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统:从拯救苏轼开始

第92章 大宋枢密

    调侃完吴希消息的灵通,王安石复又勉励了对方几句,便也就挥了挥手表示送客了。

    毕竟身为一国宰相的他实在繁忙得紧,有太多劳形的案牍纷纷压在他的身上。

    吴希告辞出来,又与沈立闲谈了片刻,约好了时间去其府中拜见,便也就辞别了对方,随着曾布离开了中书门下。

    出得门向右侧走去,不多时便到了枢密院所在。

    相比起中书门下的规制,此处便多少差了一些,毕竟不是宰相办公之所,即使现任大宋枢密使文彦博地位高卓,却也终究较比正印宰相差了一筹。

    正当当人要抬步向内走时,只见迎面一位服绯官员相向而来,却是当先向曾布这里见礼问候。

    “曾内翰,不知内翰莅临所为何事?”

    曾布含笑来答:“令绰公,钱塘召试才子、试校书郎吴冀之到京,某特引其前来请见枢密使。”

    说罢,其人还为吴希引见道:“冀之,此君乃是我朝曾太傅长子,而今位列枢密都承旨,乃是以文臣任此职者第一人,圣恩眷顾之至,不可失敬。”

    吴希听罢赶忙躬身问候,不敢有丝毫怠慢。

    曾布言语中的所谓曾太傅,正是当今又一位三朝元老,曾多次拜相,近来刚刚以一品太傅衔致仕的曾公亮。

    而按原来的历史来讲,此公也将在不久熙宁八九年间入为执政,彼时曾公亮尚且活得好好的,父子两宰执的故事一时间也是传位美谈了的。

    不料对方对于曾布的奉承却是有些不冷不热,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几声而已,但对吴希反倒是有着一些热情。

    “冀之,枢密使文潞公听说你今日到京,早早吩咐我们等你来时便引你去见他,且随我来吧。”

    说罢,其人转过身来,向吴希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对方这意思,却没有邀请与他一同过来的曾布入内的意思。

    吴希一时间难免有些无措,曾布倒是十分豁达地笑了笑,对吴希嘱咐道:“见了枢密使后,便来舍人院寻我,我为你引见几位外制和馆臣。”

    吴希自是答应一声,而后便目送着对方转身离去,才回过头来跟着曾孝宽向里走去。

    机警的他随即注意到,目睹了自己与曾布关系亲密的对方,似乎面上凭空生出了些不满。

    左思右想了一阵,他才有些恍然醒悟,大抵是这么一回事。

    作为仁宗朝的老臣,曾公亮自然是不支持变法的,而凭借其人高卓的身份,他也自然是朝中所谓的旧党魁首之一了。

    而曾布作为旧党中坚曾巩的弟弟,却被新党领袖王安石引为心腹、委以重任,招致许多旧党或是有着旧党背景的人士不满自然是难免的。

    其实若是其他旧党中人也就算了,毕竟新旧两党其实私交上都还不错,有的甚至是儿女亲家,但具体到曾孝宽来说则又不一样。

    人家的父亲可是刚刚被那些新党逼到退休啊!

    因此,曾孝宽对曾布有所不满也算是顺理成章,而对与曾布似乎关系亲密的自己,生出一些意见恐怕也是可以预见的。

    秉承着初来乍到、与人为善的心态,吴希轻声开口道:“前些时候下官蒙受不白之冤,还是多亏了曾公秉持法度,否则下官今日便绝难至此了。还请曾公受我一拜。”

    是的,曾孝宽在这几天就任枢密都承旨之前,正是做的知审官东院兼判刑部的差遣。

    那么理论上来讲,吴希之前的被诬杀兄案能够得以沉冤昭雪,合该有对方一份功劳。

    听了吴希这样一番话,曾孝宽面上顿时多云转晴,带着些笑意推辞道:“老夫也不过是在审覆时做了些事而已,真正帮你平反的还是沈大参和你老师苏州判,老夫却是不敢居功的。”

    “没有曾公居其中慎定法度,便是执行的人再严密又有何用呢?”吴希继续着自己的恭维大法。

    曾孝宽愈发高兴不止:“冀之言重了,言重了。对了,你可知这个案件最后的处理结果了吗?”

    这吴希倒还真不知道:“回禀曾公,下官离家时还没收到刑部或是大理寺的回函文书,此时委实还不知晓最后的首尾如何。”

    曾孝宽点了点头,说道:“经过刑部会同大理寺、御史台参决,并报中书门下审覆,由官家亲自勾决之后,此案已然有了结果。萧山商贾谭虎、仁和民女陈氏皆弃市,盗贼老徐斩首,皆在不赦。钱塘翟越则处流刑,不过其人早早畏罪自杀了,却也没法继续追究。”

    一边说着,其人还一边深深看了吴希一眼,俨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吴希没有去接这一番话,反而问起另外一人:“那两浙路转运副使王庭老呢?”

    “王庭老这厮公然贪赃枉法,但官家念在其人多年奉公的份上,还是没有责罚过重,只是除名除籍,编管边州而已。”

    吴希点了点头,这倒也并不出乎他的预料。

    所谓的除名除籍,就是说收回对方的官员身份和原籍户口,至于编管边州则是官员流放中最为严苛的一级了。

    总之王庭老得到这么个结果,也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而且在本朝尊重士大夫的祖宗之法下,其人事实上也已经受到了最为严厉的惩处了。

    过去的事情告一段落,吴希也终于算是褪去了最后一丝压力,顿觉整个人都有些轻快了起来。

    随着两人谈话结束,枢密使的治事厅也就近在眼前了。

    这一次倒是没让吴希继续等着,曾孝宽直接带着他走进了房间之内。

    曾孝宽帮着吴希向文彦博通禀了一声,便又出门去忙之前要做的事去了,房间中便只剩下吴希与文彦博相对。

    “文潞公,下官刚刚抵京,去过中书门下报道之后,便马不停蹄来向您老请安了。”吴希低眉顺目,小心来言。

    只听得对面一副饱经沧桑的嗓音响起:“你还真是年轻得很啊,冀之。不像老夫,如今已是满头白发了,且坐吧。”

    “文潞公老当益壮,想来少说还能为国操持权衡数十载的。”吴希应承道。

    文彦博哈哈大笑两声,却是摇了摇头道:“老夫如今便已年逾花甲,虽有心却也渐渐无力了啊。”

    “依我来看,文潞公面相和厚,必定是个长寿之人。”

    吴希这话倒也不是乱讲的。

    文彦博生于真宗景德三年,至哲宗绍圣四年才去世,享年九十余岁,可称得上是历史的活化石了。

    “那老夫就借冀之吉言,善加调护,争取能为你们这些后辈多支撑片刻遮护了。”