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逆流修仙时代

第十三章 窃笑

    “那两个转校生?”

    薛辰微蹙眉头,紧盯着不远处的一辆货运车,有两个身穿搬家公司标识的工人,正从车上抱下纸箱、各种生活物品,往楼上搬去。

    两个少女一人站在楼下盯着指挥,一人则跟着上去搬些物品。

    正是今天刚转过来没多的尤思萌、司空冬雪。

    “她们也租在这里?”薛辰心里微沉了沉,他所住的出租屋在老城区,好处是房租便宜些,且距离翠竹高中不算远。

    虽然不至于老旧不堪,但环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曾经凭两人身上的一些信息推断过,她们的家境都差不到哪里去,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仅仅是因为距离翠竹门更近些?

    如果想距离学校更近,翠竹附近的学区房都可以居住,却还偏偏选择了这里……

    薛辰倒并非是厌恶,只是日后如果要隐藏行踪,会显得更麻烦些了。

    他很有耐心的等待搬家公司的车离去,判断好两个女孩差不多进了房间,才默默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

    只是将要把钥匙插入门把手时,忽然听到对门的房间传出两个女孩的说话声:

    其中一人抱怨道:“为什么咱们要选在这个破烂地方啊,房间还这么小,连个放化妆品的地方都没有!”

    另一人有些语重心长:“思萌,你也清楚,我们来这里不是旅游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况且由奢入俭难,这难道不也是一类修行么?”

    随着锁匙插入,转动,门打开,对面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薛辰关上门,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微叹口气。

    他稍微洗了洗澡,关灯,换上卫衣,盘坐在床上。

    从储物囊袋里取出一颗丹药放在嘴里,他开始修炼起来。

    想要在短时间内突破第四窍是不可能了,但修为是有必要每天稳固的。

    过去两个小时左右,薛辰停止冲刷窍穴,开始修炼《飞燕穿云》。

    这部法门分了两个部分,一类是内功心法的修习,一类则简明扼要的教授如何去暗杀、刺杀,以及几道干净利落的运气路径,术法招式。

    隔壁的交谈声有意识的小了许多,薛辰虽然不想听,奈何双耳都开了窍,却在愈发寂静的夜里清晰了很多。

    他其实很想提醒对方,租住的房间墙壁并不隔音。

    就这么持续修炼了许久,不清楚究竟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他发现自己依旧保持着跏趺修炼的姿势,背部倚在了墙上。

    起身,把窗帘拉开道缝,天色已然熹微。

    原来昨夜修心法过于投入,不知觉中已昏昏睡了过去。

    薛辰起身去了厨房,又打开冰箱,却发现能吃的食物已经没有了。

    之前剩余的半包挂面,已经被他在昨天早上吃完了。

    薛辰摇了摇头,换下拖鞋,出门下了楼,晨跑一段距离,来到一家早点铺子,买了几个小笼包,外加一杯豆奶。

    等他边吃边走回房门口,想要进去,耳朵忽然动了动。

    像是少女还在床上朦胧的挣扎着,嘴里不情愿的嘟囔着:“再睡会啊,才几点就起床,今天周末又不上课……”

    应该是尤思萌的声音。

    薛辰微微愣了下,回到自己房间,他关上房门,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今天,正好是周六。

    他默默回到卧室的床上,躺了下去……

    只是没躺下多久,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摸起来看了下,备注是薛富贵。

    他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薛辰皱了下眉,但还是接了起来。

    “你小子现在在哪儿?”

    “你管得着吗。”对面显然愣了一下,薛福贵没想到他会这么跟自己说话。

    “小子,法院把你判给我——你吃我的喝我的,现在一个人出去住,翅膀硬了是吧?”

    “难不成,你现在还想让我回家住么?”

    对面又愣了一下,似乎从来没想到他会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你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说你是不是吃我的、喝我的了!”

    “以后,你再不用给我每个月几百的生活费了。”

    “嘶,反了你了!”

    薛福贵有些不耐烦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你爷爷那几十万的手术费,是哪里来的?”

    少年的嘴唇抿起,面色愈发冰寒:“你想要干什么?”

    那边笑了笑,像是拿捏住了少年的什么把柄,“我也不用你干嘛,我现在就在东江路派出所这边,你先过来给我垫上点钱。不多,八千就行。”

    “你又去赌博?”薛辰冷冷道。

    “小孩管那么多干嘛?你过来垫上些钱,我也不要你什么的。”

    “这件事你找我,怎么不去跟你老婆说说?她挺着肚子待在家里,就是为了让你出去赌博的?!”

    “滚!”

    薛辰忍无可忍,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在床上。

    他忽然感觉到有些累,就算前几天在地下拳场打到力竭,都没有那么累过。

    他又缓缓摸起手机,把薛福贵的号码拉黑,然后删除。

    通讯录本就没存几个号码,被这么一删,更少得可怜。

    拇指动了动,呆滞片刻,又停在一串号码上,号码的备注叫丁春兰。

    ‘丁春兰’这三个字好似勾起了一些回忆,似乎总是在浩如烟海的记忆里独占据一格。

    那时家贫,一家三口却经常到一家饭馆,点上两大碗馄饨。

    混着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桌,男人却总把两大碗推到老婆跟儿子面前,看他们先吃。

    女人没吃多久,总要将碗里的匀出来一些给孩子,再拍拍他的肩背,让他小心着烫,慢点吃,哪怕他根本吃不了多少。

    小男孩吃着,看着男人女人说着、聊着什么,天真无邪的笑着。

    那时男孩自不知幸福为何物,但感觉安心、放松,只想让时光走得慢些、再慢些。

    他以为时间会等,安心是久,世界很美好,他以为能跟别人家的孩子一样,以为自己慢慢长大,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然而,生活成了凛冬伐骨的风,没给他时间。

    一连几天,家里来来去去了好多人,有个穿工作服的阿姨来到家里,忽然严肃起来,要逼他做出一个选择。

    小男孩吓坏了,他哭着问能不能不做这道选择题,他们可以让他做一千张试卷,一万张试卷,十万道选择题,但能不能不做这个?

    对方无情的拒绝,狠狠插进男孩心里,像是要把他的幸福都夺走。

    他能做什么呢?

    他,从来都没奢求过什么啊。

    后来光阴匆匆,少年有时生病,独自去医院挂针。

    他坐在那里,忽然看到一位母亲抱着孩子进来,母亲衣服有些土旧,孩子一直蛮横的哭着闹着,手不断拍在女人脸上,女人则在许诺着给他买什么样的玩具。

    不一会孩子的父亲过来,他脸上饱经风霜,身上穿着破旧、带些泥泞的军大衣,看着孩子,却突然从背后拿出来一件新玩具,逗孩子笑着,见孩子逐渐破涕为笑,他自己也像个孩子一样笑着。

    他们好幸福啊。

    可是满地的幸福,为什么没有一个属于他呢。

    后来坐地铁、公交车,去餐厅、在路上……

    每每看见一家人的组合,少年都不自觉的停下,像是一个可笑的、专门窃取幸福的小偷,把自己当成那个哭闹的孩子,偷偷窃着他们的笑,又不敢被人发现,成了一个窃笑的惯犯。

    漂亮的女护士拿着治疗盘跟吊瓶走过来,笑问道:“这么小的年纪一个人过来打针吗,好勇敢哎,你爸爸妈妈呢?”

    恍惚回过神,那一家人原来已是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