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捡?路简。
“OK!大功告成!”
灯光明亮的卫生间氤氲着温热的雾气。
任朝晚站在浴缸边上,正眸光灼灼地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小狗兀自大喊。
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蹲下身子与之对视,眉眼弯弯。
带着笑意时脸上会浮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还有两颗小小的虎牙露出。
温和又俏皮,神情温柔得不像话:“嘿嘿,没想到你这小家伙其实长得蛮清秀的嘛。”
“长得这么清秀,不像是被遗弃的啊。”
一开始小东西刚被她抱回家的时候身上还全是泥巴,这会儿倒是已经被她洗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她就这么盯着小家伙,见它正歪着脑袋也正瞧着自己,不由发出个疑问,“你不会是有主的狗吧?自己走丢了?”
“可是身上也没个狗链子。”任朝晚移开与小东西对视的目光,又是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身上倒是什么也没有,更加能够确认就是个流浪狗。
任朝晚缓缓直起身子,她抬手揉了揉小家伙湿漉漉的脑袋,“不过我还是要和你说啊,你下次可不能这么随便的和别人走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小东西从浴缸里抱了出来,“要是被其他坏人看见怎么办啊?小心他们把你拐走,做成狗肉卖掉。”
任朝晚不由得叹口气,“也就我人好,路过的时候看见你那么可怜才把你带回家。”
随后话锋一转:“但是呢,虽然把你带回了家,我可没说要养你。”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把它带回家这件事情,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蛮疯狂的了。
明明自己只是想拎着两个凉菜从公司出发回家的,结果却把这么个小家伙带了回来。
当时是突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草丛里蠕动。
任朝晚的胆子其实很小,按理说这种时候根据她的尿性,肯定是二话不说脱鞋子就撒丫子跑掉。
但是也不知道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她并没有选择逃跑。
倒是鬼使神差地,猫着身子靠近草丛,腾出一只手就拨开了那堆杂草。
——入目的是一只小狗,浑身脏兮兮的,稍稍干净的地方依稀能辨认出是奶白色的。
小东西在看见她后,呜呜叫了两声。
而任朝晚则是蹲着身子,和它对视了几秒钟。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已经伸出手将它抱进了怀里,准备带它回家了。
唉。
不得不说。
可爱的东西果然会扰人心智啊。
“你说要不我明天把你送到收容所里去吧,那里也有很多你的同伴,你可以和它们一起,说不定还能找到适合你的新主人。”
小家伙个头小,用一条毛巾就能给包住,现在一动不动窝在怀里的样子更是乖得不像话。
女人低头看着那一小团,动了动手给它轻轻擦了擦浑身的水渍。
又从洗手台底下,洗衣机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个吹风机,“喂,小家伙,你的难过都快从你脸上掉下来咯。”
她将它放在了洗手池旁的空台上,又调了小档给它吹干湿透的毛发。
动作别提有多小心翼翼了,就跟伺候小祖宗似的,任朝晚觉得她对自己父母都没这么上心过。
毕竟她可从没有给自己父母这么用心地洗过头吹过头发,只能说这小祖宗真是撞大运了。
她摸着小东西柔软的毛发,被吹干的地方蓬起像个小蒲公英团子。
看起来超级可爱,任朝晚的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分,“好啦,我以后有空回去看你的,所以你...”
“诶?你干嘛往我手上扒呀?”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家伙能听懂,在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它抬爪子想摸面前人的手。
任朝晚看着它笨拙地两个爪子挥来挥去,试探性将手放在它面前,“是不想走吗?想要我成为你的主人?”
“那这样,如果你不想走呢,就把你手搭在我的手心里。”
看着它张了张爪子,是想试图抓住她的手指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怕自己的长指甲抓伤她,最终将雪白的小爪子轻轻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任朝晚是觉得这一幕是有些神奇的,她是第一次养宠物,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万物皆有灵的感觉。
喜悦跳上眉梢,她微微收了收手,又一次蹲下身和干燥洗手台上坐着的小东西对视:“你真的听得懂我说话吗?我再试一次啊。”
“如果你不想走,那就叫两声,原地转一圈,最后再将爪子放我手心里。”
小家伙怯生生嗷呜了两下,随后是缓慢的一个转圈,再一次抬爪子,试探性将其再一次放在了任朝晚手心,这次稍稍大声的叫了一下。
任朝晚脸上抑制不住地惊喜,显然她的心在此刻已经被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俘获了,“搞什么啊,刚上门就这么认主人了吗?这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就这么想留下来?”
