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火与全面战争

第33章残阳如血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一场惨烈的战斗打了几乎一整天的时间,战场上遍地都是尸体,在一些低洼的地方,鲜血甚至已经因为流淌堆积形成了一些小池塘。遍地都是闻着血腥味赶过来的苍蝇和乌鸦,这些让人憎恶的生物总是伴随着死亡而来,想要在遍地的死尸中分享这些死者的腐肉。

    在一座由身体堆积而成的小山上,掠夺者酋长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半跪在地上不住地喘息着,他的体力几乎已经耗尽,并且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最严重的伤口在他的腹部——一把长矛从头到尾贯穿了他柔软的肚子,身上在战斗当中已经破碎的铠甲并没有挡住这一击,要不是因为身为顶级战士的掠夺者酋长有着可怕的生命力,没有那么容易就会直接死去,恐怕他现在早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可即便是这样,他现在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没有力气继续战斗下去了。

    “投降吧,蛮族的勇士,你已经用自己的勇武赢得了我的尊重!”在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包围圈以外,卡里克伯爵骑在高头大马上劝降道,“你的军队现在已经全军覆没了,再怎么抵抗下去也不可能改变这一次战斗的结果!我们应该向前看,凭借着你的实力,完全可以效忠于我,我可以不计前嫌册封你为拥有自己封地的男爵!你只需要效忠于我,你就可以成为一名高贵的帝国领主,成为一名真正的人上人!”

    尽管这个蛮子酋长已经杀死了他手底下太多太多的民兵,但是胸怀大志的卡里克伯爵并不在意那百来个民兵的阵亡。他的眼神中充斥着炽热的火焰,在之前的战斗中,这名蛮族勇士大杀四方的英姿已经征服了高傲的伯爵,他已经确认了,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一身破旧,似乎极其不起眼的蛮族酋长居然是一个顶级战士!在整个阿拉贡行省里面的顶级战士数量都不会超过一指之数,如果自己可以收服一名顶级战士,那么卡里克伯爵自认为自己在这一次战斗当中的损失不说是全都弥补回来了,最起码也算是弥补回来大半了。

    听了这个贵族老爷的话,掠夺者酋长哈哈大笑着说道:“做你的梦去吧,掠夺者永不投降,更不可能臣服于一个像是你这样的狗杂碎!”

    卡里克伯觉得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抹愤怒的神色,他到底有多少年没有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了?可是心中对于能够收服一名顶级战士的渴望还是压制住了他的怒火,他摇了摇头,伸出双手说道:“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谨慎思考一下我刚才的提议,不要让怒火冲垮了你的理智!你在帝国境外当一个蛮族能有什么好的?哪怕你能身为一名酋长,也只能住在破旧的茅草屋里,随便在地上挖一个坑铺上草席睡觉。你们吃不到香甜可口的面包,吃不到精致美味的点心,甚至就连食盐也只能吃那种像是苦卤一样的劣等货色,每天都需要在荒郊野岭东奔西走去打猎为生。可是你成为了一名莱茵帝国的贵族以后,你就可以有一块安安稳稳的封地在上面生活,你不需要再过这些苦日子,平日里都有仆人能伺候你,你可以享受各种美食美酒以及平日里吃不到的好东西,你不需要终日到处奔走只是为了谋求一点食物果腹,完全可以从你的领地上挣收大量的税收。你只需要效忠于我,就可以成为一名莱茵帝国高贵的贵族,就可以脱离野蛮人的生活,享受文明世界的美好!”

    “你以为自己是生活在文明世界里,可是看看周围的惨状吧,你觉得这样是文明的表现吗?你以为自己平日里骄奢淫逸是一种快乐的生活,但是你哪里知道能够在旷野上自由自在奔跑是一种多么大的乐趣?我们的生活或许看起来没有你们富裕,但是我生活在自己的家园里能有足够的快乐。我想抢谁就能抢谁,想娶多少老婆就娶多少老婆,想把我的财富给谁就能把我的财富给谁!可是你们这些帝国的贵族能做到吗?”掠夺者酋长就像是在看一坨垃圾一样看着还在那里骄傲自满的卡里克伯爵,讥讽地说道,“你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但是在我看来你也只不过是被限制在了条条框框里面的可怜虫而已,从没体会过真正自由的你,怎么能理解我们的追求?要战便战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伯爵的仁慈自然是有限的,既然这个蛮族如此不识相,敢一而再再而三拒绝自己如此充满诚意的邀请,那么卡里克伯爵自然也不会继续坚持下去。他轻蔑地向着身后的士兵一挥手说道:“给我上,杀了他!既然野蛮人不愿意拥抱文明,那就彻底对他们施以野蛮吧!”

