认识,无故来闹事,必有蹊跷。若是青天白日的劫财,他还真是天王老子头上动土,嫌命太长了。扔桌椅,又卖惨,这人难不成想使苦肉计?

    “公子这般声势浩大的来,是为何事?”

    林纾爬起身,又向前走了两步,璃人伸手拦住他:“你没长嘴吗?”

    林纾尴尬的笑笑,识相的往后退两步:“风老板,我底下的人说,你们斋内有首曲子,名叫静香,我听人讲过这曲子的内容,不听还好,听了后真把我吓了一跳!”

    “我是个善心人,见你们得罪了人便匆匆赶来善言相劝,哪知你的人不听好人言,反倒说我多管闲事。俗话说,顾客就是上帝,一州之官就是一州的父母。你这曲子不仅得罪了身为顾客的我,更得罪了那位青天大老爷。乘着如今那位还不知晓,不如尽早撤了,也好乐的安宁。”

    风泠月淡漠道:“我得罪了哪位青天大老爷?你倒说说。”

    林纾唯唯笑道:“哪还有谁?我们钦州难道还有几位州官不成?我老实告诉你吧,你这戏曲中的静香与州府刘大人的爱妾同名同字,他若知道你以他心上人的名讳,唱这败坏风气的曲子,你这斋子怕就没有安宁之日了。”

    风泠月也含笑道:“公子不说,我们何曾知道他府上也有一个叫静香的侍妾?而且自古以来,同名同姓者数不胜数,连天家顾姓在百姓间也是随处可见,怎么小小一个钦州,还落了这俗套?不论怎么说,今日多谢公子诚心告诫,但钦州不管怎么说,也是顾家的天下,州府想必不会知法犯法,做这等敛权之事。”

    林纾见好就收,看了眼斋内,伸手从底下人手中接过一袋银子,放在桌上:“今日是我等莽撞了,这点碎银子还请笑纳。”说着,将银子放下,便着人往外走。

    小厮在收拾桌椅时,在桌腿旁发现一张信纸,摊开一看,吓的一颤。风泠月看了信的内容,冷笑道:“宵小伎俩。”

    君瑶接过信纸,蹙眉看完,面色肃然起来:“虽说这极有可能是那些人有意落下的,但是里面的内容倒不一定有误。这府尹大人自来看不惯我们,上次还借助那山上的土匪陷害你,如今又着这土匪来出力,想坐实我们与土匪勾结的罪名。他一个州官,不日日思量如何惠民利国,反倒心思阴险,共匪害命。”她看向璃人,“你与顾梓辰关系好,下次不如去与他说说,仔细查查这恶官,免得常来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风泠月却制止道:“这倒不必。若是刘楚净真的做官有亏,他对百姓也定当好不到哪里去。可是,来钦州这么久,我还未曾听到有谁道过他的一句不好。只是我一直思考不出,他这般针对我们的原由。上次他宁愿捏造罪名也要杀了我,而且还是当着顾梓逸的面。当时我被气的太过,还以为他是眼热我们的铺子越来越红火。”

    “可事后我静下心来想过。如果我真的被杀了,那么这铺子还是不能直接落在他的手上,因为还有你们。而且,他每次针对的只是我一个人,却从没殃及到铺子中的其它人。那么就说明他的目的,或许根本就不是铺子,而是单纯的只想杀我。”

    璃人接过信道:“白纸黑字在我们手上,今夜去问问他,即便他口风严实,也不会一点蛛丝马迹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