“那好吧,看在你这么不想走的份上,那就留下来吧。”她举起它,将它抱出了卫生间,迈步走向客厅沙发。
电视里正播着迪士尼系列的电影,她今天看的是《长发奇缘》。
坐在沙发上,头顶是焦黄的暖色灯光,长发披散在肩头,她今天穿着的是一件一字肩睡裙,莫名有些慵懒妩媚。
“从今以后呢,你也算是家里的一员了,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她眸光如水般盈盈泛柔,可以探出些许的认真,“让我想想啊,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既然是从路边捡到的,那就叫你路捡怎么样?捡到的捡?”说完便是一顿,有些不认可的皱了皱鼻子,“咦~不行,捡到的捡太随便了,要不就简单的简呢?”
“路简,简单的简,寓意着一路从简,怎么样?”缓缓地,她点了下头。
对自己起的名字满意了起来,“我感觉我还是有点取名天赋在身上的,这名字多好啊。”
“希望自己走的每一条路都能是简单模式,顺顺利利,过着最简单平凡的生活,这样就很幸福了。”
突然地,就在她说完后,小家伙“嗷呜”了一声,这让任朝晚一愣,“你叫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起得不错?”
她一只手抱着它,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点了下它的小鼻子,“其实你有意见也没用,反正你也说不了话,一切都是我这个主人做主。”
然后又将小路简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那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正式认识一下吧。”
女人握住了小家伙的手,开口也做起了自我介绍:“你好啊小路简,我叫任朝晚,是你的新主人。”
“我也是第一次养小狗,可能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也请多多担待哦。”
“嗯…既然要决定养你了,是不是该给你买点东西啊?”这句话说完,再是将小路简放在她的旁边,迈步又从小楼梯上去,到床头柜上拿手机和笔记本电脑。
任朝晚抱着笔记本回到沙发上的时候双腿屈膝,窝在沙发里。
她有些迷茫地点开购物软件,漫无目的地看看养宠物需要的一些物品,“这里...有很多东西呢,你有没有喜欢的?要不要自己挑挑看?”
可小路简不买账,它又从沙发上跳到任朝晚怀里,“诶?你这是干嘛呀?就这么喜欢我吗?又往我身上爬?”
脑袋窝在她身上蹭了蹭,女人不好发作,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好啦好啦,别闹了,要不我们先给你找个窝?”
因为决定要养小路简,她现在要想在哪里给它整个窝。
任朝晚住的是个小loft,楼上是一张简单的床和床头柜正对着衣柜。
楼下玄关处进门隔着一段距离正对的是个落地窗。
落地窗前是沙发隔着个升降晾衣架,沙发正对着茶几和大屏的内嵌式液晶电视。
电视下方是一柜子各种各样的零食。
电视上方是卷帘式白色荧幕,沙发后方后方的储物柜的最上方是投影仪。
电视的右手边位置则是上楼的楼梯。
储物柜和卫生间隔着一个大衣架,主要是收纳衣柜里放不下的衣服。
卫生间在玄关进门的左手边,而右手边是个小的开放式厨房。
这种布局说实话,已经没什么地方能够说是可以给小路简弄一个窝。
“可是我没有地方给你放小窝诶,怎么办?”任朝晚扫了一圈四周,脑海里蹦出了个想法,“要不你和我睡?”
她垂眸,目光看向自己身上的小路简,小家伙正冲着她摇尾巴,看到这一幕,任朝晚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样子还蛮乐意和我睡的呢,尾巴晃得这么厉害。”
她没养过狗,也不知道自己带回来的这个小东西是个什么品种的,只是看着网页上说这个好用,那个好用,就乱买一气。
大概花了十多分钟看了一圈之后,她先买了些狗粮,驱虫剂,一些狗狗奶粉,小零食,还有牵引绳和狗狗尿不湿。
这些有的没的,她都买了一遍,“OK,买这些也差不多了。”
毕竟是第一次养小狗,总得对它好点吧。
任朝晚睨了眼身上的小家伙,它端端正正地坐着,目光投向电脑屏幕,在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后,回过头,与自己来了个对视。
这也太聪明了,任朝晚在想,所有小狗都会是这样的吗?她都觉得她家这只不是狗,倒像个小人精。
小人精哪哪都好,但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作为不同物种的他有点难伺候,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她叹了一口气,“你说你要是个人多好,添双筷子的事,有空还能陪我说说话。”
轻轻敲了敲小东西的脑壳,收回手的时候顿了顿,露出一抹尬笑:“哦,差点忘记了,你是男孩子。”
“如果变成人了的话,男女有别,我一个单身未婚女青年的家里莫名其妙多了个男的,好像不太合适,算了算了,你这样就挺好的。”
她自讨没趣之后,讪讪闭上了嘴,突然手机一震,看着联系人的名字,眯了眯眼。
施许:小晚,我在你家楼下,你方便见我一面吗?