    转眼间,周围就围上来了一大群端着十字弩的持弩民兵,如果要是在这位掠夺者酋长全盛时期,或许还可以凭借着自己敏捷的身手以及厚重的防护勉强抵挡住这些弩兵的射击,但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程度的掠夺者酋长已经没有力气再阻挡这些人了。他只是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便用尽全身的力气怒吼一声,一跃而起,向着前面阻挡着自己的士兵冲了过去。他作为一名战士,哪怕是战死也一定要死在冲锋的路上,绝对不能像是一头待宰的猪一样被人杀掉。

    嗖嗖嗖!转眼间就有几十支弩箭从各个弩兵的手中发射了出来,一瞬间这名掠夺者酋长就被弩箭射成了刺猬。他重重的砸倒在地上,略微有些不甘的挣扎一下,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夕阳,最终那抬起的头颅还是低垂了下去。看着这名死在了箭雨之下的蛮族勇士,周围所有的士兵全都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因为他们之前已经见识过这位战士的强大,哪怕是在几乎油尽灯枯的状态下,这名可怕的蛮族战士也连续杀死了他们好几十名士兵,让周围的所有民兵都闻风丧胆。

    “给我把他的脑袋剁下来,这是一名让人值得记住的对手,我要把他的颅骨收藏在家族的藏宝室里,让我的子孙后代记住这一次伟大的战斗!”卡里克伯爵看着地上已经毫无声息的掠夺者酋长,略微有些可惜的说道。难得遇见这么一个实力强大的高手,但是最终却不能为自己所用,反倒是成为了自己的敌人,这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扼腕叹息。

    这一场惨烈的大战最终算是落幕了,原本以为很轻松就能平定这一次蛮族入侵的贵族联军现在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很糟糕,带过来的3500名士兵中损失了1000多人,现在还能站着的士兵也就只剩下2000出头的人数左右。这场战斗当中各个家族损失了几十名骑士,无比宝贵的贵族骑兵损失了几乎一大半,而且这还是因为那些恶心人的飞斧骑兵最后把斧头都扔完了,只能选择和他们近战的缘故,要不然如果一直被那些飞斧骑兵绕着兜圈子下去,恐怕他们的骑兵还得再损失几十号人。

    在这一场战斗中甚至还有六名拥有封地的封地骑士以及一名真正的高贵者,也就是一名男爵死在了战场上。安德鲁德男爵最终还是没有能够逃脱他的厄运,他躲过了入侵自己领地的诺斯卡军队,躲过了巨魔手中可怕的大棒,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终居然会被一名可笑的蛮族骑兵用飞斧从马背上击落,然后被其他的贵族骑兵直接践踏而死。对于一名贵族以及一名骑士来说,真正浪漫的死法应该是在决斗的过程中死在对手的骑枪之下,而不是死在飞斧这种“不上台面的小伎俩”之中。不过其他活着的贵族都不会在意这一位已经把家里都掏空的倒霉男爵,一个丢失了自己的领地和城堡,身边仅剩20名骑兵左右护卫的男爵有什么资格被他们视作同伴?所以这个男爵死在了战场上没有引起任何贵族的悲伤,大家顶多也就是念叨一句,说这个倒霉蛋是在自己的家里被一群蛮子给偷袭了,然后在一场复仇的战斗中莫名其妙战死的,这可真是个倒霉的家伙。

    其他的贵族则是在忙着瓜分这一次战斗中缴获的战利品,虽然这一次战斗他们没有讲过太多的战利品,因为蛮子身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大多数的战利品其实还是源自于那两个被攻破堡垒的贵族城堡里面的各种财物,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金银之类的贵重金属,因为金银都已经被这些诺斯卡战士拿去给弗兰茨充值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战利品这种东西除了能够赚钱以外,更多的还是彰显自己勇武的一种方式,所以这些贵族还是很希望能够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战利品的。而且这一次的战利品里面有一样东西让他们非常感兴趣,那就是那些诺斯卡巨魔的脑袋!这种到处都是犄角和骨刺的脑袋看起来可比普通的食人妖脑袋要吓人多了,如果论起狰狞程度,只不过是一个灰白色大光头的食人妖根本就无法和这些巨魔相提并论!所以这些贵族迫切希望能够让自己获得一个巨魔脑袋,到时候把这样的脑袋做成标本挂在自己的领主大厅或者是藏宝室里,那看起来多有气势啊?

    经过了这些贵族老爷们一番激烈的讨论以后,每一个男爵都能顺利分到一个巨魔的脑袋,参战的两个子爵每个人可以拿走两个巨魔脑袋,剩下的六个巨魔脑袋自然就是要属于卡里克伯爵这个联军统帅以及最大的大贵族了。对于这样的分配方式,虽然不能说每一个人都是皆大欢喜,但是他们至少也能算是心满意足,这已经算是在不公平中相对创造出来的一个公平的分配方式。不过卡里克伯爵留了一个心眼,除了他准备摆在自己领主大厅里面的一个脑袋以外,其他的脑袋他并没有直接从尸体上割下来,而是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兵制造出来了几辆粗糙但是非常巨大的马车,他准备把这些完整的尸体运回去以后看看能不能卖一个好价钱,他已经想到有什么人会对这东西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