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内饰奢华的邮轮内。

    甲板上只有寥寥几桌客人正在享用美食。

    尽管如此，毫不吝啬的灯光也点亮了整座甲板。

    一双将两鬓的白发修理的十分得体的夫妇面容端庄严肃的使用着刀叉，不止他们，所以的客人都同他们一样，一言不发，认真的对待着食物。

    墙壁上挂着的画作中，圣子分发着葡萄酒与无菌饼，并且教导着圣徒们，而这声音似乎也传给了其他食客。

    除了海浪声，

    便是刀叉切割食物时所传来的声音，

    一群有修养的绅士小姐们，将这简单的一餐赋予了神圣的气温。

    “叮当~”

    传唤铃的声音轻灵而悦耳，守候在桌前的服务生立马弯腰侧耳，等待着尊贵客人擦干净嘴角的油渍后，以手遮掩，小声的提出要求。

    并且基本上不干扰其他客人用餐。

    接受到要求后，服务生先是等待客人满意的点头，在微微弓腰后，在这游轮甲板上用滑轮离开，而在其离开岗位后，早在餐厅区域边缘等待的其他服务生立刻就补上了它的空缺。

    片刻之后，恰好是上完解腻气泡甜酒的间隙，服务生重新换会了他的位置，在等待客人小抿一口酒水，并且与其投以示意的表情后，服务生这才再次弓腰，以收遮面，小声的在客人的耳旁说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言语。

    客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它从昂贵的双宫丝西装中抽出一枚黑色金边的筹码，随手放到喝了一半的甜酒杯口上。

    服务生弓腰以示意感谢，于是用盘子酒杯，在保持着酒杯不倒的同时也没有让筹码倾斜或粘上一滴酒水。

    而其他服务生，似乎是羡慕他获得了小费，虽然依旧一动不动伺候在餐桌旁，他们的眼神确实随着它的身影滑向暗处。

    喉结鼓动，它终于得以咽下那分泌异常的口水。

    收起筹码后，它已经忍不住的向着黑暗处走去，路上还遇到了其他前往船员，他们都从各种地方得到了筹码，他们互不打扰并行着。

    “噔！”

    “噔！”

    身材魁梧的厨师正在漆黑的后厨处理着食材。

    “滋。”

    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他有些不耐烦的放下手上的剁骨刀，随便在围裙上擦拭了一下油渍与血沫，就转身摸出几个盘子，然后在水池中挑拣着什么。

    虽然焦躁，乃至饥渴，但是侍者们仍没有约过后厨的门栏，只给门外黑暗中留下凄绿的目光。

    大厨把那些东西装盘后，就走到侍者等待位置的一个出餐口，竟然丝毫没有将这些生肉烹饪的意思，或许是一种刺身的吃法。

    数十双不知何时变成绿色的瞳子，盯着大厨那双在月光照射下体毛旺盛的手，盯着那同样在月光之下展现厨的盘中食物。

    似乎是一些动物下水，一些肉类边角料。

    没有听见咽口水的声音，反而出现了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但侍者们依旧没有乱动，他们现实十分有秩序的派成了两个队列。然后恭敬的等着大厨把回收筹码用的铁盒摆放在餐盘旁。

    “滋。”

    大厨闪烁着八枚猩红的眼睛，示意工蚁们开餐。

    “滴。”

    “boom！！！”

    “船底炸弹正常爆破！预计还有15分钟时间。”

    “救援队已经从裂口突入！击毙3头F级！均是蚂蚁！”

    “清楚甲班上敌人出现意外，其中有人类！已经先行狙杀5名F级蚂蚁。”

    风轻云淡的表情从脸上消去，

    留着络腮胡的光头男人忍不住爆了粗口

    贾凡：“我#！眼睛！你现在给我去问清楚！”

    眼睛：“受到上面的新指令了……改变了任务目标，不论人类还是怪人全部消除，批准并要求至少使用三颗腐蚀爆弹。”

    汇报完后，被称作眼睛的F裔西装男也忍不住的用普通话字正腔圆的骂了一句并且咬定道：

    “这些人渣绝对是故意隐瞒的，现在我们真回不了头了！”

    贾凡则是冷静了下来：

    “上面那些衣冠禽兽肯定都大有来头，六子！找到冷库了吗？”

    “……已经打开了，温度在零下20以下，绝大部分都是被……分解的。正在寻找，但希望不大。”

    “他#的！他们！他们！他们明明不是怪人！他们难道不是人吗！”

    贾凡失态的嘶吼着，他曾经杀了无数的怪人，曾经也杀了许多人，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没由的愤怒了。

    那些人活的明明比自己更像人！

    那些人明明比自己活的更像人！

    贾凡：“回应上面，说收到。”

    虽然上面那些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一共25只F还有四只E，呦！这次任务竟然三倍结算！真好啊，回去检查完估计能休假个一个月了。”

    留着碎刘海的长腿女人语气惬意无比，她连潜水服都没换，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智能机，计划着自己的假期。

    与其相对的是整个快艇内压抑的氛围。

    眼睛几人或是迷茫或是恐惧，都沉默的异常，哪怕这份活的唯一慰藉高额的收益也没能让他们疏解半分。

    对于同伴的表现，女人略有不满，她一边头也不抬的看着手机，一边小声抱怨：

    “一个个的，本来不就是干脏活吗……”

    “凤。”

    贾凡略带指责的提醒道，叫凤的女人这才收敛。

    但即便如此，小队的氛围也没有得到一丝缓解。

    “呃……啊……”

    众人不可思议的看向快艇中间，那个发出声音位置。

    六子：“你……！你还活着吗！明明你的血液都至少停止流动3天了！”

    这位190的铁汉满脸惊呃，一种奇怪的感觉涌入他的心中，泪水在他脸上流下。

    “神啊……”

    眼睛不可思议的跪倒在孩子旁边，时隔20年他再一次做出了祈祷的手势。

    本来被几人当成尸体的孩子，此刻正倒在快艇中央，艰难的发出声音。

    “呃……啊啊！”

    而贾凡和凤则更加理性。六子在冷库找到唯一一具完整的尸体，本来按照任务要求应该一起被腐蚀爆弹从这个世界上抹除。但是……处于一些自我安慰的考虑，几人准备给这孩子找块像样的墓地。

    “啊，呃呃呀！”

    孩子努力挣扎着躯体，并持续发出类似呼救的声音，他恢复很快，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这东西，或者冷库里的东西，都不是人。”

    凤没有犹豫拔出一把类似电棒的东西，瞟向贾凡：

    “啧，乱泛滥同情心。”

    “什么？！”

    六子更加混乱。

    而眼睛则想到了什么，他嘴唇发白，不能理解上面的动机，但是他明白，这可能就是上面要求“毁尸灭迹”的原因，显然，几人还是知道了上面想要隐瞒的事情。

    “头？”

    凤有些不耐烦，拖的越久这事情暴露的可能性越大。

    小艇行驶在漆黑的海面上，不论怎么向着那个方向，除了这处光外，都是向黑暗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