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统:从拯救苏轼开始

第56章 案件幕后

    没人想到吴希会这般不留情面,毕竟虽然有心人都知道西湖溺水一事,与谭虎决计脱不开关系,但也没有人真的掌握了什么真凭实据。

    此前,各方之间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样子。

    也就是所谓前情暂且揭过,此后井水勿犯河水。

    至少在苏轼、沈立这些人来说,是这样一个看法。六子血尽而亡,也算对吴希有了交待不是。

    谭虎一开始也是这般想的,于是才要求吴希的嫂嫂陈氏,特意登门试图缓和关系。

    也于是,才请托到钱塘尉蔡京那里,试图从中调和。

    可最后不是都被吴希断然拒绝了吗?否则也不至于要出此下策,试图以杀人案为威胁,迫吴希就范。亦或者借此弄死对方,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过想这些也没用,若是能通过谈判解决,谭虎仍不愿意真的做的那么绝。

    毕竟他是自家知道自家事的,栽赃陷害这种事,从来就没有能做的天衣无缝的。

    于是,他又是勉力开口道:“吴小郎君,且莫说这些气话,前事已矣,何况那些事多是我手下擅作主张。而现在擅作主张的那六子业已往生去了,你又何必咄咄相逼?”

    吴希心下冷笑不已,暗道这可真是人嘴两张皮,活的说成死的,草木说出花来。

    “谭家主,我们不要废话,今日你特地而来,进了这里想必也是没少打点,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谭虎故作憨厚一笑:“吴小郎君倒是通透,那我也不啰嗦。明说吧,若是你能够就此饶恕我谭家,我愿意出面使那王氏不再闹事。并将此你兄亡故一案就此压下,助你脱罪,如何?”

    吴希心中一转,便明白了对方的小小把戏,当即诘问道:“什么叫助我脱罪?我何罪之有?将人送进监牢之内,反过来与人卖好,天底下可有这样的道理吗?”

    “小郎君,便是不说有没有罪,你能将大好时光浪费在监牢之内吗?要知道,距离秋闱已然不足五个月了。”谭虎继续着自己的话术。

    不过吴希却对此嗤之以鼻:“你也知道我是要科举的吗?若是这一行杀兄大罪不能彻底洗清,我还有仕途可言吗?”

    “我说了,只要你愿意妥协,一切由我出面摆平便是。”谭虎心中也是渐起怒意,声调不由拔高了几分。

    而吴希此时却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对方,面对谭虎这样幼稚的言语,顿感无趣,随即转身躺倒在了床铺之上,再不发一言一语。

    谭虎恨恨地咬了咬牙,却也无可奈何,眼见着时间匆匆流逝,一刻钟的期限已在眼前,终究是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了。

    翟越见谭虎匆匆而走,面上却是微微露出喜色,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去。

    负着气登上了车,谭虎吩咐一声,便要车夫赶车转往萧山县归去。

    翟越自然是跟随着一起离去,但见得对方眉头紧锁,俨然满腹怒火,他便也没有自找无趣,沉默着没有开口。

    晃晃悠悠,待到中午时分,谭家宅院终于遥遥在望。

    车夫停稳了马车,翟越仗着年轻率先跳了下来,而后又搀扶着谭虎下了车。

    二人气势汹汹地向门内走去,迎面却撞到了一个抱着满满一怀干柴的老仆,差点摔倒在地。

    这谭虎在家中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此时哪里压抑得住怒火,当即自车夫手中夺来马鞭,对着此人奋力抽打起来。

    那老仆抱着膀子却连惨叫都不敢,生怕因此惹得主家怒火更盛,以至于受到的责罚更甚,

    至于翟越,说好听点叫做衙内,自然也对这老仆没什么怜悯。最后还是谭氏的老管家闻讯赶来,以身相挡,勉强避免了一桩惨案。

    待谭虎停了手,谭氏老管家假意对那老仆责骂一番,将其赶回后院继续劈柴去了。

    而谭虎借机撒了怒气,也是带着翟越继续向内宅而去,直走到一处平日不许人来的小房间,与对方各自落座。

    翟越刚刚坐下,却是在觉得这小房间内空气过于浑浊,于是起身打开了位于北面的一扇小窗、

    一声声鸟叫伴随着铁斧着木声传来,清新空气扑面,翟越总算感觉胸膛中松快了些。

    “老徐送走了吗?”谭虎沉声问道。

    翟越坐回椅子上,打了个哈欠,慵懒道:“昨日夜里就着人送出县境了,彼辈亡命之徒,出了县境自有脱身之法。”

    “嗯。这老徐倒也靠谱,还真就神不知鬼不觉,便将栽赃用的尸首送到了吴希那厮身边。”

    “这有何难,那老徐在泉州为盗时,一刀连杀周氏一十八口人命,不也轻易逃脱?甚至最后官府都搞不清楚是谁做下这般大案,无奈之下倒将罪名安在了一个邻里书生头上,岂不更为了得?”

    翟越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出过此类风头。

    “嗯,还算你小子靠谱一回。对了,我交给你掩埋的那颗头颅呢?”

    “自然也是掩埋得当了的。”不知为什么,翟越回答这个问题时似乎有些心虚,不过好在,正处于气头上的谭虎也没发现什么。

    “嗯,没想到吴家小子这般硬挺,那可就莫怪我心狠手辣了。”说着话,几分狞笑渐渐挂上了谭虎这厮嘴角。

    翟越自是附和起来:“没错,伯父。我之前就说,你我本不该给这厮这么大的脸面,干脆将其置之死地而后快,岂不美哉?”

    谭虎脸上却是一垮:“你懂个甚!”不过随即其脸上又是一柔,接着道:“仲度啊,不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严厉,你这冲动的坏毛病必须改一改。现如今早不是你父祖为官做吏的年代了,要与人为善,避免轻易得罪谁。”

    翟越心里不服,面上却是不显:“是,谨遵伯父教诲。”

    谭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又是叹息一声:“若是这吴冀之愿意妥协,说不得日后真能腾龙在天,我们便也能借其虎皮当个庇护,只是可惜啊。”

    翟越眼睛转了转,却有些不以为然,于是开解道:“伯父,也不可惜。以这吴冀之的性子,若是有朝一日腾龙在天了,最先遭殃的没准就是我等了。”

    “也是。”

    清风徐徐吹过,皱了后院一池春水。

    屋内的两人并没有意识到,最开始伴随他们谈话的劈柴声,已经久久未曾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