看着这一条消息,任朝晚下意识抿了抿唇,这是她烦躁时的小习惯。
将手机扔到茶几上,她并没有回这个男人。
“神经病。”任朝晚用鼠标在电脑屏幕上暴躁地划了两下,不耐烦地骂道。
“嗷呜?”回应她的是小路简,小家伙依旧看着她,这个时候歪了歪脑袋。
任朝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是在骂你。”
“我是在骂一个很讨厌的人。”她忽地放下笔记本电脑,双手将小路简抱起。
拿到桌上的遥控器就将头顶上的吊灯关掉,向楼上走去时,嘴里还在嘟囔着:“你困不困啊小路简,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我们睡觉去吧?”
“明天你还要和我一起去上班呢,我们都要精精神神的才行。”她记得的,公司有个小宠物室,那是领导添置的,也是大家可以寄放宠物的地方。
只是这个小家伙这么小,能不能和大家好好相处啊?
揉了揉小东西的脑袋,对于明天不免有些期待了。
她此时窝在床上亲昵地凑近小家伙,自己的鼻子对上了它的,“明天要乖乖的喔。”
任朝晚将小家伙搂在怀里,伸手摸向它的腹部。
软乎乎的,特别好rua,身上还有和她一样的薄荷沐浴乳香味。
随着这香味,任朝晚渐渐安心下来,不知不觉正缓缓陷入梦乡…
她梦见那天,和施许分手的那天。
那是在一个星期前,午后休息时间发生的一件事,当时在公关部的所有人都在凑热闹,全公司里只要有空的都去围观了。
而任朝晚那天是刚和自己公关部的好朋友吴念念吃完午饭,正准备送她回公关部,自己再回设计部的。
可没想到的是,她站在公共部门口,挤过人群看到的是被一个中年男人按在身下打的施许。她的男朋友——施许。
“别打了!”她看着施许的脸被打得青紫,嘴巴里都是血沫,根本来不及多作思考就将那男子推开,那个时候她都不记得自己用了多大力气,原本不动如山骑在施许身上的人就被自己这么推开了。
她死死护在施许身前,“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就一定要动手?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
可那人被推后,依旧不依不饶,他指着自己的身后的施许,破口大骂道:“打成什么样子?我打死他都算他活该!”
任朝晚见他这么油盐不进,只好应:“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只好让人报警了。”
“念念,你带手机了是吧,打个电话给派出所。”她看向站在人群中同她一起来的吴念念,吩咐了一句。
吴念念冲她点了点头,从口袋里一边掏手机一边回她:“好,没问题。”
“都冷静一下,在这等着吧。”说完,任朝晚将施许扶到了工位上,她还是挡在施许面前,这行为不由得让男人好奇起了任朝晚的身份。
他仰着脑袋,目光中的轻蔑不言而喻,“嚯,你这小娘们是要给他出头啊?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女朋友,我不能看你这么打他。”任朝晚不看他,伸手从工作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出来。
给施许稍稍擦了下脸,她的语气整肃中不带一丝波澜,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而听到这话的男人倒是忍不住惊讶出声:“哈!女朋友?就他这样的臭屌丝还配有女朋友?”
他收起了轻蔑的眼神,莫名多出了些许同情,“小姑娘,我看你还不知道呢吧?”
“什么?”任朝晚这回看向他,他的表情令自己不解,顺着他的话,女人问。
可还没等那人开口,施许却开口喝道:“你闭嘴!”
男人一脸鄙夷的望向施许,语气里带着嘲讽,“怎么?既然怕被别人知道,当初又何必爬上别人的床呢?”
几乎是在那陌生男人开口说完话的一瞬,任朝晚的怒气荡然无存。
“你说...什么?”
目光在任朝晚的颤声中从施许身上移开,他的声音平静:“你的男朋友施许,和我的妻子,也就是曲萧,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这下,空气中弥漫着一片死寂。
任朝晚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拉她的手,那是施许,他对自己说:“小晚,你听我解释!”
她是听到了的,但是置若罔闻。
“现在知道了吧,你确定你还要挡在他面前?”陌生男人双手环胸,扬了扬眉。
任朝晚沉默了下,她问出了一个问题:“...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我现场抓包,曲萧用的是一直都是我的钱,就连她在酒店开房也用的是我的银行卡,所以我照着酒店地址找过去,上门捉奸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睡完了。”
像是此刻他也有些心平气和了,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已经在准备和曲萧这个女人办理离婚手续,她婚内出轨,净身出户。”
“至于你...”他盯着任朝晚。
女人不等他说完,便挣脱开了施许拉住自己的手,“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她往门口走去,那人的声音又开始响起:“小晚...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忽地,她顿住脚步,没有回过身,语气淡淡地说:“施许,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分手了,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走到公关部的门外,那时候她被吴念念拉住。
“朝晚,我身为报警人现在还走不开,一会警察就要到了,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她看到念念脸上的心疼,嘴角牵起一抹笑,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转身离开,“没关系的,我回办公室休息休息就好。”
那时候任朝晚在想什么呢?
在想她幸好和他交往不过两个星期,最多只是牵过一次手,没和他有特别亲密的行为。
不然她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身后的是男人拳头再一次挥下的声音掺杂着谩骂,也有人看不下去了进行拉架。
但这都与任朝晚无关,她只知道最后这两个人都被带进了派出所,中年男子因动手打人被拘留了。
原本事情应该结束了,但是也是自那天起,施许的电话不断,消息不断,甚至没事就会往设计部跑,目的就是为了求和。
——“叮咚”
任朝晚惊醒,她看着怀里的小东西还在睡觉,轻手轻脚下了楼。
这个点会是谁呢?
门外的按铃声不停,甚至还有砸门的动静。
任朝晚走到茶几边上,不急不忙地捞起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如意小区14栋1104室,门口有人在敲门扰民,麻烦出警来一趟将人带走。”
挂了电话,她走向门口,玄关处的液晶显示器,她从中调取了监控,看清来人时,任朝晚浑身血液沸腾。
不开玩笑,她现在有种杀人的冲动。
大概等了十分钟不到,按铃声和敲门声停了,任朝晚在屏幕里看到了警察和施许的身影。
——开了门。
“警察同志,这是我女朋...”
“朝晚,你这是做什么?有必要报警吗?我只是...”一见到她,施许就好像看到了能救命的人,他伸手想去碰她,任朝晚急忙避开。
“你只是什么?”
“施许先生,现在是晚上的九点四十五分,大部分的人这个时候都要睡觉了,而你现在站在我家门口按门铃的行为严重影响到了我的睡眠,属于扰民,我报警有什么不对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任朝晚手紧紧握成拳头,她指甲稍稍嵌入肉里,那种疼痛感勉强能使自己清醒理智。
“你就是报警人吗?”警察开口问道。
任朝晚点了点头,“是的警察先生,这个人刚刚一直在砸门,按门铃,我希望你们能把他带走。”
警察的视线在她和施许之间扫了一下,掏出本子记了些任朝晚所述情况,然后问:“你俩认识吧?刚刚他好像想说你是他女朋友。”
任朝晚:“不是的,我们感情破裂已经和平分手了。”
“什么时候和平分手了?我不同意!”施许嚷道。
面对这样的无理取闹,任朝晚显然有些头疼。
“那就是我单方面甩了你,在你被曲萧丈夫暴打指认男小三的时候我不就临走前说过了吗?分手。”
“还有施许,我说要分手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你的意见对我一点都不重要,我为什么要顾及你的想法?你算什么东西?”
冲施许发作完后,任朝晚看向警察:“警察先生,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可以回屋睡觉了吗?”
警察收起本子,拿出了手铐,冲她点下头,“嗯,好的,那我们就把人带走了,你好好休息。”
“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任朝晚朝警察礼貌的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关上了房门。
她看着手心的血,无法想象自己是有多用力,背后盗了一身冷汗,她从沙发后面的储物柜的最底层拿出了个医药箱。
任朝晚不想吵醒小路简,所以此刻并没有开灯,落地窗的窗帘并没有拉上,借着月光室内一览无余。
她的侧脸一半陷在阴影里,眉眼平静,精致小巧的鼻子在月光的衬映下,线条更显柔和。
任朝晚单手将医药箱打开,拿出一瓶酒精棉。
因为没有人帮助,她只能将罐子卡在双腿间,单手用力拧开,又从医药箱里拿镊子夹取酒精棉球消毒。
血渍被晕染开,任朝晚庆幸伤口很浅,又从医药箱里拿出绷带一点点缠绕包扎。
望着手心,她静默许久,抬头望向落地窗外的城市光景,落进了孤寂,陷入了一个人的世界里。
所以她也并无察觉,床上的小东西不知何时早已睁开了双眼,那双眼默默注视了她的背影,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